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
望著警車外那來回飄蕩的白影,我停了下來,躲進了一堆灌木之中,仔細的盯著那白影看著。
當我看清楚那白影的時候,不由的愣了一下,月光下,那面無表情的魂魄不是別人,正是李珊珊的那道散魂。
怪了?
李珊珊的散魂,怎麼不進去,難道車裡有什麼禁忌?
帶著深深的疑惑,我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那警車的身邊,李珊珊的那道散魂注意到了我靠近以後,嚇得「刷」的一聲,躲到了警車的側面。
月色之下,李珊珊的那道散魂散發著白光,就像是一個膽怯的小貓一樣,不時從車後面探出半個腦袋,偷瞄著我。
我怕嚇跑李珊珊的散魂,假裝沒有看到這一切,然後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李珊珊躺在副駕駛座上,已經睡著了,在她的身後,也響起了如打雷一般的「呼嚕」聲。
我愣了一下,轉頭看了過去,和我們一起來的周大牛也睡著了,只剩下他懷裡一隻色彩鮮艷的大公雞,高高的昂著脖子,正警惕的盯著車外看著。
啄煞鳳乃大陽之物,原來是因為這啄煞鳳,車外李珊珊的那道散魂才不敢進來的!
想到這裡,我鑽進了車裡,將啄煞鳳給抱了起來,伸出食指在啄煞鳳的雙眼前轉了幾圈以後,啄煞鳳雙眼開始變得沉重了起來,到最後,啄煞鳳便直接沉睡了過去。
好了!
做完這些,我轉頭朝著車外,李珊珊那膽怯的散魂看了過去,說道:「現在沒有危險了,快來吧。」
李珊珊的散魂小心翼翼的從車後走了出來,她試探性的走了兩步,見到我並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以後,這才加快了腳步,來到了我的身前,眼神之中充滿了疑惑之色的打量著我。
相比於李珊珊的疑惑,我比他更加不解,因為按照常理來說,散魂在接近了自己的魂魄以後,是會像吸鐵石吸鐵一樣,被吸回去的。
可是李珊珊的這道散魂非但沒有被吸回去,相反,她的這道散魂還瞪著一雙美麗的眼睛,疑惑的打量著我,就好像在思考一樣。
這不正常,散魂是不會有意識的!
我手腕一翻,手中多出了一面八卦鏡,朝著李珊珊的那道散魂身上打了過去。
伴隨著一道皎潔的月光照在了李珊珊的散魂上,我看到李珊珊那白色純粹的魂魄上,如芝麻一般,撒滿了金黃色的火焰。
在那金色的火焰上,蘊含著巨大的魂力!
看到李珊珊身上如此多的金色火焰,我如同受到電擊一般,心臟加速跳動了起來,血液由於加速流動,讓我四肢感覺有些麻木。
這…這…這是魂魄碎片?
看到這魂魄碎片,我無比的震驚,要知道普通的人魂魄破碎以後,會灰飛湮滅,只有功德巨大或者是八字極其特殊之人,在魂魄破碎之後,上天會憐憫他們,給他們一次重新修復魂魄的機會。
那些破碎的魂魄不會魂飛魄散,而是會化成碎片,附身在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身上,等待著高人相助,幫助自己修復魂魄。
魂魄重修修復後,便可重新轉世投胎做人了,運氣再好一點的話,甚至可以借體重生,獲得第二次機會!
