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姿分得清輕重,任由許易將他收入芥子中。
許易伸個懶腰,「要打就打,許某有言在先,凡是動了手的, 可不興半路討饒,討饒也無用。」
「好大的臭屁!本座閉關這些年,紫域之中連如此鼠輩也得了造化?」
白衣青年滿面的厭棄,似乎羞於許易同列。
相貌古樸的老者掃了徐鼎三人一眼,笑道,「沒想到,今日又遇見你們仨,聽聞你們仨也得了造化, 還滅掉過不成器的真丹後期,早非先前氣象。看來老祖我也要找個時間和你們仨討教討教。」
便在這時,許易微闔的雙眸猛地瞪圓,精光暴射,「你就是那該死的荒祖?」
徐鼎道,「此人正是荒祖,前輩當心,此獠最擅用毒用蠱。」
荒祖形象多變,若非他出聲,徐鼎也認不出他來。
「好,很好,老鬼,今日你定是出門沒看曆法,欠我家小晏的十倍還來。」
喝聲方落,許易暴身而起,直射荒祖。
荒祖獰笑道,「區區螻蟻,也敢獻醜, 死來!」
他竟不避不讓, 迎著許易來了。
兩強一動,風雷暴起。
眼見兩道流光便要撞到一處,荒祖的身軀陡然化作一團黑霧。
「斒斕蟲,前輩當心!」
洪野精通典籍,一目辨出那黑霧的本體,趕忙出聲提醒,心中不禁發寒。
他怎麼也想不到世上竟有人能將斒斕蟲煉化。
蟲典有載,斒斕蟲,奇毒,銅皮鐵骨,水火難傷,穿透力極強,一旦馴化,幾為萬蟲之王。
「看來荒祖兄一人便足以輕鬆抵定勝局,二位齊兄想要插手也難了。」
白衣青年負手而立,風輕雲淡地說道。
他話音方落,荒祖驚恐至極的呼聲傳來,「賊子難斗,三位道友速速援手!」
荒祖便是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會遭遇此等噩夢般的戰鬥。
他那攻無不破的斒斕蟲大陣竟然不能洞穿那賊子的肉軀,天下何曾有這般可怖的練體術。
那該死的賊子根本不管斒斕蟲的攻擊,竟死命地朝自己展開了轟擊,轉瞬竟轟出了上百道重拳。
荒祖雖專修蟲蠱兩術,但能修到真丹後期,誰不得造化之妙,便是血肉之軀,也早已鍛成了金鐵。
即便如此荒祖也萬沒想到許易的拳頭竟是這般的猛烈,每一拳到來,都如山嶽崩摧,沉重無倫。
更麻煩的是,這賊子不但有銅皮鐵骨,能無視斒斕蟲的攻擊,更有卓絕遁法,荒祖不管如何移形換影,始終無法逃離許易的追擊。
瞬息之際,荒祖挨了上百拳,打得他五臟六腑幾乎挪了位,眼耳鼻口都滲出了血跡。
他終于堅持不住,再也不要麵皮,竟高聲呼救起來。
說來繁雜,一切都發生在瞬息,齊景峰和齊渺,以及白衣青年都驚呆了。
三人對許易的輕視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絕對的重視和忌憚。
荒祖才一呼喊,三人同時動了,這個檔口,可沒誰會講什麼道義、規則,爭的只有性命生死。
齊景峰眉目不動,一道光波已到了許易身前,恐怖的光波將空間擠得塌陷,撞在許易身上卻不破碎,不斷地變化著形態,死死碾壓著許易。
齊渺掌中多出一把半尺長的紅艷小弓,連續三次扣動弓弦射出三道流光,三道流光在空中連續撞擊,爆發出驚人的光芒,光芒幻形,化作一支純金的箭矢,直射許易頭顱,連續在空中閃躍兩次,那箭矢便和白衣青年擊發的劍陣同時擊中了許易。
三大強者的恐怖一擊,幾乎輕易攪動了這片場域,恐怖的能量波動,攪得空間連續現出塌陷黑洞。
許易的身軀也在猛烈的打擊下,不斷扭曲,但也僅僅只限於扭曲,他依舊死死纏住荒祖,不停地揮拳。
荒祖幾乎化做了血葫蘆,周身上下無處不在冒血。
此刻的荒祖無比的狼狽,絕望,他甚至無法理解自己怎麼就走到了這種局面。
他試過了全部的攻擊手段,可都不能給與眼前的這該死的牛皮糖有效的殺傷,甚至不能遲滯對方片刻的攻擊。
荒祖簡直要氣炸了,悲憤塞滿了胸腔。
他無數次在心中喝問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被如此無情的對待,看個熱鬧,賺個人情,有必要被這般往死了摧殘麼?
這瘋狗放著正主不咬,憑什麼專對自己下死手,我不服!
荒祖悲憤才起,便被巨大的恐慌淹沒了,他從來沒想過他堂堂荒祖也有如此心慌的一天。
這是一種久違的性命受到威脅的感覺,冰冷而殘酷。
萬千的情緒最終迅疾地化做一道悲憤的怒吼,「齊老大,齊老三,蘇老魔,還不拼命,可是要坐視本座死麼?」
他真的承受不住了,他心中已對許易生出了強烈的震怖。
他算是看明白了,眼前這瘋狗不是沒有別的手段擺弄自己,而是打定主意,要將自己生生錘死。
似這等瘋子魔頭,他真不想再打任何交道。
這紫域最近也是越來越不太平,妖孽叢生,什麼混蛋都冒出來了。
只待躲過此劫,他老人家便要閉死關了,任憑外頭打翻天也堅決不露頭。
荒祖的呼聲起了作用。
他的慘狀,看得齊景峰三人心頭髮寒,許易的強悍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本來齊景峰三人還待觀摩許易的手段,再制定下一步的打算。
可荒祖的驚呼,打破了全部的幻想。
荒祖平素的為人,和他的崖岸高峻,他如此不要臉面的求救,充分說明了他此刻的情況有多麼的糟糕。
若是荒祖在眼前被滅殺,這一戰註定打不下去了。
一瞬間,齊景峰三人都意識到,已到了爭死決勝的時刻了。
幾乎在瞬間,四人頭頂同時冒出一朵綠芽,綠芽輕輕招搖,四道光暈如陽光般開始普照。
四道光芒交錯,可怖的場域威力,瞬間以光暈的交叉點為界限,死死將陣中的許易封死。
許易只覺周身被塞入了無數的鐵鉛疙瘩,讓他連動彈一下,都得耗費全部的力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