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老孫頭這是答應幫我們保守秘密了!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感激地說:「謝謝孫大爺,謝謝孫大爺!」
老孫頭擺擺手,說:「行了,這事兒就到此為止,以後誰也不許再提!」
「是是是!」
我和老周連連點頭。
老孫頭離開後,我和老周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
「老周,你說這老孫頭,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我壓低聲音問。
老周搖搖頭,說:「誰知道呢?不過,他既然答應幫我們保守秘密,應該就不會把這事兒說出去。」
我點點頭,心裡卻還是有些不安。
「算了,不想那麼多了,先把這小東西處理了吧!」
老周指了指地上的塑膠袋,說。
我點點頭,正要彎腰去撿,突然,我的手背上傳來一陣刺痛!
我低頭一看,只見一隻蒼白的小手,從塑膠袋裡伸了出來,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背!
那隻小手冰冷刺骨,指甲鋒利如刀,在我的手背上留下了幾道深深的血痕!
我眼看著那隻慘白的小手抓破我的皮膚,一股涼意瞬間從手背竄到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當即嚇得魂都差點飛出來,怪叫一聲,跟觸電似的把手猛地一甩。
「砰!」
那塑膠袋被我甩出去老遠,在地上滾了幾圈,裡面的嬰兒屍體也骨碌碌滾了出來。
這小東西也不知怎麼搞的,突然就變了副模樣。
本來閉著的眼睛這會兒居然睜開了,眼珠子漆黑一片,裡面還流著兩行血淚,看著瘮人得很。
那嬰兒聲音尖利刺耳,跟破鑼似的.
一聲比一聲高,聽得我耳膜都疼。
老周臉色也變了,沉聲說道:「不好,這是要變成魔嬰的跡象!」
他沖我吼道:「小子,快,把我給你的玉佩扔過來!趁著他還沒完全變成魔嬰,玉佩還能封印他!」
玉佩是老周去年特意去雲隱寺求來的,據說有佛力加持,能破除一切邪祟。
我趕緊從脖子上把玉佩從兜里掏出來,朝老周扔了過去。
老周一把接住玉佩,口中念念有詞,應該是些驅邪的咒語。
他把玉佩往那嬰兒屍體上一拍,玉佩頓時發出耀眼的金光,照得整個房間一片雪亮。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強光晃得睜不開眼,下意識地伸手去擋。
等我適應了光線,再定睛一看,只見那嬰兒屍體已經被金光籠罩,一動不動了。
「成了!」
我長舒了一口氣,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感覺後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濕了。
老周臉色蒼白,額頭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顯然剛才那一招耗費了他不少精力。
「這小東西邪門得很,幸好還沒完全變成魔嬰,不然就麻煩了。」
老周喘著粗氣說道。
我心有餘悸地點頭,問道:「那現在怎麼辦?這玩意兒怎麼處理?」
老周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把玉佩從嬰兒屍體上拿起來,說道:「這玉佩只能暫時封印住它,想要徹底解決,還得找個地方,把它超度了才行。」
我一聽,頓時頭都大了。
還沒完呢這是?
這個時候,一道雞鳴聲傳入耳中。
隨後老周整個人都鬆了口氣。
「行了,雞鳴了,天亮了,這裡暫時不會有事了。」
「小子,等下你和我一起去一趟那女屍的家裡,問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據我觀察,他女兒的死,絕對有蹊蹺。否則不可能有這麼大的怨氣。」
就這樣,我們再次敲響了1802的門。
他們還沒來得及撤去門口的門口的花圈和白條。
這一次開門的不是中年男人,是那次出來打圓場的女人。
女人看見我和老周頭的時候,明顯也是愣了一下。
女人穿著件黑色的睡衣,頭髮亂糟糟的,眼睛紅腫,顯然是哭過。
她顯然沒料到我們還會再來,愣了幾秒鐘,才沙啞著嗓子問道:「你們……還有什麼事嗎?」
我還沒開口,老周就搶先說道:
「大妹子,我們這次來,是想問問孩子的事。」
女人一聽這話,臉色頓時變了,眼神也變得躲閃起來,支支吾吾地說:
「孩子……孩子怎麼了?我女兒不是已經被你們背走了麼……」
「大妹子,你別誤會,我們不是來找麻煩的。」
老周看出了女人的抗拒,語氣也緩和下來,「我們昨晚在殯儀館見到你女兒了,她……好像有些事放不下。」
女人臉色更加蒼白,身體微微顫抖,但還是嘴硬道:
「你們胡說什麼!我女兒已經死了,怎麼可能……」
「大妹子,你女兒的死,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老周盯著女人的眼睛,語氣嚴肅起來,「如果不是這樣,她不會有那麼大的怨氣,甚至生出的孩子差點變成了魔嬰!」
女人被老周的氣勢震懾住了,眼神開始閃爍,嘴唇動了動。
似乎想說什麼。
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只是搖頭。
「大妹子,你要是相信我們,就告訴我們實情吧。」
老周嘆了口氣,「如果你不說實話的話,這個事我就不管了,錢我也不掙了。等到嬰兒變成魔嬰的話,到時候糾纏你們一家子的時候,可別來找我。」
我注意到,女人放在門框上的手緊緊地攥著,指甲都泛白了。
僵持了片刻,女人深吸一口氣,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側開身子,低聲說道:「進來吧。」
我和老周對視一眼,跟著女人進了屋。
屋裡瀰漫著一股濃重的香燭味,靈堂還沒撤,遺像上的女人面容安詳,但我的腦海里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昨晚那張猙獰恐怖的臉。
女人給我們倒了兩杯水,自己卻沒喝,坐在那裡,雙手不安地絞著衣角,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聲音沙啞而低沉:
「我女兒……是被她爸爸打死的……」
我心頭一震,下意識地看向老周,卻見他也皺起了眉頭。
「他……他經常家暴,喝醉了就打我和孩子……」
女人說著,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了下來,「那天晚上,他又喝醉了,回來就發瘋,我女兒被他吵醒了,哭了起來……他嫌女兒吵,就……就……」
女人說到這裡,已經泣不成聲,身體顫抖著,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可怕的夜晚。
「他下手太狠了,我女兒……我女兒當場就沒了呼吸……」
女人捂著臉,痛苦地哽咽著,「我求他,求他送女兒去醫院,可是他……他卻說,女兒死了就死了,不用管……」
我聽得怒火中燒,恨不得衝上去給那個畜生兩拳!
「後來呢?你怎麼處理的?」
老周強忍著怒氣,沉聲問道。
「我……我不敢報警,我怕他……」
女人抬起頭,眼神里充滿了恐懼,「他威脅我,如果我敢說出去,就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