就在我震驚之餘,李珊珊的那道散魂「刷」的一下鑽進了自己的身體之中。
「啊!」
魂魄歸體以後,李珊珊的雙肩和額頭「刷」的一下亮起了三道魂火,與此同時,李珊珊一個激靈從車上坐了起來。
「周先生,這裡哪裡?」
從車上坐了起來的李珊珊,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充滿了詫異的看著我,開口問道。
「這是香格拉的花園湖,我帶你來尋魂了!」我盯著李珊珊的眼睛, 李珊珊的眼睛再次恢復了往日的神采奕奕:「現在感覺怎麼樣,好受點沒?」
李珊珊聽後,捂著自己的腦袋,說道:「好多了,沒有那麼的暈了!」
看著臉色逐漸恢復了神采的李珊珊,我沉默了三四秒以後,開口問道:「你是不有個妹妹?」
我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李珊珊在丟失魂魄神情恍惚的那一會兒,兩次提到了自己的妹妹。
我清楚的記得,李珊珊那會兒問陳凱,她妹妹怎麼樣了,還說是自己害了妹妹。
人在精神恍惚的時候,會不經意的表現出曾經自己在乎的情感。
聽到我問及自己有沒有妹妹,李珊珊身體明顯的怔了一下,她的臉上無比的複雜,有思念有自責更多的則是痛苦。
我等了一會兒以後,李珊珊抿了抿嘴,搖頭說道:「周先生,我沒有妹妹。」
我緊緊的盯著李珊珊的雙眼,李珊珊雙眼躲避不敢直視我的眼神,明顯就是在說謊。
「不可能,珊珊姐,你告訴我你妹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或許我能夠幫你。」
我不再叫李珊珊叫李姐,而是改口叫珊珊姐,這樣可以拉近我們一些距離,好讓李珊珊說出關於她妹妹的事情。
李珊珊依舊是十分的抗拒回答,她從副駕駛的位置上直接挪到了主駕駛,然後看向我開口說道:「小武,走吧,回去休息吧,我有些累了。」
我還要詢問李珊珊的時候,忽然聽到到胸口吊著的玉佩再次傳來了一陣「咔咔咔」的開裂聲,同時我感覺到那玉佩上的那魂力正在迅速的變弱。
不好,白琳琳的魂魄要消散了!
我不再追問李珊珊關於她妹妹的事情,而是迅速的鑽進了車中,衝著李珊珊說道:「開快點,越快越好。」
白琳琳由於今晚幫我,消耗了大多數的魂力氣,讓魂魄本就虛弱的她,處於崩潰的邊緣了。
如果沒有續魂之陣的話,不出三個小時,白琳琳的魂魄就會徹底的魂飛魄散了。
白琳琳聽到我的話後,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提速,但是很快,前面就出現了一個超長時間的紅綠燈。
望著那超過了三位數的數字,我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催促著李珊珊說道:「你不是困嗎,管那紅綠燈做什麼,直接闖。」
「額……」
「快!」
我大聲的呵斥了一聲,嚇了李珊珊一個激靈的同時,李珊珊拉響了警車的警報,一路以最快的速度,把我送回了小區。
「沒有我的吩咐,你們誰都不要到我的房間之中來。」
說完,不等周大牛和李珊珊反應過來,我徑直的進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砰」的一聲,用力的關上了房門。
背靠著房門的我,心情忐忑的將懷中的玉佩掏了出來,燈光下,那奶白的玉佩已經殘破的不成樣子了,玉佩之中的魂光也是黯淡無光,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清楚!
看到這裡,我心沉到了極點,這玉佩比我想像之中的還要不堪。
不行,得抓緊擺放續魂之法了。
沒有任何的猶豫,我從背包之中掏出了三個燭燈,這三個燭燈都裝在硬幣大小的圓盤之中,只有燈芯,沒有燈油。
其實續魂之法並不難,很多風水師都會,但是有一點卻是十分的難,就是風水師再給魂魄續魂的時候,必須得消耗自己的精血,也就是消耗自己的身體。
這對身體的消耗的可不止是一丁半點兒,輕則讓施法者臥病不起,重則可能讓施法者直接當場暴斃了。
此法最大的未知就是在於風水師也不知道續命之時需要消耗多少精力,因此很多風水師往往在使用完此法不久之後就離世的,更有甚者在施法之時,直接當場暴斃的!
不過我可管不了那麼多了,白琳琳是因為救我,才會遭遇如此變故的,就算是當場暴斃,我也得把白琳琳的魂給續上。
我將那三盞無油之燈呈等腰三角形擺放好了以後,又把寄有白琳琳魂魄的玉佩放在了那三盞油燈中心。
做完這些,我抓起了一把小刀,直接割破了手指,我強忍著手指處傳來的那鑽心一般的疼痛,將一滴滴的鮮血滴漏進了那燈盤之中。
三盤燭燈都裝滿了我的鮮血以後,我雙目有聲,緊緊的盯著那塊奶白色的玉佩,口中念誦著咒語:
「大慈二真人,能救三界苦。放光照世間,地獄悉停住。刀山高巍巍,鑊湯飛炎炎……」
念誦著咒語的時候,我只感覺胸口開始翻騰了起來,有無數的氣血在我的胸口翻滾著。
那是我的純陽之氣!
