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

  整個網絡已經被「無言」兩個字占據。

  各種各樣關於「華夏傳統音樂文化節」和「無言」的消息，幾乎是滿天飛。

  畢竟任何事情扯上了民族大義，網友們能夠將網絡都掀翻。

  更何況是如此揚眉吐氣的事情。

  所以今晚，無言就是網友們心中的神。

  甚至，央視十一套在今晚連續發了足足五六十個微博消息。

  最後一個微博是：「今晚央視十一套創造2.56%的收視率，位列同時期全國第一！」

  看到這個消息時，業內業外都是呆滯的。

  誰能想到，一個平時收視率只有零點零幾的冷門頻道，居然能拿下全國第一的收視率？

  做夢一樣！

  而且不少業內人士知道，2.56%的收視率並不是終點。

  畢竟「華夏傳統音樂文化節」會持續三天呢。

  今天才是第一天！

  只要不出意外，接下來的兩天，收視率估計還會創新高。

  衝破3%都不是夢。

  但接著。

  又有人從央視十一套的工作人員嘴裡套出了大消息。

  在明後兩天，十一套收到了超過十家企業的GG贊助，總金額超過了千萬！

  許多電視台看的差點嫉妒心發狂。

  名利雙收啊！

  ……

  第二天。

  讓王默稍稍有些意外的是，一大早，央視十一套的負責人就將電話打到了袁雄這裡，詢問無言會不會繼續參加今晚的「東方傳統音樂文化節」。

  負責人心中清楚，央視十一套能有昨晚的輝煌，靠的就是無言一個人！

  沒有了無言，根本就不可能有昨晚的奇蹟。

  所以無論如何，都要邀請無言繼續參與今晚的交流賽。

  甚至還沒等袁雄回應，負責人就主動給出了50萬的出場費。

  袁雄當然不可能要這筆錢，保證無言會出場後，對方才滿意掛斷了電話。

  這天晚上八點。

  第二場「東方傳統音樂文化節」在央視十一套開始。

  剛剛開始，後台導演組就有著激動響起：「開播收視率1.78%！斗音直播間，人數已過百萬！」

  逆天的數據。

  看下直播間的評論，就知道大家都是衝著無言來的。

  「前來膜拜無言。」

  「為了無言而來。」

  「今天無言，會給我們帶來什麼驚喜？」

  「無言今晚會演奏什麼樂器？」

  「我感覺有軍鼓。」

  「估計要吹簫。」

  導演激動得差點跳科目三：「錄下來，全都錄下來。這可是我們十一套的高光時刻，過了這個日子，以後估計永遠看不到了。」

  演播廳。

  十一國的代表態度跟昨天出場時迥異，甚至比昨天離場時更加禮貌和恭敬。

  昨晚，在他們回酒店後，每個人都將無言演奏的四首曲子反覆聽了多遍。越聽越覺得這四首曲子無與倫比，越聽越覺得心中無力。

  所以今天，眾人心中都懷著敬畏。

  剛開始無言並沒有出手。

  節目由雙方友好表演了幾首曲子。

  不得不說，拋開了勝負欲後，雙方的表演讓節目也精采了不少。

  古琴演奏、古箏表演，甚至是琴瑟和鳴，以及好幾種樂器的合奏，聽得許多人都如醉如痴。

  畢竟能夠參加節目的雙方，全都是當今世界上最頂級的古典音樂家。

  他們的表演能不精彩嗎？

  直到節目時間過半。

  主持人才看向帘子後面，微笑道：「無言先生，我看節目現場的許多觀眾，甚至我們的不少嘉賓都有些坐不住了。至於直播間更是滿屏都在刷著您的名字。那麼請問，您今天能否給大家露幾手呢？」

