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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賢余?」趙行疑道,「他在調查江南轉運司?」
范小刀道,「那夜雖然黑衣蒙面,但從身影和出手招式來看,應該是他無疑。我們來江南這麼久,他卻一直沒有跟我們聯繫,應當是在執行什麼秘密任務。」
趙行問,「是誰派他來的?」
范小刀道:「他執掌六扇門二十多年,二十年江湖風雨、官場爭鬥,他都挺過來了,只因我們與兵馬司打了一架,就被革職調往江南,未免也太草率一些了。」
「是否是站隊的問題?」
范小刀反問道,「你在京城這麼多年,可曾見他站過哪位大人?」
京城之中,派系林立,黨爭也是常見之事。大的如太平、太子兩派,小的更是多如牛毛,就算是太平、太子下面的官員,也是拉幫結派,各自為戰。
六扇門,只是從四品衙門,又不是權力鬥爭的核心部門,在京城大小勢力之中,根本排不上號,他們若是站隊,最多往上兩級,甚至到不了部堂的級別。
諸葛賢余從四品,可見了薛應雄,依舊不卑不亢,毫無懼色,而尋常的京官也好,州府也罷,就算是見到慕容鐵錘,也都驚得不敢說話。
京城這麼多年風雨飄搖,卻從未見過六扇門主動站隊過哪一方勢力,更沒有哪個勢力,會來主動拉攏六扇門。
這一情況,直到諸葛賢余離京,太子接管六扇門之後,才有所改變。
趙行道:「是當今陛下?」
也難怪趙行如此分析,想到諸葛賢余的履歷,二十年前曾是大內侍衛,在鳳棲閣之亂中,他犯下大錯,被陛下逐出皇宮,來到了六扇門,一管就是二十年。
而據說在諸葛在革職之前,曾被陛下秘密詔入宮中。
如此一來,結論呼之欲出。
范小刀也有些不解,「諸葛大人調查江南轉運司,是陛下的旨意?」
都知道江南轉運使謝芝華,當年是太平公主力排眾議,為他爭取到的,若不是她,這個在御史台當了十幾年言官的謝芝華,八輩子也輪不到這個肥差。
正在商議之間,有人來報,「范大人,知府大人請您回衙。」
「何事?」
那人道,「據說是今夜攻打天麻幫。」
范小刀覺得奇怪,「不是明日一早嗎?」
「計劃有變!」
趙行起身,說了句我在城外等你,便先行離去。
回到知府衙門時,只見院子厲兵秣馬,數十名捕快,還有請調的兩百餘府兵,嚴陣以待,譚時飛與一名沒見過的偏將站在院中。此外,還有數十名江南各大門派高手,在陳豹等人帶領下,悉數在場。
一眾人殺氣騰騰。
范小刀問,「不是明日一早行動嗎?」
譚時飛道,「匪寇狡詐多變,說不得府中有他們眼線,大人的意思,是攻其不備,出其不意。」
范小刀沉聲道,「為何我不知情。」
譚時飛道,「我們也是剛領到命令,此次行動,大人已經全權授權於我,大人也說過要全力配合,范大人莫非要反悔不成?」
「什麼時候出發?」
「天黑出城。」
范小刀問那偏將,「這位是?」
那人道,「金陵守備將軍麾下偏將李秣。奉徐總督之命,這次清繳,由本將軍主持,六扇門、江湖各派同道全力配合。」
譚時飛及眾人道,「一切聽李將軍調遣!」
一個時辰後,天色已黑。
北城門處,提前關門,兩排官兵,驅散周圍百姓,剿匪官兵以及江湖高手,趁著夜色,從北門而出,棲霞山在城北三十里處,眾人快馬加鞭,一個時辰後,已抵山下。
山下,早已官兵守住出入口。
火光沖天。
空氣中滿是肅殺之意。
忽然出現的守備軍,臨時改變的作戰計劃,讓范小刀滿是疑惑。
金陵守備的官兵,約有千人,歸守備將軍管轄,聽命於總督,像調動百人以上的行動,都要經過總督府批准,天麻幫不過是一群江湖匪寇,人數不足二十,卻是如此陣仗。
莫非這件事,總督大人也有參與?
