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4章 言和?

  梆梆,梆梆。

  宣副教長正心煩意亂,房門被敲響了。

  她住的是獨門小院,禁制重重,除了一個從老家帶來的貼身婢女, 無人能進來。

  而她的小院是單獨的禁制,院內各屋,並未設置其他聲音禁制。

  門被敲響數下,婢女的聲音傳了進來,「小姐,一個姓洪的督導來找。」

  「叫他滾!」

  一聽見和那壞種沾邊的人,宣副教長的火氣便騰得冒起。

  門外的婢女唬了一跳,她何曾見過自家素來清高的小姐, 這般口不擇言。

  「他,他說,是一個姓許的讓他來的,還,還說,只要我稟告了,小姐必會見……」

  婢女正解釋著,緊閉的房門如一陣風也似地被粗暴扯開了。

  婢女望著滿室的狼藉,大張的嘴巴足能塞下個雞蛋。

  再定睛看去,哪裡還有自家小姐的影子。

  …………

  沒用許易提醒,洪督導也知道借著夜色來尋宣副教長。

  畢竟,此刻宣副教長的住地,肯定是被有意無意的眼睛盯著的。

  即便是夜裡,他還罩了斗篷。

  院門打開了,宣副教長一把將洪督導扯了進來。

  半盞茶後,一個斗篷人出了院門,向南邊去了。

  片刻後, 又一個斗篷人出了院門,往西邊去了。

  再過片刻,還出來一個斗篷人,往北邊去了。

  許易躺在洪督導喧軟的床上,已經睡得熟了。

  一道疾風撲來,他身子如彈簧一般,閃避開來,大手急速探出,連續格擋,一條素白手臂幾度揮到他臉上來,卻始終不能得逞。

  「宣冷艷,你再這般,我也就不遮著掩著了,鬧開了,看誰受不了。反正我已是破罐子破摔,鬧到這一步,你以為我還豁不出去麼?」

  許易一邊格擋,一邊冷聲說道。

  他話音落定,斗篷人停止了攻擊,扯下了頭上的斗篷,露出一張似畫出來的精美面孔,即便是這精緻的面孔上堆滿了凌冽殺意,也依舊美不勝收。

  「你叫我什麼?」

  宣副教長俏面含霜。

  許易道,「叫你宣副教長,你卻不能為人師表,我又不知你姓名,總不能叫你『宣』,反正私底下他們都覺得你冷艷逼人,叫一聲宣冷艷,總不為過。」

  「死到臨頭,還敢弄嘴!」

  宣副教長寒聲道。

  許易道,「你暗算我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哪次留了手,所以恐嚇威脅的話,都不必說。我約宣副教長你來,卻是為宣副教長排憂解難,順便也好使你我兩家罷兵言和。」

  聽得許易這般口氣,宣副教長氣簡直要被氣樂了,「排憂解難,罷兵言和,你當你是誰?」

  許易道,「不知眼前的局面,宣副教長有何辦法化解呢。我是什麼下場,我心裡清楚,至不濟被趕出金丹學府,可宣副教長你呢,堂堂美艷逼人的高貴女修,和我傳下這等緋聞,不知傳回宣副教長的家鄉,又該是何等場面呢?」

  宣副教長知道自己的美貌向來為人稱道,可從無人敢這般當著自己的面,評頭論足。

  這人口中說著自己冷艷逼人,卻像在點評一顆大白菜,讓她心中憤懣不已。

  可這壞種話里的威脅,真是字字句句掐中了自己的要害。

  出了這等醜事,她真不知如何見人。

  她心裡恨不得掐死這可惡的壞種,但隱隱又盼望,他能有解決問題的辦法。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直說便是,本座沒時間和你兜圈子。」

  宣副教長態度依舊冷硬。

  許易卻聽出來,這位到底是鬆了氣,本來嘛,他設的局,永遠是為對手設身處地地想,除非對方是瘋子,否則必定入局。

  卻聽許易道,「宣副教長要的是恢復名譽,這點許某可以代為之,不敢說恢復到原來的程度,卻也能讓大部分風言風語散盡,許某要的更少,只求能平平穩穩繼續待在這南院求學。」

  「其實宣副教長心中何嘗不知,許某是無意冒犯,只是天降災禍,坑了許某一把。再說,您打也打過,罵也罵過,許某都忍了,讓了,可您還要逼著我服什麼丹藥,這點許某萬萬不能答應。由頭至尾想一遍,副教長大人您不覺理虧?俗話說,狗急尚且跳牆,何況許某。」

  宣副教長一揮手,「你囉嗦什麼,難道還是本座的不是?」

  許易連連抱拳,「當然,當然是我的不是,您是大人物,我是小人物,出了誤會,自然是我這小人物的不是。過往的事,咱們就不提了,還是言歸正傳。不知副教長對許某的提議,可有異議?」

  說著,許易在洪督導的床上坐了下來,端起茶水飲了一口。

  額外的動作,能讓對方解讀自己的心態,盤外的小招,有時很管用。

  宣副教長面似平靜,心裡實則很壓抑。

  她就沒見過如此陰損、無恥,奸詐,歹毒的人。

  早知道這壞種就是一條毒蛇,那日在雪峰頂上,自己就不該手下留情。

  不然,哪裡會有今日的厄運。

  如今,她感覺自己就像被一條毒蛇纏上了,明明她有能力一掌將這毒蛇拍死,卻不得不忌憚毒蛇臨死前噴出的那致命且噁心的毒液。

  她還沒弄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兒,便完全喪失了議價能力,只能被動地被這壞種拖著走。

  「我先聽聽你如何幫我恢復名譽。」

  宣副教長強壓著心火,冷聲問。

  許易道,「恢復名譽,無非將許某在堂上的指控翻過來。許某當日的指控有三,其一,許某因何十餘日不曾上課;其二,宣副教長為何點許某回答問題,並進而大發雷霆;其三,那張白紙上的詩句。」

  「你倒是籌劃周全,你這麼陰險歹毒,你父母知道麼?」

  宣副教長譏諷道。

  許易嘆息一聲,道,「我不像宣副教長這麼命好,生下來就含著金湯匙,許某自幼父母雙亡,能走到今天,歷劫無數,一路行來,全靠搏命。」

  「你威脅我?」

  宣副教長鳳目圓睜。

  「我只想安靜學習。」

  許易迎著宣副教長的目光,分毫不讓。

  「好膽!」

  宣副教長心頭冷哼,口上卻道,「你接著說,那三樁事,你如何抹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