  聽到主持人的話，眾人瞬間目光匯聚。

  「來了！」

  「無言要出手了。」

  「……」

  果然，帘子後面傳來無言的聲音：「好。」

  短短一個字，就讓許多觀眾打了雞血似的。

  台上的代表也露出驚喜。

  主持人連忙道：「那今天您會給我們表演什麼樂器？」

  王默將早就準備好的答案說了出來：「二胡。」

  二胡？

  登時，現場有一些小小的躁動。

  除了雙方的代表們臉上依然有著期待之外，絕大部分的觀眾都有些失望。

  直播間的網友，更是評論著。

  「居然是二胡，沒期待感了。」

  「是的，華夏樂器中我最不喜歡的就是二胡。」

  「完全沒看頭嘛。」

  「……」

  不過對於無言的信任，大家還是守在屏幕面前，只是許多人臉上有著掃興。

  似乎聽到了眾人的心聲。

  帘子後面傳出了無言的話：「我知道許多人尤其是年輕人對二胡都不感興趣，認為拉二胡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拉出來的曲子同樣是遲暮哀怨的旋律，上不了台面。但你們真的是這麼看待二胡的嗎？」

  一番話，讓不少人表情怔了怔。

  二胡不就是這樣的感覺？

  還能怎麼看待？

  無言繼續道：「膚淺了啊，我們華夏的傳統樂器，任何一件都是經過了無數代人精雕細琢、千錘百鍊才創造出了的隗寶。只要我們用心，任何樂器都能夠演奏出驚艷的音樂。所以今天我就要用二胡來告訴諸位：華夏的樂器，全都有著它過人的地方，全都可以演繹出絢爛的音樂。哪怕，它只是一把二胡。」

  無言的聲音不大，卻宛若雷鳴。

  二胡也能演出驚艷的音樂？

  二胡也能跟古箏這樣的樂器媲美？

  真的嗎？

  怎麼可能？

  「我要給大家帶來的這首二胡曲，名為《奔馳在千里草原》。」

  「請聽！」

  帘子後面，無言聲音陡然變得鏗鏘有力，一股無形的氣勢似乎穿透了帘子，讓不少人心中凜然。

  下一秒。

  弦動了！

  瞬間，一股帶著磅礴氣勢的音樂從簾後衝出。

  激情、奔放。

  它是如此的昂揚，就猶如一道閃電擊中了所有人，將每一個人的心靈電擊得發麻。

  強烈的悸動，讓許多人豁然就站了起來，眼裡有著強烈的震撼。

  「這是二胡？」

  「媽呀，這是二胡音樂？」

  「他拉的二胡曲嗎？我怎麼拉不出來？」

  「因為他拉的是精華，你拉的是屎。」

  「？？？」

  「……」

  演播廳，十一國的代表在心悸之餘，全都眼睛看向一位中年男子，這位男子便是精通二胡的埃米利奧。

  埃米利奧卻似乎根本就沒有感應到其他人的目光，只是死死盯著帘子。

  這是什麼音樂？

  這真的是二胡能拉出來的音樂？

  提起二胡名曲，前世的人們估計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賽馬》，只是這首二胡曲已經被人寫膩了，所以這一次王（zuo）默（zhe）並沒有選擇演奏它，而是選了這首《奔馳在千里草原》。

  其實這首二胡曲，跟《賽馬》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同樣的激烈奔放。

  同樣的燃情沸騰。

  不過它也有著它鮮明的特點，甚至在歡快上，它尤勝《賽馬》一籌。

  也就是說，它可以稱得上是二胡曲中最歡快的曲子。

  此刻。

  王默的演奏已經進入了高潮部分。

  快弓的連續演繹。

  撥弦的嫻熟運用。

  在兩根細細的二胡弦上，演奏出了一幕萬里草原的壯闊場景。在草原上，一位牧民正策馬奔騰，驅趕著其它的馬屁一起向前。

  千里草原！

  駿馬飛馳！

  一望無垠！

  強烈的節奏，歡樂的旋律，徹底將觀眾們內心的熱血激發了。

  強大的氣勢迎面撲來，節奏的層層遞進以及韻律的強弱將二胡的表現力展示到了一個誇張的高度，讓眾人心中的熱血再次高漲。

  台上，一眾的代表再次進入了呆滯的狀態。

  短短的兩天時間，他們呆滯的時間比過去半輩子還多。

  怪不得他們有如此大的反應，實在是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過，一把普普通通的二胡竟然可以拉出如此激情昂揚的曲子。

