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拿著那塊璞玉在我眼前晃悠，嘴裡念念有詞。
那聲音像極了午夜屠宰場磨刀的聲音，聽得我頭皮發麻。
「這塊玉，可是我花了大價錢從南洋一個老巫醫手裡淘來的，專門用來對付你這種頑固的邪祟！」
老鬼陰惻惻地說，語氣中透著一股得意。
我心裡咯噔一下，這老傢伙不會真要拿我開刀吧？
我可不想英年早逝，更不想變成什麼孤魂野鬼！
「老鬼，你悠著點，別把孩子弄壞了！」
老周頭在一旁提醒道，語氣裡帶著一絲擔憂。
老鬼不耐煩地擺擺手：
「放心吧，我有分寸！」
說完，他猛地將那塊璞玉按在了我的額頭上。
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間傳遍我的全身，我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都要被凍結了一般。
「啊！」我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閉嘴！別亂動！」
老鬼厲聲喝道，「否則後果自負！」
我不敢再出聲，只能咬牙強忍著那股鑽心的疼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扭曲起來。隱約中，我好像看到了一片迷霧，迷霧中有一個模糊的身影在向我招手。
「來吧，孩子，到我這裡來……」
那個聲音溫柔而充滿誘惑，仿佛來自遙遠的彼岸。
我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牽引著，一步步地走向那片迷霧。
「不好！他要被邪祟拉走了！」
老鬼突然驚呼一聲，猛地將我從地上拉了起來。
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小子，你沒事吧？」
老周頭趕緊扶住我，一臉關切地問道。
我搖了搖頭，感覺自己還有些頭暈目眩。
「老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周頭轉頭看向老鬼，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
「你不是說你有分寸嗎？」
老鬼臉色鐵青，一言不發，只是死死地盯著我，仿佛要把我整個人都看穿一般。
「我沒事。」
我強忍著身體的不適，低聲說道。
「我只是感覺有點累。」
「孩子，你剛才差點就被那邪祟拉走了，你知道嗎？」
老周頭一臉後怕地說道，「要不是老鬼及時出手，你恐怕就……」
我心裡一驚，難道我剛才真的差點就死了？
「那我現在怎麼辦？」我有些慌亂地問道。
「別怕，孩子，有老鬼在，他會幫你的。」
老周頭安慰道。
我轉頭看向老鬼，卻見他仍然一言不發，只是眉頭緊鎖，仿佛在思考著什麼。
我心頭一凜，這老鬼說話怎麼神神叨叨的。
合著我昏過去這段時間差點入了閻王殿？
我悄悄打量老鬼，他還是那副表情，陰沉著臉，也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老鬼，你倒是說句話啊！到底怎麼才能幫這孩子？」
老周頭急得直跺腳，「你可是收了錢的！」
老鬼斜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
「嚷嚷什麼！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這邪祟狡猾得很，差點就讓它得逞了！」
「得，您老慢慢想，我們不急。」
老周頭翻了個白眼，扶著我到旁邊坐下。
我腦子還有些迷糊，隱約記得昏迷前好像聽到一個很溫柔的聲音，像是在叫我。我甩了甩腦袋，想把那聲音甩出去。
可它卻像根藤蔓似的纏繞在我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小子，你再仔細想想，昏過去之前是不是聽到什麼聲音，或者看到什麼東西？」老鬼突然開口問道，語氣難得的正經。
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嚇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說：「我，我不記得了，當時腦子一片空白。」
「真不記得了？」
老鬼眯起眼睛，語氣中帶著一絲懷疑。
我被他看得心裡發毛，只能硬著頭皮說：「真不記得了，我要是騙你，就……」
我話還沒說完，老鬼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一股冰冷的氣息順著他的手傳遍我的全身。
我頓時感覺像被電擊了一樣，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你小子最好別騙我！」
老鬼的聲音像冰塊一樣，冷得刺骨。
「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
我嚇得魂飛魄散，這老傢伙不會真要對我下毒手吧？
我可不想變成什麼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老鬼，你冷靜點！孩子還小，你別嚇唬他！」
老周頭趕緊過來拉住老鬼，語氣中帶著一絲懇求。
老鬼這才鬆開了我的手，我頓時感覺全身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老鬼，你到底想幹什麼？」
老周頭把我扶到椅子上坐下，轉頭怒視著老鬼。
「這孩子要是出了什麼事，我跟你沒完！」
老鬼沒有理會老周頭的怒火，而是從懷裡掏出一張黃色的符紙。
用打火機點燃，然後將燃燒的符紙扔進了一個裝滿清水的碗裡。
「小子，喝了它。」
老鬼指著那碗水，語氣不容置疑。
我看著那碗水，心裡直犯噁心。
那符紙燃燒後散發出一股刺鼻的味道，再加上那碗水本來就渾渾濁濁的。
我真懷疑喝下去會不會直接中毒身亡。
「老鬼，你確定這玩意兒能喝？」
老周頭也有些懷疑地問道。
「別到時候沒把邪祟趕走，反而把孩子給毒死了！」
「少廢話！讓你喝就喝！」
老鬼不耐煩地吼道。
「我還能害他不成？」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硬著頭皮端起碗。
閉著眼睛，捏著鼻子，一口氣喝了下去。
這碗符水，說它難喝都是抬舉它。
苦、澀、還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怪味，像是什麼東西腐爛了的味道。
直衝我的腦門。我強忍著嘔吐的欲望，硬是把一碗水全部灌了下去。
「咳咳咳……」
剛把碗放下，我就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
胃裡翻江倒海，像是要把我之前吃下去的所有東西都吐出來。
「怎麼樣？有什麼感覺？」
老鬼一臉期待地盯著我，那眼神，活像是在看什麼實驗小白鼠。
「什麼感覺？能有什麼感覺？除了想吐，就剩下噁心了！」
我一邊咳嗽，一邊沒好氣地回懟道。
「你小子別不知好歹！這可是我祖傳的符水，專門用來驅邪避祟的，多少人求都求不來！」
老鬼吹鬍子瞪眼地說。
「切，說得好像是什麼寶貝一樣，我看還不如街邊老王頭的涼茶好喝！」
我翻了個白眼，根本不信他的鬼話。
「你……」
老鬼被我氣得臉色發青，指著我半天說不出話來。
「行了行了，老鬼，你就少說兩句吧！」
老周頭趕緊過來打圓場。
「小蘇剛醒過來，你就別跟他一般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