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6章 挑釁

  孟圭都這麼說了,夏炳忠只能發話,「遂副宮主落座吧,大命卿所言乃是公理,你我私交, 容後再論。」

  許易沖大命卿和夏炳忠抱拳一禮,隨後落座。

  游原會上的聚飲,有著約定俗成的古禮,一觴酒一祝詞,九觴飲畢,氣氛便鬆弛下來。

  眾人皆向孟圭敬酒,孟圭來者不拒, 一一飲盡。

  敬罷孟圭後,眾人彼此互敬, 許易當先敬皇道天王一杯,皇道天王冷著臉飲了,朱權威笑著提一杯酒,「我來敬遂宮主一杯,昔年,閆宮主在時,一身神通,當真堪配領袖群倫。

  卻不知遂宮主作為閆宮主的繼承人,到底有閆宮主的幾分本事,卻不知我這一杯酒,遂宮主能不能接住。」

  朱權威這一發話,眾人皆放下酒杯來,朝孟圭看去。

  孟圭笑道,「常言道,有酒無詩俗了人,奈何,我等皆不善文辭, 沒有空虛客那樣的本事,不好人前獻醜。

  可我輩修士,藉此機會,砥礪較技,也是一樁美事。

  遂傑,你可敢接朱天王一杯酒。」

  許易道,「大命卿吩咐,遂傑不敢辭。」

  朱權威微微一笑,杯中酒水猛地躍出,凌空顯化,化作上百一指高的甲兵,閃電般朝許易攻來。

  許易輕輕一盪酒杯,酒水騰空,化作一道牆幕,朱權威冷笑一聲,指尖輕彈,上百甲兵,轟然朝那牆幕攻來,瞬間便將那些牆幕轟碎。

  「不過如此,名不副實,逆星宮若得這樣的領袖,豈不叫人齒冷。」

  朱權威哈哈笑道。

  他已操控著酒水甲兵攻到了許易面門處,雖然大命卿在座,他不便讓遂傑身受重傷,但讓他掛些彩,大失顏面,還是容易辦到的。

  正在朱權威得意之際,他驚訝地發現那攻到許易面門處的百兵,忽地凌空沖許易拜倒,忽而在半空中組陣,化作四個大字:承讓承讓。

  眾天王相顧駭然,朱權威更是目瞪口呆,喃喃道,「真靈神術,只能是真靈神術,你竟得了閆武義的真傳!」

  他自己的手段自己知道,那杯酒水乃是他用顯化妙術加持,操控由心,每一甲兵皆有莫測威力。

  此刻,上百甲兵竟然在悄無聲息之際,脫離了掌控,豈不令他驚駭。

  他仔細想來,必定是遂傑弄出的那道酒水牆幕,乃是虛招,故意讓上百甲兵擊破,牆幕化作的酒水之氣,浸染在眾甲兵上,遂傑再施妙術,一舉化掉了他的妙術。

  而能做到如此簡單自然,他能想到的只有閆武義的真靈妙術。

  孟圭輕輕鼓掌,「看來逆星宮閆宮主後繼有人,如此高絕神通,的確不該失傳。

  妙哉,妙哉。」

  許易抱拳道,「區區微末手段,諸君見笑了。」

  說著,他大口一張,將上百甲兵盡數吸入口來,算是飲了朱權威敬的這杯酒。

  許易才落座,便聽一聲道,「久聞逆星宮主,八大天王,各個都有驚人藝業,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如此低微手段,真不知憑什麼領袖群雄,莫非真的是皇庭無人,遂使豎子成名麼?」

  此話一出,八大天王全站了起來。

  便見一人晃著肩膀走了過來,中等身高,尋常面目,唯獨一對眼睛的眼角開得極大,好似刀削出來的,顯得不倫不類。

  「羅嘉,你便是這般和一眾長輩說話的麼?」

  風霜天王歸辭兮沉聲喝道。

  羅嘉冷聲道,「還要我如何說話,當初,若非你們這些無德無才之人,竊據高位,我父又怎會屈居北嶺鎮守使一職。

  若不是在北嶺鎮守使多年沉淪,如何會心氣鬱結,修為不得寸進,進而頻繁出戰,死於戰陣。

  歸天王,卻不知你這些年竊居高位,又有何建樹。」

  孟圭沉聲道,「羅嘉,你父親若在,當不願看你對眾長輩如此說話。

  這裡是什麼場合,中樞送你入祖佛庭修行,一是想讓你修行深造,二是希望用祖佛廣大神通,化解你的戾氣。

  你修行多年,如何還不能消解這滿身戾氣。」

  羅嘉冷哼一聲,「大命卿說得輕巧,羅某心中不平,自生憤恨。

  今日羅某便想試試,諸位久居高位的長輩,到底是不是名副其實。」

  刷的一下,孟圭沉下臉來,他沒想到羅嘉竟是如此偏激。

  因著羅嘉之父陣亡,邪庭格外看重於他,將珍貴的進入祖佛庭修行的名額賜給了他一個。

  今日游原會,除了重鎮領袖,各路賢達,便有兩道一佛的弟子們,以及他們的故友參加。

  其中,也不乏北庭和南庭出身的弟子。

  然而,兩道一佛,地位超然,他們的弟子,只要沒有在南北天庭中擔任公職,邪庭中樞便會以禮相待,並不視為敵人。

  孟圭沉聲道,「羅嘉,你有什麼不平之事,容後再論。

  今天是什麼日子,你不知道嗎?你當真要鬧到兩聖震怒,才肯罷休麼?」

  羅嘉眼皮跳了跳,欲辯無言,又聽一聲道,「孟兄此言太過了吧,正因為今日是游原盛會,英雄畢至,豪傑匯聚,才是後進成名之地。

  羅師弟自入祖佛庭,便精修神通,短短十餘年,便至領域三境,便連靈智上人也對他極為期許,有收入門牆的意思。

  不日,我內門便會多一弟子。

  今日盛會,羅師弟有意向久負盛名的八大天王討教一二,孟兄何必阻止。

  不然,我們這些外人少不得會以為那傳言是真。」

  一個黃袍青年修士闊步行出,高聲說道。

  「曹孟起,我與你父平輩論交,就憑你也敢和我稱兄道弟。」

  孟圭冷聲喝道,「今日是我皇庭盛會,本座不與你一般見識。」

  曹孟起笑道,「如何稱呼,何必掛懷,一個稱謂而已,大命卿執著於此,說明修行還不到家。

  對了,我聽有人悄聲問什麼傳言,看來還真有不知道的。

  索性,我就為不知者解惑。

  當世有傳言說,邪庭八大天王名義上號稱和我南天庭六天君,北庭七聖並稱於世。

  實際上不過是自抬身價,我南天庭六天君,和北庭七聖皆得到了兩道一佛的敕封,卻不知邪庭八大天王的敕封在何處?

  而如今,一個邪庭烈士遺孤想要向八大天王們挑戰,卻無人敢應戰。

  如今看來,所謂傳言乃是事實。

  從今日起,世人當不會再將八大天王和六天君、七大聖並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