  直播間，彈幕早已爆了。

  「跪下！都給我跪下！」

  「媽呀，我傻了。」

  「這特麼的還是我印象中的二胡？」

  「誰能告訴我，無言到底怎麼做到的？」

  「我感覺自己腦袋快爆炸了。」

  「二胡能拉出這樣的音樂，我真的無法想像。」

  「絕了！」

  「……」

  剛開始的時候，無言似乎還稍稍有些生澀。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演奏變得越來嫻熟。

  各種高超的技巧都躍然於兩根弦上。

  不懂二胡的人或許只是震驚於音樂的旋律。

  學過二胡的人，才知道此刻無言的拉扯有多麼的逆天。

  跳弓！

  快弓！

  撥弦！

  各種各樣他們平時難得一見的二胡技巧，此刻居然全都交織在了一起，繼而演繹出了壯闊浩瀚的千里草原景象。

  駿馬在奔馳。

  牧民在歌舞。

  直到最後。

  由近及遠，從清晰到遙遠，由高亢到幽靜，無數的駿馬似乎朝著遠處飛奔而去，漸漸消失在天際。

  唰！

  王默的手停下。

  全曲終！

  這一首《奔馳在千里草原》還真是消耗體力。一曲下來，他額頭都滲出了密密的一層汗珠。

  還好。

  表演的還算完美。

  演播廳，眾人依然在愣愣看著帘子。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掌聲才響起。

  在潮水般的掌聲中，許多人在驚呼。

  「開眼界了。」

  「第一次知道，二胡能夠拉出這樣的曲子。」

  「幾乎顛覆了我對二胡的印象。」

  「如果二胡曲都這麼好聽，我怎麼可能對它無感？」

  「……」

  大家臉上的表情極為精彩，他們這時候才回想起無言剛剛說過的話：「華夏的任何樂器，都能演繹出絢爛的音樂。哪怕，它只是一把二胡。」

  剛開始，大家以為無言是信口開河。

  可直到聽完這首《奔馳在千里草原》，他們才知道無言並沒有誇口，而是說的事實。

  原來。

  二胡拉好了，真的不比任何樂器差。

  原來以前他們覺得二胡不好聽，只是因為演奏的人不行，而不是樂器不行。

  就在這個時候。

  無言微笑道：「這首《奔馳在千里草原》其實是展示二胡歡快的一面。我演奏它是想告訴各位，二胡並不是你們想像中天然悲傷遲暮的音色。它同樣可以拉出歡快的歌曲。

  而且……即便是憂傷的旋律，二胡也不是你們想像中的難聽，不是老年人自怨自艾的工具。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諸位，如果演繹到位，二胡拉出來的憂傷旋律，它將會是天底下最悲傷的曲子，沒有任何樂器比得上。」

  什麼？

  大家聽到無言這番話，一個個面面相覷。

  二胡拉出的憂傷旋律，是天底下最悲傷的曲子？

  真的假的？

  是不是說的太誇張了？

  終於，埃米利奧站出來，恭敬道：「無言先生，既然您這樣說，請問您是不是創作出了這樣的曲子？如果有的話，能否給我們演示一下？」

  登時，觀眾們也紛紛出聲。

  「無言，彈一曲吧。」

  「剛才我們聽到了二胡演奏的極致歡樂，那接下來我們也想聽一聽它極致的悲傷。」

  「二胡真的有這麼神奇？」

  「好期待啊。」

  「……」

  伴隨著大家期待的眼神，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匯聚在了帘子上，等待著無言的回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