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富醒來時,發現自己被裝在一個麻袋中,周圍一片漆黑,口中塞著一塊布塊,四周一片靜寂,他支嗚了兩聲,也沒有人來,心中懊惱,才被救出來,怎得又被綁架了?
算上這次,大概是三到四次了吧,莫非被綁架是天生的被動技能?轉念一想,今夜他住在了鍾小仙的房間,若不是恰巧換了地方,那麼今天被綁架的,怕是鍾小仙了?想到此,不由心中一驚。
她來京城才幾日,應該沒有樹敵,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鍾小仙算是躲過一劫,可如今他卻困在這裡,得想辦法自救才是,他試著挪動身子,可身上被五花大綁,連後面的扣子都解不開,更別說解開麻袋了。
噗通!
一個不穩,蜷坐的他,以一個怪異的姿勢,倒在了地上,麻袋空間狹小,無論如何,都翻不過身來,這姿勢十分難受,不片刻,全身酸麻。
腳步聲由遠及近,有人來了!
門外傳來錢駙馬的聲音:「我要的人呢?」
一人道:「爺,在裡面了。天黑,我給您掌燈!」
錢駙馬道:「不必了,黑燈瞎火,才更刺激。這事兒辦得不錯,妥帖,這銀子拿去跟兄弟們喝酒!」
那人道:「謝爺賞,只要是駙馬爺看上的人,上到七老八十,下到十二三歲,只要能喘氣,叫得上名字,能喘氣,咱們兄弟就能幫您弄到手!」
「你是畜生嘛?」錢駙馬道,「年紀這么小,是犯法,你懂不懂?」
那人連連道,「我錯了,小的意思是,只要駙馬爺看上,就算是皇宮裡的公主,我們也給你弄到手!」
啪!
錢駙馬一個巴掌打在了那人臉上,「怎麼說話呢?公主,就一個,那是我老婆!我見了她,躲都來不及,你給我弄過來,幹嘛,弄死我嘛?趕緊給我滾蛋!」
「是是是!」
那人連匆匆離開。
又對另兩個守衛道,「你兩個在外面守著,無論裡面發生什麼動靜,都不要進來!」
兩人應是。
吱呀一聲,房門推開,錢駙馬一身酒氣,走了進來,對著麻袋道,「小美人兒,我們又見面了!」
聽到這番話,牛大富一陣惡寒,想要掙扎,卻被困在麻袋中,在地上不斷翻滾,錢駙馬嘿嘿一笑道,「別反抗了,你越反抗,我越興奮,沒想到吧,白天你對我愛答不理,我可是對你喜歡得緊啊,連夜就把你請了過來。」
「嗚嗚!」
錢駙馬色眯眯笑道,「你放心,今夜,咱們一定能過一個讓彼此終身難忘的夜晚!」說罷,從懷中他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來一粒紅色丹藥,放入口中,又倒了杯酒,吞了下去。
這種紅丸,號稱能讓烈女變蕩婦的春藥,是他花高價從太平道觀買來的。
太平道觀給陛下煉丹,裡面各種稀缺藥材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就有些道士,利用職務之便,煉製一些紅丸,拿到市場上兜售,而所需的藥材,就以煉丹失敗,廢丹的損耗折算,太平道長和太平公主也知道此事,但也對這件事睜隻眼、閉隻眼。據說一粒能賣到十多兩銀子,在京城達官貴人圈子裡很是流行,像錢駙馬這種風流成性之人,更是必備之物。
很快,藥效起了功效。 錢守道渾身燥熱,滿臉通紅,拖著肥胖的身軀,來到牛大富的麻袋前,道:「美人兒,咱們到床上!」說著,就要去搬麻袋,才一使勁,沒想到竟兩百多斤,錢駙馬愕然道,「怎麼這麼重,莫非還綁一送一,弄了兩個不成?也罷,那就來個齊人之樂!」
他急不可耐,解開麻袋。
咕咚一聲,牛大富從麻袋中滾了出來,錢駙馬看到一個龐然大物站在面前,頓時驚了一跳,連忙點燈,看到了同樣肥頭大耳的牛大富,整個人都懵了。
「怎麼是你?」
牛大富站起身,滾動了許久,身上繩索鬆動,猛然用力,掙開繩索,摘下口中布條,伸手就給了錢駙馬一巴掌,「你是畜生嗎?」
錢駙馬此時已是醉酒,這一巴掌,將他酒意打飛,看到牛大富滿臉怒氣,來者不善,連對外喊道,「來人!」
外面那兩個守衛聽到了裡面有動靜,正要進去,一守衛道,「駙馬爺先前吩咐,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進去,咱們這麼貿然進去,惹惱了爺,怕沒好果子吃。」
另一人道:「他不是喊我們了嗎?」
「也許是故意試探咱們呢?」那人道,「他一直強調執行力,上次鐵五也是擔心他,衝進了房間,結果看到駙馬爺把那女人給勒死了,結果把鐵五給開除,前車之鑑,後事之師啊。」
「有道理!」
兩人找了個地兒,蹲在角落抽起了旱菸。