范小刀問,「天麻幫隱匿於群山之中,行蹤不定,莫非李將軍已知道他們隱匿之處?」
李秣道,「這要多虧漕幫的陳幫主,他們散出去的耳目,早已探查到匪寇藏身之地,我們已經派斥候查驗無誤,派人守住出入口,待子時後行動。」
今日與顧大春見面時,已從他口中得知,天麻幫的人早已藏於金陵城內,如今的天麻幫已是人去樓空,就算知道藏匿之處,也只是竹籃打水,無功而返。
李秣打開輿圖。
輿圖之上,在棲霞山北部深十里之處,圈出了個地方。
「此處,便是天麻幫巢穴,入夜之後,范大人、譚捕頭,你們六扇門與江湖高手,先行衝鋒,凡有抵抗,一律格殺,我率兵守住四周,將這匪寇一網打盡,絕不放過一個活口。」
譚時飛道,「李將軍,這樣怕是不妥吧?」
李秣冷言道,「怎麼,怕我們守備軍在後面搶你們功勞?」
譚時飛沒有明說,但言下之意,卻是顯而易見。李秣冷笑一聲,「些許匪寇,若非大人下令,我們根本不屑出兵,你放心,若是剿匪有功,我們不沾惹半分!」
陳豹向譚時飛使個眼色,朗聲笑道,「將軍放心,誅殺匪寇,乃我們習武之人、俠義之輩當盡職責,我們江南武林,懇請首戰,願為江南武林、江南百姓盡一份心意!」
范小刀見李秣手指之處,與顧大春給他的地圖上的藏身之處相差萬里,若是能抓到天麻幫的人,才叫怪事,可是此刻也不便於開口。
一聲令下,眾人向深山老林出發。
棲霞山雖有官路,天麻幫劫道也多在官路,但是藏身巢穴,卻在叢林之中,幾乎都是未曾開發的荒山野嶺。
灌木叢中,滿是荊棘,道阻且長,更何況山林之中有野獸毒蛇出沒,稍有不慎,便有喪命之危,除了當地的獵戶、砍柴的樵夫,罕有人至。
子夜時分,眾人來到「巢穴」一里之外。
遠處,有個山洞,裡面隱約傳來火光。
李秣一聲令下,二百餘官兵,手持弓弩,腰掛長刀,五人一組,向四周分散開,將匪寇之地,圍兩個水泄不通。
范小刀心中一驚。
好傢夥,漕幫、譚時飛他們布局殺人,他可以理解,畢竟他的到來,壞了譚時飛的好事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無意闖入了城北碼頭,殺死了漕幫杜老虎,撞見了他們走私軍火之事。
雖然做得極為隱秘,殺死杜老虎的范火舞,一身紅衣,難免不會讓人牽連到她身上。
來金陵之後,范火舞沒有顯露武功。可是,范小刀漏算了一點,只要不是傻瓜,很容易就查到,半月之前,幾乎以一人之力,在江南鎮把鐵騎幫殺得人仰馬翻之事,正是范火舞。
但若是金陵守備軍也參與進來,他若進去,那幾乎是必死之局。
心中把徐亭罵了千萬遍。
徐亭啊,徐亭,不就是打了你兒子嗎,用得著這樣報復嗎?
