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夏桐就和大妞一塊去河邊洗衣服,夏桐到的時候河邊已經有了很多村裡的婦女們在洗衣服。
夏桐和大妞找了一個地方開始洗衣服,有人看到了她們倆,就免不了要閒談。
一位婦女問道:「這是老周家的四媳婦吧!你這也回來了,周家老四回來了嗎?」
面對詢問,夏桐笑著說道:「晉北他還沒有回來,他那邊有點事,過段時間就回來了。」
那人點點頭,「那也是,周家老四是咱們新安村排的上號的有出息的人呢,事肯定多,不過也難為你來回奔波。」
「誰也沒有想到你婆婆突然會變成這樣,真是世事難料了,她以前多麼精明的一個人啊!老了還變這樣了。」
「醫生怎麼說啊!還能好不,一直這樣下去,你們老周家可遭罪了,聽說前兩天她還掉泥溝里去了,沒什麼事吧!」
夏桐說道:「謝謝嬸子關心,我娘沒什麼事,我也不累,我是媳婦,婆婆病了總是要回來的。」
「明天我們還會帶你娘去縣裡醫院再瞧瞧,看看醫生怎麼說。」
那嬸子一邊洗衣服一邊說道:「你們也是好孩子,都孝順,老太太雖然那樣了,但還是有福氣的。」
「......」
兩人閒聊了一會,那嬸子洗好衣服就端著盆走了。
沒一會那嬸子的位子上又來了一個人,那人看到夏桐高興的喊了一聲「嫂子」。
夏桐這才抬起頭仔細的看了過去,只見江大國正咧著嘴對著她笑。
夏桐微笑道:「是大國呀!你也過來洗衣服嗎?」
江大國笑道:「是啊!娟子正坐月子呢,孩子的尿布希麼的一天要換一大盆,整天洗不完呢,冬天尿布又不得干,都是我一片一片的烘乾的。」
「這小傢伙生出來以後,我都忙死了,沒有一天是空閒的。」
雖然江大國在抱怨,但也看的出他是心甘情願的,他滿臉都是帶著笑容的,提起孩子那雙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看來又是一個孩子奴呢,不過夏桐也很替江大國高興,他們一家都是善良的人,會有好報的。」
夏桐問道:「娟子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啊!,真是恭喜你當爸爸了。」
「男孩,非常的健康,出生的時候長的可白淨了,長得像娟子秀氣,就是調皮,晚上經常不睡覺,鬧得慌。」
夏桐笑了笑,「再鬧你的心裏面都是甜的,嬸子他們是不是高興壞了。」
江大國手腳麻利的搓著尿布,說道:「可不是,我娘可疼小傢伙了,天天抱著不撒手,在家裡我只有靠邊站的份,沒有什麼地位了。」
夏桐「哈哈」笑了起來,「江嬸對你媳婦好,你應該高興啊!這是多少男人求而不得的事情,這樣你都沒有煩人的婆媳關係了,這還不幸福啊!」
江大國咧著嘴說道:「幸福幸福,我現在都感覺幸福死了。」
「那你以後要好好的對待娟子,她是為你生兒育女的女人,你以後不要辜負她哦。」
江大國點了點頭,「我會的,我這輩子都會對她好的,生孩子的時候她可痛了,把我心疼死了,我都對她說了,以後就只生這一個,再也不叫她遭罪了。」
夏桐笑了笑,感嘆楊娟子真是碰到了一個好男人啊!這麼掏心掏肺對她的男人可是很珍貴的。
這個年代人們思想局限,認為一定要多子多孫,孩子生的越多越少,哪家不是三五個,這還是少的了,江大國居然這麼說,不得不說他真的很愛他媳婦。
江大國又說道:「娟子的奶奶也過來照顧她坐月子了,娟子最近都開心了不少,有個親人在自己的身邊,情緒也會好很多。」
夏桐問道:「她奶奶來了嗎?我之前聽晉北說過娟子的老家離我們村挺遠的,她奶奶年紀應該挺大的了,過來這邊真不容易。」
江大國說道:「是啊!都快七十歲的老人了,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才到我們這,還轉了幾次車,也實屬不易。」
「娟子的媽媽,前一段時間過世了,她奔完喪回來也沒有多久就生孩子了,情緒一直挺低落,經常的偷偷的哭,怎麼勸都不行,我也理解她,最親的人離去了,真的打擊挺大的。」
「生完孩子的當天我就給娟子家拍了加急電報,告訴他們好消息,娟子奶奶拍怕娟子傷心過度影響到坐月子,老人認為坐月子重要的很,不能馬虎,她不放心娟子,非要過來,所以我小舅哥就把奶奶送過來了,說是陪娟子一段時間,好好把月子坐完她再回去。
夏桐說道:「是這樣啊!老人家真的挺好的,很疼自己的孫女,娟子有這樣的一位奶奶也真的是很幸福。」
「大國,改天我去你家看看娟子,看看你家的小子。」
江大國高興道:「行啊!你過來陪娟子說說話她肯定很高興,娟子還一直念叨著你呢,老說你和村裡的人不一樣。」
夏桐把自己盆里的衣服洗完了,大妞盆里的衣服是她家一家大小的衣服,衣服比較多,夏桐幫著她一塊洗了幾件衣服,洗完衣服後兩人一塊回了家。
一進院子,就看到周老太在院子裡的角落裡玩泥巴,王翠娥坐在凳子上翹著一個二郎腿正吃著瓜子。
她吃的瓜子不是什麼西瓜子葵瓜子,而是從老南瓜裡面掏出來白色的瓜子,淘洗乾淨後就在鍋里炒著當零嘴吃,沒有什麼味道,就是香而已,可以磨磨無聊時的牙祭。
夏桐在院子裡曬著衣服,王翠娥開口道:「四弟妹,你也真夠勤快的,回來沒有多長時間就整天洗洗涮涮的,你也不嫌累。」
夏桐看了王翠娥一眼,「有什麼累的,自己的房間自己的衣服東西,自己不收拾還等著誰收拾呢,弄乾淨人住的也舒服一些,我又不像二嫂生了能幹的女兒,啥活都不用自己干,才三十來歲,就可以進入了養老模式,你說誰能有你瀟灑。」
王翠娥撇了撇嘴,「四弟妹,我一直知道你的那張嘴不饒人,但沒想到像個小機關炮似的,我就隨便說說,瞧你一句話都不讓的樣子,怎麼變的這麼尖刻了,難道進城久了就是人上人了。」
「二嫂,說話要慎重,要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這樣說,不然被人笑話。」
夏桐曬完衣服,把盆靠在了牆角邊,就進了自己的屋,只剩下王翠娥坐在凳子上吹鬍子瞪眼,把南瓜子嚼的咯嘣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