房間內,錢駙馬早已被牛大富揍成了豬頭,「你個禽獸,嚯嚯了多少家女子,今日,小爺就要替天行道!」他雖然不會武功,但最近幾個月,在六扇門當差,每日跟著趙行范小刀晨練,體能比整日酒色財氣的錢駙馬好了多少倍,兩個胖子,在房間內扭打起來。
錢駙馬不斷求救,聲音傳遍了百花樓的別院。
可是他有過交代,只有他出去,無論發生任何情況,都不能進來,任何情況,包括求救求饒。錢駙馬想要奪門而出,可牛大富一口氣窩在心中,哪裡給他機會,不消片刻,錢駙馬鼻青臉腫,渾身淤青,最後沒辦法,只得低聲求饒,「小爺,饒了我吧!」
「怎樣,今夜,咱們過了一個讓彼此難忘的夜晚吧?」牛大富打了半天,拍了拍手,「小爺累了,給小爺倒水!」
錢駙馬拖著身子,倒了杯熱茶,「爺,你喝水!」說罷,猛然往牛大富身上一潑,牛大富吃痛,錢駙馬順勢推開門,跑了出去,對兩個正在抽旱菸的守衛喊道,「你們兩個廢物,聽不到我求救嘛?」
守衛道:「爺,你說沒您允許,誰也不能進啊!」
錢駙馬氣不打一處來,「廢物!先把那人給我抓了!」
牛大富追了出來,看到錢駙馬身邊有個兩個彪形大漢,自知不是對手,砰的一聲,又把門關上,將自己反鎖在裡面。錢駙馬道,「你小子出來,看老子今晚怎麼炮製你!」
牛大富喊道:「有本事你進來!」
不片刻,百花樓中數十個壯漢打手,沖了進來,將別院重重包圍,聞訊而至的李才,也趕了過來,「爺,發生什麼事了?」
錢駙馬沒有理他,道,「他若不出來,一把火把這裡燒了!」
李才一聽,「爺,這可是咱們自家的樓子。」
錢駙馬道,「若不弄死他,這口氣,我出不來!」李才吩咐道:「把門撞開,把人給我抓起來!」
錢駙馬冷冷道,「怎麼,翅膀硬了?我說燒了,你他媽的跟我說撞門,這百花樓是你的,還是我的?我說話不好使了是不是?」
李才聞言,冷汗淋漓,大聲道,「去準備火油!」
不片刻,有人抬了兩桶火油,還有幾垛生火用的乾柴,堆在房間外,錢駙馬道,「點了!」
牛大富見他們來真的,連喊道,「慢著!我出來!」說罷,打開門栓,推門而出,眾人立即上前將他圍住,有個屬下一拳上去,打在他肋骨上,痛得牛大富呼吸困難,彎下了腰,久久不能抬頭。
錢駙馬冷笑道,「今日,本來想找點樂子,既然找不成,那就從你身上弄點樂子出來,我說過,要讓你度過一個讓彼此難忘的夜晚!來人,給我吊起來!」
有人拿來繩索,套在牛大富身上,將他吊在了樹上。
錢駙馬拿來皮鞭,揚鞭正要打,咔嚓一聲,牛大富體重太大,那樹枝經不住他體重斷裂,一鞭子落空,饒是如此,牛大富這一下摔得也不輕。
「給我架住了!」
兩個屬下一左一右,將牛大富架住。
錢駙馬掄起拳頭,一拳打了下去,錢駙馬體胖氣虛,打在皮糙肉厚的牛大富身上,如撓痒痒一般,牛大富啐了一口,「怎麼,晚上沒吃飯?」
「你怎麼知道?」
「沒什麼力氣!跟個女人似得!」
當著屬下的面,錢駙馬被如此羞辱,又豈能甘心,拿過皮鞭,掄起便打,皮鞭已蘸水,一鞭下去,牛大富吃痛,可先前放出話去,強忍著痛,也不叫喊,嘲諷道:「大點力!」
錢駙馬受到刺激,一連十幾鞭下去,將牛大富打得皮開肉綻,牛大富咬牙強撐。十幾鞭過後,錢駙馬停下了手,「怎麼不打了?」
錢駙馬道,「老子累了,今日先到此。」
牛大富道:「今日之痛,他日必十倍百倍奉還!」
錢駙馬早已動了火氣,冷笑道,「你以為,你還能活著走出百花樓?來人,把這小子給我關起來,給他治傷,別讓他撕掉,老子明天再來打!」
牛大富道:「我是六扇門捕快,你敢殺我?」
錢駙馬道:「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你被關在這裡?就算你死在這裡,也決計沒人知道!」
牛大富見他目中有凶光,知他心中動了殺意,目光略及,看到了掌柜李才,百花樓是青樓,雖是駙馬爺的產業,但從管理上,還是歸六扇門江湖司管,之前李才前往六扇門跑手續,牛大富曾幫過他忙,喊道:「李才,私抓朝廷公差,朝廷拿錢駙馬沒辦法,但你一無背景,二無勢力,若是被查到,你知道下場如何。」
李才道:「怪只怪你,惹錯了人。」
牛大富道:「老子是被你們綁來的,誰閒得沒事,招惹你們?」
李才搖了搖頭,沒有理他。
牛大富見一計不成,又喊道:「我姓牛名大富,乃六扇門捕快,家父京城四大富豪之一的黃有才,若誰能將我之事傳出去,我承諾許以黃金百兩!」
錢駙馬冷笑,「這些人都是我的心腹,少費力氣了!給我押下去!」又對李才道,「找幾個姑娘,送到我房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