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自覺個人榮辱事小,這件事若辦差了,那就太對不起南極宗了。有了這個基本判斷,他心裡就安定了,即便這邊供奉失敗了, 他傳訊回南極宗,不信宗主聯繫不上季師伯,這個流程終究是能走完的。
當然,雲景仙宮的用意,他也在思量著。可以判定,經歷了第一關,成功突入殿中的那些人,絕對是優勝者,而不是錦袍中年說的自作聰明。若真的是自作聰明, 也就不會被迎入殿中了,而是被直接遣走。
這些人是成功者,剩下的那些沒進殿的自然就是失敗者了。但許易看不明白的是,錦袍中年為何還要那樣折騰的一番,真要把所有人都沙汰掉麼?也許明天就能見到結果。
事實證明,許易想的還是遠了,結果很快就出來了。他在天潤別院,歇了不過半柱香,先前那個吊梢眉黃巾力士便前來相請,不多時,他再入迎仙殿,殿中只剩了七人。許易暗道,聰明人到底不少。
「哈哈,不錯,這回的苗子都不錯,居然有八個人通過測驗,恭喜你們。」錦袍中年大笑入場, 指著眾人道, 「你們的機緣不錯,我雲景宮難得選官,便讓你們撞上了,能連過兩關,證明了你們的實……」
他正說著,忽地,一位黃巾力士闊步入內,面色凝重,傳遞完意念,隨即遁出。錦袍中年打個哈哈,接著勉力眾人,隨即,要眾人交出供奉,先各入別院休息,等候通知就是了。
得了他這番話,眾人不會再有遲疑,許易也鬆了口氣,這位佟天川佟司使的身份,是明驗了的。若是須彌戒交給這位,還出了問題,那就不是他們的問題了,而是雲景宮自己的問題。
交了須彌戒,許易便出了迎仙殿,便聽荒魅傳意念道,「不對勁兒啊,那佟天川接到那黃巾力士傳遞意念時,有一瞬間,那眸光正凝視你,我懷疑那消息和你有關。」
許易笑著傳意念道,「怎麼,你也有這感覺,我還以為只有我感覺到了,是這個事兒,那傢伙明顯掃了我一眼,哈哈,說不得是季師伯終得到消息了,準備接見我了。」懷著美好的願景,返回了天潤別院。
出乎意料,關穎等人竟然不在,只有那吊梢眉的黃巾力士立在殿中,一問才知道,關穎等是被天藻閣請了去,天藻閣是什麼地界,許易還不清楚,問那吊梢眉,吊梢眉只說他是奉命行事,不敢多言。
許易越發認定是季師伯召見,不然,他在這雲景仙宮無親無故,誰會請他,何況還請走了關穎等人。當下,他樂顛顛地朝天藻閣趕去,入了天藻閣,卻無人招呼,只被引進了一間密室,隨侍就退走了。
「這也太奇怪了吧,老荒,我怎麼覺著不對,這房子不像是待客所在吧,連桌椅都沒有。」許易望著只有丈許見方的斗室,越看越生疑竇,這斗室四面牆壁明顯是用特殊材質製作成的。
荒魅道,「是不怎麼對頭,關穎那幾個傢伙哪裡去了,你不是有感知妙術麼,此時不用更待何時。」許易雖從沒說過他有感知的異能,但跟在許易身邊這麼久,荒魅就是腦子再慢,也當猜到了。
許易道,「你當我不想,這鬼地方禁制重重,我的感知根本無效,不行,不能坐以待斃,老荒,該你出馬了。」在危險中打滾的次數太多了,許易生出了非比尋常的敏銳度。
荒魅也深覺不安,知道此刻不是擺譜的時候,沖許易道聲「當心」,催動隱身妙處,從星空戒中溜了出來,自一旁的氣窗溜了出去,才露頭他便震驚了,外面立著一排十幾個黃巾力士,在負責警戒。
一見這般場面,荒魅便是用腳趾頭也能想明白,問題徹底嚴重了,他隱身的時間有限,萬不敢耽擱,便一道煙出了天藻閣,他臨去之前,許易已將雲景仙宮的地圖,用意念傳給了他。
他此刻奔行甚急,卻不慌亂,直插最核心的雲景宮,準備先去那裡探探風聲,未料,他才奔行不久,便見數道流光,划過天際,流光飈去的方向,正是雲景宮,這是出了亂子了。
半柱香轉瞬即到,荒魅幾乎是卡著時間線趕回來的,才鑽入星空戒便累癱了,他灌了兩葫靈酒,顧不得委頓到極致的精神,沖許易催促道,「走,現在就走,再不走就死在此處了。」
「到底是怎麼一檔子事兒?」一如預料,最壞的結果發生了,許易心急如焚。荒魅道,「來不及說了,那邊快出結果了,這件屋子就是刑房,只要催動陣法,立時四面牆壁萬箭齊發,躲都沒處躲。」
「行了,你先想辦法逃,旁的過後再說。切記,耽誤不得。」荒魅亡魂大冒,連聲催促著,此地不是他處,乃是雲景仙宮,陽魚多如狗的地方,許易雖陰魚無敵,但在這裡著實算不得什麼。
說完這些,荒魅趴在地上直喘,這個檔口,他只能強撐著不睡。許易知道荒魅向來懶惰,往日裡,這樣隱身折騰到極限,他一回星空戒,保管是睡死過去,還能堅持著說這許多話,只能說明一點,那便是情況已危險得無以復加。
「哎呀,握草,我還弄不死你……」許易的喊聲才傳來,一幫黃巾力士都驚動了,他們得了嚴令,這重犯必須嚴加看守,不得出絲毫紕漏。領頭的覃春和魏大年對視一眼,同時上前行去。
透過斗室,便見許易如瘋癲一般,對著虛空在死命揮手,大量的玄黃丹撒了一屋子,粗粗一打眼,便知有不下萬枚之數,那許易瘋了一般,一邊呼喝著,一邊揮動手臂,好似有個無影人和他在對打。
只瞅了一眼,覃春和魏大年便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什麼東西攥緊了一般,幾乎許易每一步踏出,都要踏碎數十粒玄黃丹,這是暴殄天物啊。他二人雖在雲景宮內當值,也有陰魚二境修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