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統領睜開眼道,「我已知必死,你何必和我玩弄心術,要殺便殺,姓邵的絕不皺一下眉頭。」
許易道, 「既如此,我只好叫醒孟廟師了,相信他應該知道邵兄在怕什麼,也知道該怎麼收拾邵兄。」
「你!」
邵統領怒目道。
許易道,「一邊是生機,即便是可能有的生機,也是生機, 一邊是絕路,必然的絕路,我相信邵兄不至於不會做選擇。」
和邵統領打了幾次交道,許易很清楚,這不是個有決斷的人,色厲內荏幾乎成了這位的條件性反射。
幾次交道都是這樣,這位必定先大義凜然一番,爾後,再回歸本心。
果然,邵統領面上的尖銳斂去,嘆息道,「那枚斜月三星印是教宗的印信,妖祖印乃是祖廷的印信。」
許易點頭道,「這麼說這枚斜月三星印是邵兄的,可我明明記得這艘飛舟上載的都是祖廷的麾下,都是祖廷的資源,這麼說,邵兄是來自教宗的細作?」
邵統領沉沉嘆息一聲, 算是應了。
許易接道,「我猜邵兄應該才被教宗招攬吧?那批願珠,應該就是給邵兄的好處費。」
邵統領怔怔盯著許易,「以你的天資,想必在這西賀牛洲,也定能活下去。」
許易道,「我不想聽這些,說吧,這枚印信怎麼用?」
邵統領道,「你不用想奪走這枚印信,若是教宗的印信能被外人煉化,他們的潛伏隊伍,怕不早亂套了。」
許易點頭,心道,是這個道理,但他還是決定試試,隨即,他催動小雲鶴訣中的破禁術,雲鶴清氣絲絲浸入斜月三星印中,頓時一道藍光冒過,斜月三星印化作純粹的玉白色。
邵統領瞪圓了眼睛,這分明是那人將此印信交給他時,他還未落血入禁時的顏色,換言之,這種顏色分明代表著斜月三星印的初始顏色。
可,可這是不可能的。
那人將這印信交給他時,便說了,只要來人持有這印信,並滴血驗證,便是可信之人。
他反問說,說是斜月三星印被人搶去,煉化了,又該如何。
那人大笑說,這是不可能的,一者,斜月三星印,和世間的法則有所牽制,只要祭煉,便會自毀,這種法則,即便是從西賀牛洲世界,跳到別的小世界,也一樣通用。
二者,內里的禁制也無比強大,根本不是普通破禁之法,能夠破開的。
可此刻,他親眼目睹許易將斜月三星印祭煉了。
他忽然想到了,這個詭異的空間,恐怕連世界通用的法則,也不能約束,這的確是個太詭異的地方。
可他又想不通了,一個下界來的螻蟻,到底是用什麼法子,破開了來自強大而神秘教宗的根本印信。
許易滴入鮮血,印信顏色頓時一變,他立時感覺到自己和這枚印信產生了關聯。
隨即,他又如法炮製,煉化了那枚祖妖印信,邵統領看得完全呆住了。
許易不管邵統領是何心情,又問起了邵統領沒有經歷雷劫,到底能不能煉化願珠。
此時,邵統領已知反抗絕然沒有任何意義,心中只想著許易先前分析的能活一個且他的活命指數最高的事兒,當下,更不敢得罪許易,忙著表現自己,爭取讓許易覺得自己有用,當下恨不能問一答十。
「……所謂脫凡四境,便是元嬰和身體在願珠淬鍊之下,共同結合的過程,這個過程,便是真正的脫去凡胎,成就仙體的過程,而在這個過程中,嬰元也會轉化為法力……」
「……法力和嬰元是有本質的區別的,比如歷劫修士激發靈力,從根上說,還是嬰元離體,調動天地間的靈力,而進入脫凡境後,元體本身就是一方天地,所謂一法得道,必御萬物,亦可化萬形,那種手段,我無法和你表述……」
「……這幾個隊官當然不能算脫凡境,他們才煉化幾枚願珠,脫凡四境,一境煉化雙下肢,二境,雙上肢,三境,軀幹,四境頭顱……」
「……進入脫凡一境的標誌,根本不用詳細表述,當雙下肢的骨骼,筋絡皆化作金色後,便成了,其實,你身體會有明顯的感覺,那種跨境的感覺,還用問麼……」
「…………願珠對妖族當然有用,人族有脫凡四境,妖族有幻形四境,具體的過程,也體現在身體的變化上……」
「……論戰鬥力而言,人族是稍遜於妖族的,畢竟妖族身體強大,所以脫凡一境的人族,往往戰不過幻形一境的妖族,但這是常態對比,天才往往能跨越各種常態……」
「…………孟廟師當然入了幻形境,幻形雖然已能在外觀上,和人族一樣,但到底不是化形,我猜他不能保持人族形貌,和你這個詭異空間有關係……」
「……那些天衰強者沒辦法再復原的,他們中的禁制我根本無法理解,從此不可能再恢復神智,你不用徒費心力……」
「………西賀牛洲總的來說,還是祖廷的世界,祖廷之下,分部,部下分領,再分府,再分屬……」
「…………其實祖廷這邊,妖族雖然戰了上風的地位,但基本已和人族共治,有的人族,同樣做到了部主,但數目極少……」
「…………當然是廟師的地位高,神廟很神秘,也很強大,關於神廟我真的所知不多……」
*………………從雷劫到脫凡一境,少則十顆願珠,多則二十顆願珠,但往後跨境,需要的願珠的數目,會越來越多……」
「………………」
若是時間充足,許易真想一直問下去,奈何這個空間,到了時間被自動崩碎,他必須留點時間給孟廟師。
他敲暈了邵統領,喚醒了已化作大號金嘴黃鼠狼模樣的孟廟師。
初始,孟廟師還是一副視死如歸,死也不會開口的模樣。
當見了許易手中三十多枚願珠,和那枚斜月三星印後,便頓時進入了狂暴模式,先是大罵許易是教宗餘孽,罪該萬死。
後來想著不對勁兒,便喝問斜月三星印,到底是哪裡來的,先猜是邵統領,後又猜幾位隊官,咒罵一刻不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