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婚禮過後,村裡面漸漸的就平靜了下來,幾天後,村里又沸騰了起來。
原因是葛紅花家的王八妹從家裡偷跑了出去,把家裡的錢都拿走了,葛紅花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她不是心疼她的女兒跑了,她是心疼自己攢下的家產被偷了。
張木匠聽說王八妹跑了後,上門逼著葛紅花把他給的彩禮錢還回來,葛紅花哪有錢還,錢都被王八妹偷帶走了。
張木匠可不是省油的燈,逼著葛紅花必須還錢,不然就把她的寶貝疙瘩王小寶宰了,這把葛紅花嚇得不輕 ,一下子病倒在床上。
村里這幾天津津樂道的就是王家的事,說是老天爺開眼了,王鐵牛和葛紅花的報應來了。
村里也有人說王八妹太狠心了,把家裡的錢都偷走,丟下家裡的兩個老人,老的老,小的小。
也有人說狗被逼急了也會跳牆的,是王家兩口子做的不地道。
夏桐對於王家王八妹逃跑的事不予置評,每個人都有選擇生活的權利,王八妹沒有屈服於葛紅花的逼迫,那也是一種勇敢的選擇,她也想活命不是。
幾天後,夏桐和大妞上山挖野菜,還碰到了正在打豬草的王九妹。
大妞連忙上前問道:「九妹,你家裡的事我也聽說了,你最近還好吧。」
王九妹面色平靜,略顯疲態的說道:「我哪能好的了,我娘病很嚴重,在床上動彈不得,吃喝拉撒全在床上,我爹又不頂事,家裡家外都是我在撐著。」
大妞聽著心裡很不是滋味,寬慰道:「我也不能幫你什麼,只能勸你想開點,以後會好起來的。」
王九妹苦笑的搖了搖頭,「我都不知道以後咋辦了,大妞,我真羨慕你,你娘對你可真好,真疼你,不像我,命苦啊!」
王九妹心裡再成熟,也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對家庭的無奈她也沒有辦法。
雖然王九妹也很可憐,但夏桐隱隱的從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絲兇狠之色,夏桐想這個小女孩現在還小,對很多事情沒有辦法,長大後一定不會簡單的。
大妞一直把王九妹當做好朋友,很是可憐她,還幫著她把背簍里的豬草打滿了。
王八妹這個事情在村里發酵了一段時間,人們在茶餘飯後,閒談了十天半個月後,人們也漸漸的把這件事忘記在腦後了。
一眨眼,夏桐和周晉北也回老家一個多月了,從秋季到了十二月的冬季,地里的活幹完了,不用上工了,大家都閒了下來。
前幾天,村里大隊裡把村裡的糧食,拉到縣裡糧站上交了一部分,剩下的把村里眾人的公分核算好,按照各人每天上工的公分,把糧食都分了下去。
周家勞動力多,老大老二一個比一個能幹,雖說周父年紀大了,但身體硬朗,更是地里幹活的一把好手,加上兩個媳婦和周老太,那公分掙的可不老少。
家裡分下的糧食也很多,周家眾人看著辛苦一年分下的糧食,都很知足了,家裡人這幾天上上下下臉上都洋溢著高興的笑容。
分糧了,每頓飯周老太更捨得放糧了,家裡人能吃飽肚子,不管大人小孩心情都是特別好的。
吃過飯,周家的女人們都在炕上縫製過冬的棉衣,夏桐也跟著一起學著,只是她笨手笨腳老也學不好,針腳縫的一點也不細緻,時間長了,她就坐不住了。
夏桐起身到院子裡透口氣,沒一會,院子裡進來幾個人,女的夏桐認識,是她的小姑子周芬芬,懷裡抱著一個娃,後面還跟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娃。
男的眼生,看兩人那模樣,應該是周芬芬的丈夫秦來民,不知道他們有什麼事,可能是回娘家。
周芬芬看了一眼夏桐沒有搭理她,夏桐也不慣她臭毛病,懶得理她,男的衝著夏桐點了點頭,夏桐也點頭示意了一下。
夏桐往正屋裡喊了一聲:「娘,小姑一家回來了。」
正在屋裡縫製棉衣的周老太聽到閨女回來了,放下手裡正在縫製的棉衣,連忙起身下炕穿鞋往屋子外走。
「閨女啊!你們咋回來了呢!咋不提前來個信,我讓你大哥去接你們。」
「娘,我這不是想你和爹了嗎?特地帶著你姑爺和你的兩個外孫女回來看看你們。」
周老太笑道:「哎呦,還是我的老閨女想著我。」
一旁的王翠娥譏笑道:「原來小姑這麼掛念爹娘啊!我這咋不見你拎點東西回來孝敬你爹娘,話可別撿著好聽的說,我可沒見到哪家出了嫁的姑娘,回回都是兩手空空的回娘家。」
周芬芬被王翠娥掛了臉面,當即臉色就不好,「二嫂,看來你對我是有諸多不滿啊!我回來看看爹娘,還要聽你的閒話,按照你這樣說,我沒帶東西回來就是大不孝啊!」
「我可沒有這麼說,是你自己這麼說的啊!」
秦來民上前說道:「二嫂,你就別說小芬了,都是我的錯,誰叫我家太窮了呢?真是讓小芬跟著我受苦了,我真是對不起阿芬啊!」
周老太颳了王翠娥一眼,「你存心找事是不是,我閨女姑爺來看我,就算空著手來,我老婆子也歡喜著呢,輪的上你來嘰歪嗎?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小姑子家日子不好過,少找事。」
周老太上前抱住周芬芬懷裡的娃,眯著眼睛笑道:「這是我拿小外孫女嗎?就她出生的時候看了一眼,那時候還是個巴掌大的小娃,咋長這麼大了,不過咋這麼瘦巴巴的。」
周芬芬委屈道:「娘,當然瘦了,她娘都吃不好,怎麼會有娘水給她,你是不知道我們娘兩受了多大的苦。」
周老太心疼道:「閨女,你受苦了,快進屋快進屋,屋裡暖和,看我這老糊塗,站在院子裡說了老半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