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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競標的日子，也終於到來了！
一大早，濱海市府會議廳還沒開門，門前就已經擠滿了前來等待的人群。
熙熙攘攘，三五成群。
無一例外，臉上都有著明顯的期待，和隱隱的擔憂。
西郊項目，是濱海有史以來最大的工程。
投入資金，兩個億！
雖然要求是企業先行墊資，但最終也肯定都會結算。
而這其中的利潤，足以養活一個中等公司十年的時間了！
可想而知，競爭力得有多大。
「你們知道嗎？據說這西郊項目，早就已經內定了！」
一個頭頂稀疏的中年油膩，突然悠悠的說了一句。
他是一家二流公司的老總，聽到了濱海要開發西郊的消息，便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本以為，這種小城市的大開發，也會跟往常一樣，就是他們這種二流公司的天下。
可哪知，忙碌了半天之後才知道，好幾個全國有名的地產業巨擘，也來了！
跟那些大佬競爭？
那就是天方夜譚！
可就這麼放棄，卻也於心不忍。
畢竟，前期投入了那麼多，人車大馬都是費用啊！
於是便決定硬著頭皮留下來，說不定會出個什麼奇蹟呢！
哪怕就是能跟大公司混個臉熟，鬧點邊角料一樣的小分包幹干，也比什麼都沒撈著要強吧？
而跟他一樣想法的，一眼看去不在少數！
這黑壓壓的，就都是。
「內定了？定哪家公司了？」
中年油膩的一句話，頓時吸引了無數目光。
內定。
這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而競標，只是為了走個形式，體現一下公平。
所以，如果能知道哪家公司被內定了，就得趕緊下手靠攏。
讓別人搶了先機，可就連小分包也干不上了！
中年大叔感受著眾人的關注，臉上浮現了不少的得意。
「前天霞光公司售賣數據，各位都到場了吧？」
「自然都到了！」
「那你們也應該看到，慶隆公司的手筆了吧？」中年油膩，又是一臉神秘的說道。
「我還以為你有什麼新聞呢，鬧了半天就說了點人盡皆知的典故啊！」
「就是！我們都花了一萬，就獲得了同樣的數據。慶隆公司也沒比我們知道的多，卻花了整整二十萬！這都已經成為笑話了，你還在這裡提他幹嘛？難不成，你所謂的內定，就是指慶隆公司？」
哈哈哈！
隨著這人話落，現場頓時暴發出了一陣大笑。
花了二十萬，卻只買到了價值一萬的信息。
而且這種可笑的事情，竟然還是出自排名前十的慶隆地產。
一看，這次慶隆公司派到這裡的負責人，就是個人頭豬腦的玩意！
內定他們？
除非……
濱海市領導的腦子，也秀逗了吧！
可中年油膩卻脖子一梗，滿是神秘的說道：「你們知道什麼？人家慶隆地產，可是業內鼎鼎有名的旗艦！你們就不想想，一個這樣的公司，抱著志在必得的態度，會派出一個愚蠢如豬的人，來負責重點項目嗎？」
唰！
中年油膩的話，讓整個現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的確，那麼大的公司，怎麼會派一個愚蠢的人來負責重點項目呢？
可若說那耿榮不蠢，他又為何會花二十萬巨款，來購買只值一萬的數據呢？
這於理不通啊！
看到眾人都沉默了，中年油膩又仰起了脖子，「你們不知道了吧？我告訴你們吧，啥叫欲擒故縱慾蓋彌彰，懂嗎？」
雖然中年油膩的成語，用的相當稀巴爛。
但眾人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人家是在演戲呢！
是在做給他們看，慶隆也跟他們一樣，是通過重金購買才獲得的數據！
只是中間，出了些差錯而已！
而這個差錯，就是故意要讓他們知道的錯覺！
我們慶隆的負責人資質平庸，我們若是中標，那就是憑藉的實力！
「好一招掩人耳目啊！」
眾人都在瞬間恍然了。
而此時，一身西裝革履的耿榮，就鶴立雞群一般，遠遠的站在人群之外。
擠？
沒用的。
競標這種事情，可不是你擠破頭就能實現的。
所以，他看著擠在前面那黑壓壓一片的人群，臉上一片平靜。
真正的大戰，還得在半小時以後。
而他的對手，也不在前面那一群人當中。
「嗯？」
中年油膩的目光透過人群，也終於看到了耿榮。
他急忙扒拉開前面阻擋的人，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耿榮面前。
「耿總，好久不見呀。」
接著一道恭維的問候，打斷了耿榮的思緒，讓耿榮眉頭一皺。
「你是……」
「我是韓偉成啊！耿總不記得了嗎？兩月之前，您宴請齊市長的時候，我有幸在龍鳳閣碰到您了。當時還給您留了張名片？」
留了張名片，兩月之前？
耿榮的臉上顯出了明顯的厭煩。
這樣的人，他見多了。
自己身為慶隆高管，自然是有許多人處處巴結的。
給自己遞名片的，無緣無故就上門送禮的，不厭其煩。
別說只是碰了一面，就是打過幾次交道都未必記得。
而那張名片，也早就被隨手丟進了垃圾桶。
「哦，是你啊！」
但出於禮貌，耿榮還是回了一句，「怎麼，韓總今天也是來競標的？」
「嘿嘿嘿……」
韓偉成一臉諂笑，顯然，耿榮還能記得他，讓他萬分榮幸。
「哪敢哪敢。有你們這樣的大公司參與，我們也只配當個陪襯罷了！不過耿總，我估計這次的西郊項目，已經內定了你們興隆公司。所以，我就提前將這個消息散布了出去，好讓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司，都趕緊知難而退，也省的你看著礙眼！」
韓偉成臉上的諂笑，又瞬間換成了討好，「不知耿總，您能否看在我這麼懂事的份上，給我做一些小分包的活？」
小分包。
韓偉成眨巴著小眼睛，眼神里充滿了期盼。
等著獲得耿榮的賞識，甚至耿榮的誇獎呢！
在他看來，這是在幫助耿榮清除障礙，是巴結耿榮最為具體的行動！
可卻沒有注意到，耿榮臉上划過的那一抹陰霾！
內定？
「我內定你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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