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我一看你就是黑鬍子鐵粉

  俄羅斯,馬加丹州的某處無名海港。

  沿海的溫度總是要比內地要稍微高一些,儘管這裡仍然是世界寒極的地界,但不管怎麼說都沒有了那種冷徹心扉的感覺。

  天色昏暗,這個時節的天空總是籠罩著烏雲。

  海邊燈塔的汽燈打來,攏聚出一個高瘦的影子,西斯獨自站在岸邊的礁石上,在這種天氣,自詡美少女的伊莉莎白是絕對不會從手杖里出來的,司機要趕回家復命,現在能陪他等船靠岸的自然只有那無邊無際的黑暗。

  他今天穿著一件巨大的黑色風衣,兩手抵在手杖上,整個人的脊背挺得筆直。

  海面上浮著一層淡淡的薄冰,時不時有一兩隻游魚從海面下翻起肚來,海面上顯得空蕩蕩的,除了汽燈下形成的慘白光斑,什麼也沒有。

  嘟嘟!

  「來了麼?」西斯輕輕抬起了頭。

  一切都來的那麼突然,一艘巨大的赤紅色大船破浪而來,掀開迷霧,它就像一艘幽靈船。

  安妮女王號,那是它的名字,想必船長一定很喜歡黑鬍子。

  不過這人,終究還是平和點好,人太暴躁,可是容易早夭。

  和名字一樣,這艘船的名聲同樣不太好,明面上是往來於北極冰川的科考船,但實際上,這艘船完全就是一座巨大的移動賭場。

  除了賭博,這艘船還同時承擔著非法走私,非法捕鯨,販毒等一系列遊走在法律邊緣的事情。

  如果說金三角是世界毒品流通的心臟與大動脈的話,那安妮女王號怎麼也算得上一根支流,它每年經過的流水足以讓樂心揮霍著蓋N多個土豆種植大棚。

  留在岸邊的人相互了眼,打了個手勢,對於這種船的靠岸總歸還是得小心謹慎才是,在陰影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窺探船上的巨大財富,或者警惕著它的罪惡,想將其一舉打掉。

  汽燈打出三長一短的信號,船上同樣用燈光回應,他們在靠近港口的地方拋下了錨。

  如果客人只有一位的話,靠岸好像並不是那麼必要,行走在這片一望無垠的大海上,除了保護傘和謹慎,謹慎,再謹慎的心之外,沒有什麼能給他們安全。

  水手們放下救生艇,在冷風中拼命的划船,向著碼頭靠近。

  碼頭上,胳膊之間紋著兩團海草的肌肉壯漢朝著西斯打了個手勢,示意他下來,他將乘著救生艇上船。

  一個人的旅行,尤其是一個十三歲少年的獨自旅行總能引起別人的旁觀,更何況這還是一場別開生面的旅行,目的地是極地冰川,所乘坐的交通工具是惡名昭著的破冰船。

  壯漢斜著眼睛,多看了西斯兩眼,但他什麼話也沒說。

  多年的黑幫生涯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在這個世界上,聰明人與莽漢永遠是死的最多的,你可以什麼都不懂,但你心裡絕對不能沒有逼數,該知道的東西別人自然會讓你知道,不該你知道的東西,你就算問了,說不定也不會知道。

  當然,最好還是別知道的好,干他們這行的人,已經見夠了因為秘密而被處理掉的人了,而他能做的,就是儘量保持自己不該知道的,什麼也別知道。

  「請問是西斯少爺嗎?」救生艇上的水手這樣問道,他的聲音有些發顫,也不知道是冷風中凍的,還是從西斯的身上感受到了那種源自內心的壓迫感。

  西斯點了點頭,腳下沒有移動,身體下一刻就出現在了救生艇上,水手們咽了口唾沫,有些發抖,對於平常人來說,空間與時間永遠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我們走吧!」

  「是。」

  領頭的那個水手不自覺的低下了頭,對於未知,他們始終保持著敬畏,這是在大海中平安存活的一**則。

  怎麼樣來,救生艇也將怎麼樣去,海面上泛起波濤,西斯的身影很快就陷入了一片茫茫的迷霧當中。

  岸邊的壯漢擦了擦眼睛,過去幾十年的人生中,他見過很多古怪離奇的東西,甚至是一隻海妖,但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過,世界上總有些人的好奇心過分旺盛,但他們不知道,過於旺盛的好奇心有時候會害死貓。

  同樣垂下頭,他已經決定把今天看見的這一幕徹底的埋進自己的腦海里,和那隻不知道被賣往何處的海妖一樣,這也將是他心底最大的秘密。

  救生艇登船,安妮女王號上的汽笛再一次發出名叫,它就像一艘鋼鐵怪獸,在這個無比寂靜的寒夜中繼續向著大海深處駛去。

  天空上濃雲翻滾,海面上的陰影隨著海浪波濤起伏,時不時還有一兩道雷聲,這場旅行可能並不會像樂心想像的那樣平凡。

  ……

  樂心給西斯準備的房間很好,鋪著切割整齊的大理石,整個房間裡閃耀著冷色調的燈光。

  透過船上的小鐵窗,西斯甚至能直接看到海,不過這和他關係不大,身為一個常年生活在內陸上的人,這種無法踏著大地,仿佛腳底懸空的感覺實在是算不得太好。

  在海上,這艘鐵皮傢伙無法給他足夠的安全感。

  維多利亞已經睡了,不知道度過了多少個十五歲的她還是喜歡踢被子,裸露的肌膚沒有一點兒防備,西斯翻了個白眼兒,把被子給她拉上。

  當他什麼人呢?他是那種會趁鬼之危的人嗎?

  這個時節的天氣太冷,他還是想要一個能給他暖床的小姐姐。

  鋪著厚羊絨毯,他靜躺在沙發上,輕閉著兩眼,他沒能真正睡去,這個世界算不上安全,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遇上魔神發騷,保持清醒終歸還是要安全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噩夢,床上的維多利亞猙獰著臉,好像開始起一天的磨牙。

  這艘船的旅客並不止西斯一個人,在西斯上船之後,它又在幾個無名港口停了一陣。

  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這是它的安全信條。

  濃濃黑暗之中,這幾次登船的人數好像並不算少,俄羅斯成教的修女,奧爾良騎士團的殘黨,美國中央情報局的特工,來自古老東方的修行者者,這一趟的演員好像已經齊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