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過開靈丹,許易又想到了一物,「我這裡有三枚自雲家得來的玉簡,似乎是一套功法,分成了數個部分, 每個玉簡記錄了一部分,卻不知道,到底完不完整,秦長老可有興趣一觀。」
那三枚玉簡,正是許易從雲明滅的三位真靈圈下屬手中得來的,他曾仔細看過,卻完全不得要領。
留之無用, 不如送給這位秦長老,這人嘴巴雖臭, 脾氣雖怪,還算得上處事公道。
「拿來看看。」
飄渺的聲音有了一絲波動。
許易將玉簡取出,頓時消失無蹤,秦長老半晌無聲。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才又聽見那飄渺的聲音,「這三枚玉簡,我要研修一下,暫且寄放我處,你還有什麼問題?」
許易道,「我這裡還有兩物,尚要請長老一觀。」
說著,他將廢棄的鐵精,和那枚骨劍取了出來。
豈料,下一陣,一道青影騰了出來,卻是秦長老現身了,依舊頂著一張變化莫測的臉。
「這枚骨劍是哪裡來的, 可是一人從身體中取出的。」
秦長老接過骨劍, 細細摩挲。
許易道,「在下並不知當時這骨劍從何處取出,只知這骨劍鋒利絕倫,可到了我掌中,卻似乎沒了這功效。」
秦長老點頭道,「那就是這樣的了,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一枚化形妖骨。」
「化形妖骨,這是何意?」
許易驚詫說道。
秦長老道,「便是化形大妖身死後,留下的屍骨,這枚屍骨,面現被秘法祭煉過,以真魂浸溶,血肉溫養,威力逼人。你是怎麼打敗他的,此人有如此神兵利器,怎會敗在你的手下?」
許易道,「並非是敗在我手下,我只是坐山觀虎鬥,最後撿了這便宜。不知此物還能否再用,如何恢復靈性。」
秦長老道,「這個簡單。」
說著,一道白氣,在骨劍上瀰漫,一聲輕噗,瑩瑩如玉的骨劍,忽然變得黯淡,顯露出真容,薄如蟬翼的骨劍模樣,未發生變化,只是原來的玉色消失,便成了白骨,細細查探,還有絲絲裂縫。
「靈氣暗淡,看來這把骨劍的原主人,也是窮人,根本沒有好好溫養。」
許易才要開口,秦長老擺擺手,「別打斷我,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想要什麼,這把骨劍你用五行靈石同時溫養,等級越高的五行靈石越好。至於血肉溫養,大可不必,落了下成,我這裡有一篇御劍訣,你可以拿去,。待你修成神念後,可時時以神念御劍,時時讓神念浸染,對這把骨劍的掌控,必定勝過原先。」
「不過,你這把骨劍,到底經受歲月侵蝕太狠,恐怕需要不菲的靈石,什麼時候,你這把骨劍,生出了變化之妙,才算大成。」
「變化之妙?那是什麼!」
許易來了精神。
「化形化形,你以為這兩個字,就是那麼簡單的?總之這把骨劍非同小可,好生溫養,有朝一日,真生出了變化之妙,拿來我看看。」
說著,秦長老將骨劍和一枚玉簡,拋給了他。
許易正待道謝,手上一空,那已化作扭曲鐵片的鐵精,落入秦長老掌中。
一抹白氣,在鐵片上流動,秦長老嘆口氣道,「這玩意兒跟著你真是倒了大霉,這到底是何等的污穢之物,竟將這鐵精污穢成這樣,更麻煩的是,這鐵精在受了污穢後,竟還受到了強烈打擊,完全殘破,成了廢材,此物只怕是連陰陽二氣也奈何不得了。」
許易心中一片冰涼,他知道鐵精受了重創,卻怎麼也沒想到,竟到了如此嚴重的地步。
這鐵精可是他的第一至寶,地位始終不曾動搖,如今毀棄,他真箇是心痛不已。
秦長老難得在許易臉上看到如此悲戚模樣,心中暗笑,「不過是一器物,便再是寶貝,只要你修行不斷增加,這些寶貝都會離你而去,或者說,只存在於紀念意義,你這枚鐵精雖然不凡,也不過尋常,你能用他防禦自如,不過是在你如今的境界,若是換作真靈圈圓滿的修士,即便你用此鐵精防禦,也定然無功。」
「最重要一點,藉助外物,保命爭鋒,搶奪機緣可以,但卻不可忘了修行之真意。外物只是手段,而目的卻是修士的性與命,最終求得性命的超脫,才是修行的要義。」
「行了,你自己好生體味吧。你可還有問題。」
許易搖搖頭,抱拳道,「多謝長老賜教。」
一百萬靈石,換來了諸多問題的開解,換來了難求的融合神念的秘法,換雷骨劍的溫養,駕馭之法,雖未能修復鐵精,他也覺值了。
「三日之後,在下必定帶著十枚中品水靈石,兌現承諾。」
說罷,許易正待離去,「承諾」二字一閃,他險些「啊呀」叫出聲來,「等等,長老,我好像忘了一個重要的事,你能給我一張地魂符麼,這是我答應人家的。當然,先前的十枚中品水靈石,已兌換了方才的許多問題。我可以另外出靈石與長老您購買。」
他的確將對烏衣中年的承諾忘了,這也不奇怪,人性如此,除非是在他心中占有特殊地位之人,否則,他自己的需求,永遠是第一位的。
顯然,烏衣中年在他心中,尚無如此份量。
他話音方落,一枚地魂符出現在他掌中。
「無須你的靈石,如此,你我才算兩不相欠,挺好!」
說罷,秦長老消失不見。
一炷香後,許易和岑副使出現在了霸鄴城上空,臨別之際,許易拋過一枚須彌戒,「區區薄禮,不成敬意,還請岑兄笑納。」內里蘊藏一千枚靈石。
岑副使雖不及滴入鮮血,卻是知道這位許主事,向來出手大方,心下歡喜,口上連道,「你我兄弟,何必做這個,拿回去,拿回去。」
他的確高看許易三分,不是因為許易的職務和能力,而是因為秦長老。
這位素來不願以人假辭色的秦長老,卻罕見地對這位許大人特別關照,每次交談的時間,都突破了他的孤寂,豈非奇哉怪也。
「岑兄再客套,就是看不起兄弟我。」
說著,許易一抱拳,告辭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