可如今箭在弦上,現在進山的名義是剿匪,若他當著眾人的面退縮,或許可能保住性命,以後在六扇門,在江南武林,怕是永無抬頭之日。
李秣對眾人道,「預祝各位旗開得勝!」
臨行之前,李秣拉住范小刀,低聲道:「范大人,徐總督讓末將提醒你要小心些。」
范小刀道,「李將軍是話裡有話啊。」
眾人繼續前行,來到山洞外百丈。
陳豹趁機道,「范大人,譚捕頭,剿匪雖為公事,但我天麻幫與他們也有恩怨,這頭一戰,不如由我們出馬,二位大人只需在此觀戰。」
譚時飛笑道,「剿殺賊寇,除暴安良,乃吾輩之職責,何必勞煩陳幫主?倒是范大人,京城來的大官,身子骨嬌貴,吃不了這等苦頭,不如在此處靜候佳音?讓在下打這頭陣?」
一名捕快陰陽怪氣道,「是啊,坐享其成,是你們的拿手好戲,至於行軍打仗嘛,小范大人就差遠了!」
一旁的羅成道,「曲飛,怎麼跟大人說話呢?」
那曲飛冷笑道,「姓羅的,別以為抱上范小刀的大腿,就在這裡信口開河,六扇門副總捕頭,我呸,啥也不是,他范小刀若是個人物,有本事衝進去,把那些賊人都殺了,我曲飛第一個給他磕頭認錯!」
譚時飛滿臉歉意,道:「范大人,曲飛是我一手提拔起來,嘴巴是臭了一些,辦事能力還算不錯,他口無遮攔,還請大人不要見怪。」
范小刀心中暗罵,你倆一唱一和,敢情是在給我唱雙簧呢。
不就是要引我打頭陣嗎?
最好是戰死,最差你們再來個背後冷箭。
不過,此時此刻,六扇門那些不明就裡的捕快,卻都在等著范小刀表態,這可以算是范小刀就任後的第一個行動,他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眼皮底下。
若是他臨陣退縮,以後還如何服眾?
更何況,若他不去,又如何能引譚時飛他們這群老狐狸露出尾巴?
范小刀問羅成,「老羅,敢不敢跟我一探虎穴?」
羅成哈哈大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兄弟們,跟我上!」
有四五個捕快,是老羅一手帶起來,這些年被譚時飛打壓,如今得到新來的范大人賞識,自然是賣力,還未等范小刀阻止,便已跟著老羅沖了出去。
范小刀見狀,也跟著進了山洞。
片刻之後,陳豹道,「譚爺,小范大人以身犯險,勇氣可嘉,我怕他們有危險,帶幾個兄弟進去,助他一臂之力。」
譚時飛點了幾個心腹,「張揚,曲飛,李權,你們幾個隨我一起進去,山洞狹窄,容不下太多人,其餘人守住洞口,若有賊人出來,格殺勿論!」
眾人紛紛稱是。
……
范小刀、羅成等人才入山洞,就聽一人道,「囉里囉嗦,說了一堆廢話!」
羅成見狀,揮刀便砍。
范小刀阻止道,「自己人。」
范小刀一出城,趙行已暗中跟隨,他手中有山中地圖,又有范小刀通報,提前半個時辰,便已找到了這個山洞。
范小刀問,「什麼情況?」
趙行道,「十來個逃難的流民,聽他們說是被擄到此處,我已經點了他們穴道。」
羅成問,「這位是?」
范小刀笑道,「他便是咱們六扇門新任總捕頭,趙行。」
趙行?
羅成還有身後幾個捕快打量著他,身材魁梧,劍眉虎目,一副凜然之姿,如人中龍鳳,心中既驚且喜,范小刀道,「趙總捕頭早就來到金陵城,只是未曾現身而已。」
眾人連忙行禮。
趙行連阻止,「少廢話,把人帶出去吧。外面還一群人,等著殺你呢!」
羅成道,「殺范大人?」
范小刀道,「不然,廢這麼大周章,又是守備軍,又是江湖高手的,對付十幾個流民?」
「不是天麻幫嗎?」
羅成倒也實在,本來他與顧大春交情甚好,這次剿匪,特意請纓,唯恐譚時飛等人下了殺心,想在恰當時機暗中幫忙。
「顧大春的人,如今正在城中,此刻,想必已潛入漕幫了。」
遠處,傳來腳步聲。
陳豹帶著二十餘人,走了進來。
「小范大人?天麻幫大人,可曾抓到?」
范小刀道,「天麻幫的人沒遇到,倒是遇到了十幾個流民!」
陳豹點頭,「那我就放心了。」一聲令下,「放箭!」
嗖嗖嗖!
