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忍著胃裡的翻江倒海,一把將周倩護在身後,衝著玄明子吼道:
「玄明子道長,快出手啊!」
玄明子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說道:「火門的邪魔歪道,果然夠狠毒!」
他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張黃符,口中念念有詞,然後猛地將符紙扔向那團黑影。
符紙在空中燃燒起來。
發出刺眼的金光,照亮了整個手術室。
借著這短暫的光亮,我終於看清了那怪物的模樣。
它長得像人,卻又不是人。
它身形枯瘦,四肢細長,皮膚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灰白色,上面布滿了屍斑一樣的黑點。
最恐怖的是它的臉,一張沒有五官的臉,只有一張不斷開合的嘴巴,裡面長滿了密密麻麻的尖牙,看得我頭皮發麻。
「雕蟲小技!」
那怪物發出一聲尖嘯,竟然一口將燃燒的符紙吞了下去,然後猛地撲向玄明子。
「小心!」
我大喊一聲,拉著周倩就地一滾,躲開了怪物的攻擊。
玄明子似乎早有準備,側身避開,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桃木劍,劍身上貼著幾張黃符,散發著微弱的金光。
「妖孽,休得猖狂!」
玄明子怒喝一聲,揮舞著桃木劍刺向怪物。
桃木劍刺中了怪物的胸口,發出「滋滋」的聲音,像是烙鐵燙在肉上的聲音。
怪物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向後退了幾步,但卻沒有倒下。
「這怪物,刀槍不入?」
我心中一沉,難道今天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嗎?
「別慌!」
玄明子大喝一聲,「這怪物是火門用活人煉製成的,沒有痛覺,但也有弱點,只要找到它的弱點,就能消滅它!」
「弱點?」
我忍不住吼道,「道長,我來助你!」
玄明子沒有理會我,而是死死地盯著那怪物,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突然,他眼睛一亮,指著怪物的胸口,說道:
「看那裡!」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只見怪物的胸口處,有一個紅色的印記,像是被什麼東西燙傷了一樣。
「這是什麼?」
我問道。
「這是火門的印記。」
玄明子解釋道,「也是這怪物的弱點所在!」
「那還等什麼,趕緊攻擊那裡啊!」
我急切地說道。
玄明子搖搖頭,說道:
「沒那麼簡單,這個印記有強大的力量保護,普通的攻擊根本無法奏效。」
「那怎麼辦?」
我頓時感到一陣絕望。
玄明子沒有說話,只是從懷裡掏出一個黑色的布袋,打開布袋,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撲鼻而來,我忍不住乾嘔了幾聲。
「老玄,你這是......」
我捂著鼻子,驚訝地看著他。
玄明子沒有回答,而是從布袋裡掏出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那東西還在蠕動,像是一隻剝了皮的癩蛤蟆,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這是什麼鬼東西?」
我強忍著噁心,問道。
「這是......」
玄明子深吸一口氣,「千年血蟾!」
「血蟾?那是什麼東西?」
我一頭霧水。
「這是一種劇毒之物。」
玄明子解釋道,「可以腐蝕一切邪祟,是對付火門邪法的利器!」
我還沒反應過來,玄明子已經將那團血蟾扔向了怪物。
血蟾在空中劃出一道黑色的弧線,準確地落在了怪物胸口處的紅色印記上。
「吼——!」
怪物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整個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紅色的印記像是被腐蝕了一般,冒出陣陣黑煙。
「就是現在!」
玄明子大喝一聲,手中的桃木劍爆發出刺眼的光芒,猛地刺向怪物的胸口。
「噗嗤!」
桃木劍刺穿了怪物的胸口,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玄明子的臉。
怪物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身體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迅速乾癟下去,最後化作一灘黑色的灰燼,消失不見。
手術室里一片寂靜,只有手術台上的張醫生,還在汩汩地流著血。
「張醫生......」
我連忙跑過去,卻發現他已經沒有了呼吸,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張醫生那雙圓睜的眼睛,只覺得背脊發涼,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
媽的,怎麼又死人了?
這火門邪祟,到底要害多少人才肯罷休!
「臭小子,臭小子!」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喊聲,我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才發現是老周頭在叫我。
「老周頭,你沒事吧?」
我趕緊問道。
老周頭擺擺手,臉上卻不見一絲血色:
「我沒事,你......你快看看道長,他好像......」
我這才注意到玄明子,只見他靠在牆邊,臉色蒼白,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
「道長!」
我心下一驚,連忙衝過去扶住他,「您受傷了?」
玄明子擺擺手,示意我不用擔心,他深吸了幾口氣,聲音虛弱地說道:
「我沒事,只是......只是用力過度,有些脫力罷了。」
「這火門邪祟太厲害了,連道長您都......」
我看著地上那灘黑灰,心裡一陣後怕,這要是沒有玄明子,我和老周頭今天恐怕就交代在這兒了。
「邪門歪道,不足為懼。」
玄明子說著,又劇烈地咳嗽了幾聲,我連忙幫他順著背,「只是這邪祟背後的黑手一日不除,這太平日子就一日不得安寧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轉頭看向老周頭,這一看,臉色頓時一變:
「不好,老周頭,你......」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老周頭不知何時臉色變得蠟黃無比,像是大病一場似的,而他原本就有些發黑的腹部,此時更是黑氣瀰漫,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一般。
「老周頭,你這是怎麼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老周頭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只是痛苦地捂著肚子,身子慢慢蜷縮起來。
「來不及解釋了。」
玄明子一把拉住我,語氣急促,「這怨氣已經開始侵蝕他的心脈,必須馬上回別墅,用我布置的陣法才能壓制住!」
來不及多想,我一把背起老周頭,跟著玄明子就往醫院外沖。
好在這會兒已經是深夜,醫院裡沒什麼人,我們很順利地就來到了停車場。
「快,上車!」
玄明子催促道。
我背著老周頭,周倩在前面手忙腳亂地打開車門。
自己也趕緊坐上駕駛座。
一腳油門下去,車子像是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