「晝夜心不離,解脫全爾身。勇猛發回向,同歸七寶林!」
「急急如律令,敕!」
咒語念罷,我手握劍訣, 猛然朝著三盞蠟燭中間的那塊玉佩打了過去,我胸口那聚集起來的強大陽氣也隨著我打出的手訣激射而出,打在了那塊玉佩的上面。
呼!
手訣打在玉佩之上,只見那三盞蠟燭猛然閃了一下,瞬間燃燒了起來。
續命燈亮起,就代表著續命陣法成功了,我的陽壽會通過那三盞燃燒的蠟燭,進到玉佩之中。
只是不等我來得及高興,那三盞燃燒著我鮮血的燭燈忽然無風而動,「噗」的一下熄滅了起來,空氣之中還迴蕩著一陣紅色的帶著血腥味的燭煙。
看到這裡,我一下子就愣住了,我幾乎是將全身可以調動的精氣都調動了起來,可是依舊是沒有任何的作用。
說明,白琳琳的魂魄,需要的精氣十分的多。
想到這裡,我的雙齒死死的抵住了舌尖,舌尖還沒咬破,我便感覺到全身一陣燥熱,鮮血之中有無數的精力正在朝著舌尖處匯聚了過去。
舌尖之血蘊含著一個人全身的至陽之氣,但是風水師一般輕易的不會動用舌尖之血,因為一旦動用了至陽之氣,就相當於傷到了根本,會影響到十年的壽命!
噗!
伴隨著一陣劇烈的疼痛,我咬破了舌尖,剎那間,那些至陽之氣從我的舌尖洶湧而出。
「嗤……」
滿口陽血的我,猛地朝著那玉佩「噴」了過去,如雨水一般的血水,瞬間就撒向了那三盞蠟燭。
嘩啦啦!
血紅色的雨水落在那三盞蠟燭上面,三盞蠟燭全都熊熊燃燒了起來,那火焰不是黃色的也不是青色的,而是一種詭異的血紅之色。
成功了!
耗光至陽之氣的我,在看到那燃燒起來的三盞蠟燭以後,再也站不住了,雙腿一軟,竟是直接的癱坐在了地上。
嘶嘶嘶……
我滴落在圓盤之中的鮮血,在那熊熊燃燒的火焰之中,化作了一陣陣縹緲的紅煙,飄向了那三盞蠟燭中間的玉佩。
很快,神奇的一幕發生了,玉佩上面的那些裂痕開始滲出了殷紅的鮮血,就像是在流著血淚一般。
而那玉佩被血淚淌過的地方,裂縫竟是迅速的癒合了起來,奶白色的玉佩變成了血白色,詭異之中,也透露著一股極端的美。
等到三盞蠟燭熄滅的剎那,中間那塊血白色的玉佩開始亮起了一道魂光,白琳琳的魂魄再次從玉佩之中浮現了出來。
和剛剛見到的白琳琳不同,白琳琳那頭烏黑的長髮零零散散還夾著著一些紅色的發條,那是被我的陽血染紅的發條,就像是那被我陽血染紅的玉佩裂縫一樣。
紅色的發條,配上白琳琳那滿頭烏黑的長髮,讓本來看起來十分清純的白琳琳,顯得更加的些潮流。
此刻,白琳琳看向我的眼眶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紅潤,她的眼神之中也充滿了感動。
只聽白琳琳哽咽的說道:「小武哥哥,你,你,你不應該救我的。」
「你救了我,我當然也要救你了!」
見到白琳琳的魂魄再次出現了以後,我真心的露出了兩個小酒窩。
白琳琳卻是有些愧疚的開口說道:「我的命格特殊,不是什麼人都能給我續上魂的。」
我愣了一下,指著我自己說道:「我不就已經給你把魂續上了嗎?」
「小武哥哥,並不是的……」
「不是,那我失敗了?」
我疑惑的望著白琳琳,心裡又是緊張又是忐忑。
白琳琳搖了搖頭,說道:「也沒有失敗!」
「沒有成功,也沒有失敗,那到底是什麼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