數十支箭,向范小刀等人立足之處射了過來。
趙行道,「躲避!」
眾人連忙躲避,那些箭支射在石頭之上,叮叮叮聲,絡繹不絕。范小刀等人倒沒什麼大礙,可是先前那些被點住穴道的流民,無法動彈,三輪箭雨過後,都已死絕。
范小刀雖知道他們會下殺手,卻沒有料到,這些人竟如此狠毒,抓了一些流民,來當替罪羔羊,看到他們慘死,范小刀滿腔怒火,「陳豹,你狼子野心!」
陳豹沒有開口,遠處卻傳來譚時飛的聲音,「小范大人,我們也是不得已為之,怪只怪,你來到江南趟這趟渾水,怪只怪,你手伸得太長。數日之前,你初來江南,我和謝大人,不是沒有給你機會,只可惜,你不識抬舉。」
范小刀道,「跟你們同流合污?」
譚時飛哈哈大笑,「同流合污?這個詞不妥,應該叫和光同塵。千里當官只為財,財路,我們給你指出來了,是你自己親手堵死,又給自己挖出一條死路來!」
羅成早已有所預料,但他手下那幾名捕快卻滿是錯愕,「譚爺?不要放箭,是我們!」
譚時飛道,「你們幾個,平日裡不識好歹,與羅成混在一起,淨給我找不痛快,還好我人比較仁慈,今日就給你們一個痛快!」
羅成罵道,「姓譚的,當年顧大春,也是被你如此陷害的吧?」
譚時飛見此人已被逼上絕路,也不再裝,笑道,「是又如何?不過,你們比他們幸運,好也是力戰天麻賊寇,因公殉職,死後得個厚葬,落得個好名聲,你們的家人,每月還能得一兩三錢的撫恤銀子,放心,這些錢,一分也不會少。」
「你想殺人滅口?」
「不然呢?」
「你不怕新來趙總捕頭起疑心?」
譚時飛哈哈大笑,「趙行?他若識相,也就算了,若不識相,免不得也落個跟你們同樣的下場。本來,我布下的局,離間你二人,引你二人內鬥,只可惜,用不上了。」
范小刀冷冷道,「將我安置在上任總捕頭的宅院,用他的公署,還有那一堆陳芝麻爛穀子的破帳,都是你的好算計。」
譚時飛道,「知道又如何?你們死後,他縱然有疑心,也沒有證據,這些人,都是我多年的心腹,陳幫主的人,也都是我的人,你們能如何?」
范小刀忽道:「有個人不是你們的人。」
「誰?」
「我!」
譚時飛這才注意到,除了范小刀等人外,這裡還有個外人,躲在角落陰暗處,山洞火光微弱,剛才並沒有注意到此人。
「你又是何人?」
在譚時飛眼中,他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在下,趙行。」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慌亂起來。
趙行的出現,出乎他們的意料。
本來得到的消息,他應該還有十餘日才抵達金陵,怎得忽然出現在此處?
范小刀,無關緊要,殺便殺了。
可趙行不同,他是禮部尚書之子,曾得到過陛下的褒獎,在陛下身前掛了號的人,雖然剛才說殺他,但不免有吹牛的成分,如今他出現在眾人面前,讓他們犯難了。
殺一個范小刀,還能說是因公殉職,只要掩蓋得當,馬馬虎虎說得過去。
殺了趙行,京城那邊肯定會派人前來調查。
譚時飛心煩氣躁。
今夜行動,事事不順。
本來是六扇門和漕幫主導,轉運司還派了二百官兵協助,可卻突然接到總督府命令,要求提前行動,而且徐總督還親自派了二百守備軍。
行動之前,封鎖了所有消息,轉運司的人還未來得及調動,他們便已經出城門了。哪怕如此,他們也有機會,將范小刀等人當場撲殺,在將罪名安排在這些冒名頂替的流民身上。
可是偏偏這時候,又冒出一個趙行來!
該如何是好?
陳豹望著譚時飛,譚時飛望著陳豹。
短暫的目光接觸,他們便做了決定。
無毒不丈夫。
一不做二不休,將這些人趕盡殺絕!
譚時飛和陳豹,幾乎同時下令,「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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