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安儀王性好漁色,名滿神京,但凡入眼的美女,不想盡辦法弄到手來,絕不罷休。
適才, 熊發追逐晏姿不成,偶見濮安儀王,便想借花獻佛,賣上個大大人情。
濮安儀王自問閱女無數,漫不經心,自覺閒著也是閒著,便前來一觀。
豈料,晏姿低頭靜坐,如風掠水蓮一般, 一下就擊中了濮安儀王。
待到晏姿仰頭,清純明艷的素顏,恍如太陽,濮安儀王只覺自己的眼睛被閃了一下,心下暗暗發誓,此等角色,絕不放過。
濮安儀王目光灼灼,晏姿滿臉漲紅,心中糾結萬分。
她冰雪聰明,先前此人眼中赤luoluo的欲望,她見得分明,此刻再怎麼作敦厚長者摸樣,只會讓她心中作嘔。
偏生此人竟是什麼「王爺」,若是公子為此得罪了他……
晏姿不敢想下去,念頭一閃,思及公子對自己的恩情,心下有了主意。
晏姿正待咬牙應下, 許易說話了,「王爺竟有此意?那真是再好也沒有了。」
晏姿面上陡然一黯,心頭像被針尖扎了一下。
濮安儀王心中冷笑,原以為是什麼好漢,卻是沽名釣譽之徒,此女若是處子也就罷了,否則定讓你嘗嘗本王的手段。
豈料念頭未落,又聽許易道,「實不相瞞,此女乃家嚴太孫,王爺願意結這麼親,某是真不知說什麼好了,今後某也可挺直腰杆走路了,逢人便說王爺是我,是我,咦……某竟高了王爺一輩,您瞧這事弄的。」
許易渾然不顧濮安儀王一張闊臉已黑成了鍋底,追問道,「王爺,這認親儀式什麼時候辦,您不會反悔吧!」
「大膽匪類,竟敢調戲王爺,欲尋死耶?」
高冠儒生激動得渾身發抖,說話之際,因晃頭太過厲害,帽檐上的香草撲簌直落。
許易微笑道,「你是何人,我和王爺說話,與你何干,你莫非也想和王爺結親,即便如此,那也得講個先來後到吧。」
哪裡輪的著濮安儀王及其走狗發怒,許易心中早就怒狂,濮安儀王敢把歪主意打到晏姿身上,若非此處實在不便,以他的狂性發作,早就暴起發難了,此刻翻動唇舌,不過小懲。
濮安儀王終於被氣瘋了,「兔崽子找死!」豁然一掌擊出,一道豐沛氣浪正中許易胸膛。
許易如斷線的風箏,飈飛出去,半空中鮮血狂噴,砸在一張盛滿糕點,酒水的鋪錦條案上,如炮彈落地。
滿桌的糕點星散,酒水飛濺,水晶杯霹靂啪啦落地,巨大的條案被掃飛出去,帶倒左近的數張條案,又是一陣霹靂啪啦。
被許易撞飛的條案,最後又撞塌了兩處展台,化成了碎片。
巨大的動靜,震駭全場,濮安儀王略帶震驚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清癯長者和高冠儒生齊聲恭賀著「王爺神功大成」,晏姿卻發了瘋一般,急追到許易身邊,一把扶住許易,打開丹瓶,便朝許易口中猛灌著丹藥,清澈的雙眸已蓄滿淚水
滿場數百人皆被這巨大的動靜吸引,隱匿的警衛如土撥鼠一般,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自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誰敢動,不認識王爺了麼?」
高冠儒生橫身攔阻,擺足了忠心護主的架勢。
眾警衛面面相覷,哪裡還敢動作。
「沒用的蠢貨,都給本侯退開!」
安慶侯爺圓滾滾的身影再度出場,揮散眾警衛,冷冷盯著濮安儀王道,「姬長天,莫非你今日前來,是專為砸高某場子的。」
旁人畏懼濮安儀王的身份,安慶侯爺卻絲毫不懼,濮安儀王再大,還能大得過太后去,連當今天子都要叫他安慶侯爺一聲舅父,嚴格算,濮安儀王還是他安慶侯爺的晚輩。
今次的聯誼會,是他安慶侯爺踐位商盟盟主後的第一個大場面,為準備這次大場面,不知花了安慶侯爺多少心血,一場辛苦,本想搏個滿堂彩,卻被濮安儀王弄了個滿地寂寞,若是有蘸料,安慶侯爺真想生吞了濮安儀王。
濮安儀王抱拳道,「舅父言重了,宵小之輩辱我太甚,激憤不過,這才出手,弄出些動靜,小王給舅父賠個不是。」
他再是狷狂,也得給安慶侯爺面子,否則傳到當今太后耳中,麻煩非小。
再說今次的場面,的確很是盛大,不知多少人在其中勾連著利益,若真砸了此間的場子,得罪的人可真多了去了。
一念至此,濮安儀王陡然一驚,一個不好的念頭浮上心來,「莫非小王八蛋故意示弱,正為引自己入彀?」
「罷了,以後做事前且細思量,多想想皇室之尊嚴。」
濮安儀王到底尊貴非凡,既然服軟,安慶侯爺保全了威嚴,也不能逼迫太甚。
濮安儀王屈指抱拳,「還請舅父知道,有小人辱本王太甚,本王若不施薄懲,必損皇家威嚴。」
不管許易是不是使詐,濮安儀王必須將之拿下,否則堂堂王爺尊嚴何在。
「你的事,我不管!」
安慶侯爺輕輕一甩袖,很滿意濮安儀王的上道。
原來濮安儀王的抱著的拳頭,戳出的一根指頭,正是一個暗示,關係著不菲的金幣。
安慶侯爺如何會為一個不相干的人,跟錢過不去。
濮安儀王大手一揮,四名警衛朝許易逼去,蠻橫推開晏姿,將許易架上前來。
「小子,放心,本王不會立時就結果你,本王會讓你親眼看著老子是怎麼玩那丫頭的。」
濮安儀王獰笑著傳過一道音來。
豈料,傳音未罷,一旁的安慶侯爺好似被惡狗啃了腿,蹭的跳了起來,圓潤的身體好卻似一顆彈力球,蹦起足有三尺高。
「許先生,竟是許先生,哎呀呀,哎呀呀……」
安慶侯爺急得直搓手,躥上前去,蠻橫推開兩名目瞪口呆的警衛,一把扶住許易,但見許易面色蒼白,萎靡不振,心中叫苦不已。
安慶侯爺屠戶出身,驟然顯貴,最愛幹的事便是附庸風雅,似乎唯有如此,才能遮掩住數代積累的土氣。
往日裡,結交士子,疏才名士,皆是他最愛幹的事。
可結交千萬士子,怕也比不上交好文名滿大越的許先生,帶來的影響力巨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