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2章 覆水好收

  「和九黃的比斗結束了,你也加入了散社,該了的舊事都了了,現在該來說說升龍之路了。」

  鳳九寒聲如鐵,瞬間冰封了場間的熱烈。

  胡春友等人不知此節, 各自莫名其妙。

  許易微笑道,「此事不過戲言,沒想到鳳九少主竟然當真了。」

  噗!

  龍景繡噴了出來。

  屠閔如看瘋子般盯著許易。

  鳳九一張臉又開始閃爍色彩斑斕的翎紋。

  場間眾人更是面面相覷,絕未想到許易竟會出爾反爾。

  屠閔大喝一聲,「玩笑,現在你說玩笑, 你一個小小的妖令,敢和鳳九少主, 風憲庭, 本府主當面開玩笑,你好大的狗膽!」

  「屠府主,太失禮了吧。」

  龍景繡方待出言喝止,卻被一道雄渾的聲音搶了先,出言之人竟是牛博黨。

  「你武威府主雖然稱霸一方,但我散社中人,豈是你能隨意喝罵的。開個小小玩笑,又無傷大雅,屠府主若再出口傷人,辱我散社中人,我散社絕不與你干休。」

  牛博黨黑著臉發飆道。

  許易先前詩作中,吹捧四人的那句詩「胡郎文章悲秋骨,中間八叉又清發」。

  胡、郎是指胡春友,郎素新,悲秋骨則是指悲秋客季孟良,八叉自然是他八叉君牛博黨。

  但從此詩論,許易對他的推崇最甚。

  牛博黨欣喜至極, 此刻,屠閔朝許易發難,他自然要投桃報李。

  「正是,還請屠府主搞清楚,許易現在已是我散社成員,屠府主如此出言不遜,莫非要與我散社為敵?」

  「久聞屠府主頗具文採風流,散社中還曾有人推薦過屠府主,本來我等還想將屠府主納入這批的考核名單,如今看來,傳言大謬,屠府主竟是如此心胸狹窄之輩,連府中如此英才開個小小玩笑,也不能容忍。」

  「屠府主好大的官威,莫非比種領主的官威更大,便是種領主在我散社之中,對社中成員亦是友愛如弟兄,今日屠府主之情狀,胡某必將傳入散社諸位社員知曉。」

  郎素新,季孟良,胡春友皆出言表態。

  屠閔恨滿胸懷,幾要氣炸。

  散社這等老牌大聯盟,囊括的勢力,實在太大,若是單個社員還好說,此時,卻是四名士同時表態,幾乎代表了整個散社的意志,叫他如何相抗。

  許易沖胡春友等人抱拳道,「多謝幾位兄長援手,許某加入散社,真如回歸家鄉一般,安然快活。」

  升龍之路,的確是許易不得已而為之的揚名之路。

  不成想,峰迴路轉,因鳳九和龍景繡的糾葛,許易從詩詞之道上,尋得了突破口。

  一番輾轉騰挪,竟加入了散社,名揚之餘,也找到了新的有力組織。

  這個時候,升龍之路,自然沒必要了。

  他要的無非是名聲,靠山兩樣。

  無端再參加升龍之路,和四階大妖拼命,先不說風險如何,即便是勝過了,通關了,驚天文名加過分武名加身。

  弄不好,到時候就真成了出頭的椽子。

  何況,他如今體內封禁丹田的紫龍還未散盡,真實戰力難以完全發揮。

  兼之,此刻已和鳳九結了大仇,鳳九若是從中作梗,他許某人的升龍之路必定艱難到極點。

  故而,此刻借著四名士在場,有人撐腰,他當先就將「升龍之路」的申請,抹平了先。

  左右剛起了動議,還不曾走流程。

  只要有人肯為他所謂「玩笑之詞」兜底,說出去的話,說收回來自然就收回來了。

  「好一個出爾反爾,這等英才,簡直笑話。」

  鳳九拋下一句,揚長而去。

  屠閔自知有四名士在,事不可為,亦緊隨鳳九離開。

  他很清楚,今日之事,遠不算完。

  屠閔既走,平頂大王只好引著熊道等,急急離開。

  他雖憨直,卻是不傻,知曉自今日起,平頂妖洞再無許易了。

  論私情,他真心覺得許易可交。

  可事實上,他不得不聽從屠閔號令。

  為免夾在中間難做,只好如此了。

  許易亦裝作不認識平頂大王等人,他更是明白人,這個檔口,冷漠才是對平頂大王一眾最好的送別。

  平頂大王去後,許易立時答應了胡春友的邀請,隨他們四人去散社的盟殿一行,完成入社的一應手續。

  臨去之際,許易只好硬著頭皮沖依舊痴痴盯著他的龍景繡行禮道,「今日之事,多虧龍大人出手相助,許某感激不盡,他日龍大人若有用得著許某的,能力之內,絕不推辭。」

  許易的聲音傳入耳來,好似春天風飄來的柳絮,鑽入耳來,輕輕地廝磨著,一直癢到了龍景繡的心海底。

  她痴痴對著許易,已然忘言。

  許易不等龍景繡出言,飛也似地先離開了。

  胡春友等四名士,經歷風月,哪裡還看不明白,皆暗覺好笑,急急向許易追去。

  「殿主,許先生已走了,咱們也該迴轉了。」

  一位白衣女侍行至龍景繡身側,悄聲道。

  她心中只覺萬分奇怪。

  自家殿主行事風格,她自然無比清楚,凡是看重的男寵,除了鳳九少主這等級數的,都是先擄走再說。

  再細細調教,若不合心意,再驅逐便是。

  這些年來,自家殿主的入幕之賓,多達百數,最長的也不過撐了年余,終歸都不合殿主心意,都被驅逐了。

  弄得自家殿主於外,空背了放蕩的名聲,至今卻是完璧之身,說出去,誰又能信?

  而眼下殿主的反應,真箇叫她看不透,便是瞎子也看出來自家殿主明明是愛煞了那許先生,卻偏偏放任那許先生逃走。

  旁人或許會顧忌什麼散社的名頭。

  但自家殿主的真實身份,何等尊貴,又如何會將這勞什子散社放在心上。

  偏偏,偏偏殿主就坐視那許先生走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