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靜靜地灑在街道上。
陸美華牽著兒子朱博的手,母子倆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陸美華一共請了十天的假,這些天,她打算好好陪陪兒子。
也讓一直以來緊繃神經的自己放鬆一下。
更是要靜下心來,思考一個問題。
一個讓她不知該如何面對的問題。
一個,感同身受的問題。
可此時的她,卻眉頭微皺,眼神中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不安。
這兩天,一種莫名的感覺如影隨形,
就仿佛有一雙隱藏在黑暗中的眼睛緊緊盯著她,如芒刺背。
「媽咪,怎麼了?」朱博仰起頭,眼中滿是疑惑。
陸美華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輕輕摸了摸兒子的頭,「沒事,寶貝。」
可她的目光仍下意識在人群中掃視,試圖尋找那讓她不安的源頭。
回去的路上,她時不時回頭張望,每次卻都只看到行色匆匆的路人,一切看似平常,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
但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卻愈發強烈。
她加快了腳步,拉著朱博匆匆往家趕。
此時雖是白天,周圍人來人往,但她只想儘快回到那個讓她覺得安全的港灣。
人群中,有一雙普普通通的眼睛,正在悄悄的注視著他。
……
空白的牆壁前,沈風將手機放在三腳架上,調整好角度。
他拿起繃帶,一圈一圈地纏在自己的手上,讓整個手都「腫」了一圈。
這一次,他準備給專案組布置一個雙重的思維迷宮,
隨後,他又緩緩地戴上皮手套,手指微微彎曲,感受著手套與繃帶之間的貼合。
錄像開始,紅色的指示燈閃爍著,像是黑暗中窺視的眼睛。
很快, 戴著面具的笑臉,出現在鏡頭裡,只露出一雙深邃而充滿戲謔的眼睛。
「各位朋友,你們好呀。」
「不知道我送給大家的禮物,大家喜歡麼?」
「不用疑惑,我說的,就是欣欣玩具廠。」
「我猜,你們現在還因為一些原因,無法調查,對不對呀?哈哈哈……」
「大家,是不是覺得很諷刺?哈哈哈…」
他捂著肚子,笑彎了腰。
但馬上,就好像意識到什麼一般,不動聲色的動了動僵硬的右手,移出屏幕外。
「好了,開始正題吧!」
「明天下午,晨光小學會開一場家長會,重點是,家長會結束之後,陳海日將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這是一場公平的遊戲。」
「因為從現在開始,你們有二十幾個小時布防,隨便你們如何布置。」
「而我,會在你們的層層布置下。完成我的任務。」
「這場遊戲,是狼人殺哦!」
說完,他緩緩伸左手,對著鏡頭揮了揮手,隨後畫面戛然而止。
……
專案組。
由於陸美華的事情,這幾天大家在調查面具男的同時,也在暗中調查陳海日。
但此刻,他們卻收到了沈風的視頻。
專案組的成員們神情嚴肅地圍坐在大屏幕前,看著沈風發來的錄像。
「我猜,你們現在還因為一些原因,無法調查,對不對呀?哈哈哈……」
錄像中的沈風不斷拋出犀利的言辭嘲諷著所有人。
可偏偏,眾人卻無法反駁。
在視頻播放到第三遍的時候,張一陽突然察覺到了什麼異樣:「先暫停一下。」
畫面戛然而止,張一陽站起身來,走到屏幕前仔細觀察。
「把畫面放慢。」
隨著畫面的慢速播放,眾人漸漸發現面具男的右手動作有些不自然。
與他流暢的話語和其他肢體動作相比,顯得十分突兀。
「再暫停這裡。」張一陽指著畫面中面具男右手短暫停頓的瞬間。
此時,大家清楚地看到面具男的右手微微腫脹,儘管他極力掩飾,但仍逃不過張一陽敏銳的眼睛。
「看樣子,他的右手應該是受傷了?」蔡曉明推測:「難道是在工廠受的傷?」
「可工廠沒有發現血跡。」
小虎道:「受傷不一定要流血,或許是他制服那六個人的時候,受到了什麼撞擊之類的。」
鍾海洋微微點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冷峻,「看來這是一個重要線索,明天去家長會保護陳海日的時候,著重留意右手受傷的人。」
「不對!不對不對!」張一陽突然搖了搖頭:「這可能是假的。」
「嗯?」眾人微微不解。
張一陽解釋道:「這傢伙是個謹慎的人,絕不會故意留下這麼明顯的破綻!」
「我猜,這是他故意留下的假線索。」
眾人聞言,皆是陷入思索中。
張一陽看著屏幕上的身影,突然笑道:「有沒有一種可能……」
「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不經意」的發現他的傷?然後,明天他在找來一些幫手……」
蔡曉明驚聲道:「讓他們全部偽裝成手部受傷!?」
「沒錯!」張一陽讚許的看了一眼蔡曉明。
「這樣,我們就把注意力放在手上有傷者的身上,他調虎離山之後,再暗殺陳海日。」
「這很符合他的性格。」
張一陽的話,讓眾人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試想一下,如果明天真的出現了手部受傷者,大家去追趕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上一次,天黑請閉眼中,白楊的死還歷歷在目。
這一次,面具男定然是打算如法炮製!
眾人的心跳加快。
因為現在,他們已經破解了這個局!
還沒開始,就已經破解了!
所有人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因為大家屢敗屢戰,實在是太需要一場勝利了!
而現在,大家隱隱約約,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面具男是人,不是神。
他,也會有失誤的時候!
張一陽嚼碎嘴裡的薄荷糖,清涼的氣息頓時瀰漫整個口腔。
他的語氣也變得有些激動起來。
這種感覺,就好像面對一直以來無從下手的拼圖,突然之間來了靈感。
張一陽捶了捶酸痛的脖子,繼續推測道:
「我猜,明天家長會結束之後,一定會有大批手部受傷的人出現,干擾我們。」
「而且……」張一陽推測道:「大家別忘了,這段畫面,並非是他與我們的視頻通話。」
「而是錄像!」
「以他的謹慎,如果真的擔心手部暴露,重新錄一遍視頻就是了,完全沒必要冒險,把這個破綻發給我們,不是麼?」
「所以,他的手根本沒有受傷,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誤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