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山外之山觀山更清,星空戒內的荒魅若有所悟,嗤道,「還沒聽明白麼,人家余都使給你指路呢, 也不知道你小子哪裡來的桃花運,好似小說中的主角,光環開的也太大了,引得書中的美女都不由自主地抒發善意。嘖嘖……」
許易不理會荒魅的調侃,倒是對荒魅話中的「指路」一詞,生出了深思。
怔怔半晌,他終於悟了, 笑道,「原來余都使是叫我換路走,這新的這條路未必好走嘛。」
荒魅道,「雖不好走,但多半也比你混一個功曹的位子強。由功曹而升任院使者,百中無一,這一步就是天塹。你繼續留在功曹的位子上,固然會收穫權柄,但上升的路基本已經卡死了。」
許易道,「看來韓霸兒的命輪,你是消化完全了,這是要給我上課呀。好,那我就聽你細說說。按你的意思,我前面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荒魅道,「怎麼會白費,沒有功曹之位,你能搭上余都使這條線?之所以說你現在上升路徑被卡死,是站在你現在的功曹之位而言,也是就你現在的局面而言。」
「你小子標準的目標, 一定是高官顯宦。本來, 從功曹這等吏員熬起,是你唯一的選擇。但這條路必定是小路。現在你的條件足夠了,可以嘗試著走康莊大道。」
許易來了興致,「那你細說說,何為康莊大道。」
荒魅道,「入品階,得實職,這才是康莊大道。當今的南天庭,官僚體制存在無數年了,從早期的父死子繼,血脈相承,到現在的世家官人法和選拔制並存,已經算是不小的進步了。」
許易打斷道,「說詳細些,何為世家官人法,何又為選拔制度。」
荒魅道,「所謂世家官人法,便是早期血脈貴族世襲的變種,這麼些年下來,很多老牌仙界巨擘,雖不復當年之盛,但到底枝繁葉茂,對天下局勢有著一定影響,為了照顧這些人的利益。這些世家擁有推薦子弟為官的權力,這些人可以不用經過選拔,直接任官。」
許易道,「莫非雲景正仙,少一正仙,就是通過世家官人法來的?」
荒魅擺手道,「並非如此,雲景正仙,少一正仙,任的都是虛職,虛職都是用來打發小有成就的修行者,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參加選拔後,沒通過,但成績過得去,給的榮譽身份。」
「世家官人法是另一套考核體系,通過之後,也能直接得到實授的仙官官職。這一條,已經和你無緣了,但你可以通過自己的不懈努力,讓你的後人得以走條路。」
許易道,「少扯沒用的,說說選拔制度吧,我對這個比較感興趣。」
荒魅道,「具體的選拔,韓霸兒又沒參加過,他是拓跋家的家生子,但有一點是確定的,那就是要參加選拔,必須要獲得薦書。薦書資格是這樣的,從七品以上便有資格寫薦書,若有從五品以上的大人物出薦書,一份薦書就足夠了。從五品以下,從六品以上,兩份薦書足夠。從六品以下,從七品以上,則需要四份薦書。」
「對豪門子弟來說,薦書自然不是問題,但對那些散修來說,每五年一次的選拔,為這薦書的事兒,都得弄傷了心肺。所以,在你沒入散仙院前,你便是了解了選拔制度,也得徒呼奈何。」
「但現在不一樣了,你跳到的層次不一樣了,而且有了進身之階,若能妥善運用,區區幾份薦書,又有何憂?」
許易霍然開朗,「我明白了,還真得多謝余都使,若非她點化,我還蒙在鼓裡。看來,確實是得換條路走了。」
荒魅哂道,「是啊,對你來說,駕輕就熟,不就是裝犢子麼,我就不信誰能裝過你去。」
………………
蘭芷汀,不過傍晚時分,整個晴雨小築已經燈花輝煌,溢彩流光。
晴雨小築是左劍談修行的福地,三十年前,左劍談從從五品司使的位子上退下來,念及他多年功勞,天庭罕見給了個「福安君」的敕封,可算是極備殊榮。
放眼整個南境、北境,左劍談已經是品階最高的貴人,今日,是他整歲壽誕。
左劍談雖然未發出請柬,但自忖身份夠的,都在這日趕來向左劍談賀壽。
左家人便順水推舟,操辦起左劍談的壽宴來,左家這一張羅起來,本來不打算來的,也得來了。
人情往來,從來就是這樣,主家可能記不起誰來過,但一定記得起誰沒來。
漸漸地,就成了這盛大模樣,左劍談很滿意,退下來這些年,還能有這樣的威勢,他對天庭很是感激。
酒宴的熱鬧,讓他很是享受,他來往於宴會場,不停地迎接著祝酒,時不時,還有人獻上詩作詞作,場中的氣氛始終從熱烈走向熱烈。
因為到場的人數實在太多,整個酒宴採取的是冷餐會的形式,寬闊的大廳內,一條闊三丈,長約三百米的條案上,擺滿了各種美味珍饈,各式仙釀,任人自取。
而與會的賓客也三三兩兩聚成各種圈子,彼此祝酒,談笑風生,交流著感情。
左劍談端著酒杯徜徉在人海里,臉上掛滿了自得的笑容,很快,他便發現了分會場的核心圈子了。
那是在西南角,靠近鄯溪的位置,那處景致最佳,巨大的開窗設計,足以讓清爽的胡風從那處灌入,最是舒適怡人。
聚集在那處的,基本都是八九品的實權仙官,還有一些掌權人士的子弟,這些人聚在一處,能量極大,便是左劍談也不敢小覷。
畢竟這些人各個前程遠大,將來都是號令一方的威權人物,不管是為鞏固自己的影響力,還是為了左家子弟的將來,左劍談都很樂意結識這些新一代的仙官。
見得左劍談過來,眾人齊齊向左劍談問好,同飲一杯,為左劍談賀壽。
左劍談飲了,樂呵呵道,「隔著老遠,就聽見諸位小友談笑風生,英姿勃發,左某快慰不已。適才,我見諸君都在攀扯冠岑小友,卻不知冠岑小友又有何美事,不如道將出來,以娛諸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