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門口的白琳琳沒有說話,只是抬起頭靜靜的望著從棺材鋪子之中走出來的我。
月光灑在白琳琳的臉頰上,讓她的皮膚看起來格外的蒼白,讓她顯得有些悽美。
望著白琳琳不說話的樣子,我心中十分的奇怪,走到了他的面前蹲了下來,問道:「琳琳,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白琳琳的目光一直跟隨著我移動著,直到我蹲到了她的面前再次問話,這個女孩嘴唇動了動,突然衝著我喊道:「老公!」
老公?
白琳琳毫無徵兆的喊了我一聲老公,我心跳頓時控制不住的加速跳動著,血液也加快流動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
這便是心動的感覺嗎?
我強按住心中的激動,不好意思的衝著白琳琳道:「琳琳,你,你,你在喊我嗎?」
「老公,救我,快救救我!」
白琳琳的眼神之中滿是驚恐之色,胸口開始泛起了一陣黑黃相間的煞氣。
我見過這煞氣!
這煞氣和之前險些將我殺死的煞虎身上的煞氣一模一樣。
只是那煞虎上次不是沒有發現白琳琳嗎,怎麼現在它又找到白琳琳了?
「琳琳,我要怎麼救你?」
「九龍府,來,來九龍府救我!」
白琳琳無比焦急的說完這句話後,抬頭望了一眼棺材鋪子前面巷子的方向,「刷」的一下化做了一道白光,朝著巷子的另外一側迅速而去。
「琳琳!」
我朝前追了過去,還想問白琳琳關於怎麼救她的更多細節,可是剛追出兩步,身後的巷子射來了一陣車燈的亮光,同時響起了兩聲刺耳的喇叭聲。
我回頭看去,一輛邁巴赫停在我的身後,刺眼的遠光燈快要照的我睜不開眼睛來。
看到我伸手擋住了眼睛,穿著白襯衫的金鈺這才熄滅了燈光,從邁巴赫上走了下來。
這女人終於來了!
金鈺擺著一張臭臉走到了我的身邊,說道:「我爺爺跟我說,你找他了,還威脅他老人家了?」
「算是吧?」
金鈺看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就更加的來氣了,但是她又拿我無可奈何。
這女人緊攥著雙拳,衝著我憤怒的說道:「我爺他身體不好,你有什麼事情直接找我就是了。」
「我要的東西呢?」
我將手伸到了金鈺的面前,淡淡的說道。
「那半塊玉是吧?」金鈺臉上憤怒的表情忽然消失,嘴角多出了一陣耐人尋味的笑容:「我可以給你,不過不是現在!」
「那我現在就把姜穎兒喊來,等你們金家滅門了,我再去把玉佩拿來就是了。」
我怎麼可能被金鈺拿捏,說完,轉身進了棺材鋪子之中,將鋪子對開地兩扇木門拉了上來。
在大門關閉的最後一刻,金鈺一溜煙的擠了進來,臉上意味深長的笑容也被沮喪和無奈給取代了。
我盯著金鈺,冷冷的說道:「要麼給玉,要麼出去,你選一個。」
「你能不能幫我看看九龍府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我直接打斷金鈺的話:「給玉佩!」
金鈺開始急了:「就最後一次,九龍府對我們金家太重要了,我們所有的投資都在裡面了!」
我直接拉開了棺材鋪子的大門,絲毫不帶任何憐香惜玉的將金鈺推出了棺材鋪子。
從小嬌生慣養的金鈺哪裡受過這種委屈,眼睛直接紅了起來,眼淚幾乎就要奪眶而出。
「給你,給你好吧!」
金鈺將玉佩從口袋中取了出來,直接推到了我的手中,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飈了出來。
我接過玉佩後,也不顧門口委屈巴巴的金鈺,直接將我的半塊玉佩掏了出來,一左一右將兩塊玉佩合到了一起。
嗒!
兩塊殘缺的玉佩,嚴絲合縫的粘合了起來,竟是和巴掌差不多大,看起來,確實像是一面鏡子。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由於太亮的原因,玉佩倒映出來的影像十分的模糊,並不能看清楚什麼。
一旁的金鈺還在哭著,哭的我有些心煩意亂,說道:「大小姐,你想哭,你去車裡哭行不行!」
「不行,是你弄哭我的,我就在你家哭。」
「什麼叫我把你弄哭的?」
「我是第一次被人氣哭,我把我的第一次給了你,我就要到你家哭。」
什麼叫第一次給了我?
金鈺越說越是離譜,這事情要是傳出去,我還怎麼在風水圈混?
我又想到白琳琳喊我去九龍府救她,就算是金鈺今天不求我,我也得去九龍府一趟。
而且說不定我還得找金鈺了解更多九龍府的情況!
既然今天金鈺主動找上門來了,不如我就送她這個人情,想到這裡,我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衝著金鈺說道:「九龍府的事情,你們金家不是懸賞了嗎,你還來找我幹嘛?」
金鈺一邊抽泣一邊說著:「今天天師府的一個女弟子過來了,說九龍府的事情無解,天師府的這句話很快就在風水圈傳遍了,你說天師府都沒有辦法,誰誰還敢接我們的這樁生意?」
這麼棘手?
「天師府都不敢接,所以你就想到了我,你真當我的命不是命啊?」
金鈺連忙解釋道:「不是的,周大師,是因為之前姜穎兒的事情天師府也辦不成,不一樣被你辦成了嗎?」
「所以這次我覺得你一定也可以辦到的。」
我被金鈺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金鈺哪裡會知道,天師府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的區別?
「周大師,你就幫我們看看嘛,不管能不能成,一千萬我都給你!」
「一千萬?」
見我皺起了眉頭,金鈺以為我嫌少了,說道:「你開個價,不行你把我娶了,金家所有的家產都是你的了。」
我直接打消了金鈺對我的期待:「我不要你的錢,也不要你的人。
「那你要什麼?」
「幫我把我朋友的房子退了,也別在房管局走什麼退房程序了,免得被人發現,直接退錢就行了!」
金鈺瞪著一雙不可置信的眼睛,一言不發的看著我。
「怎麼,很難為情?」
回過神來的金鈺連忙搖頭:「不,不,不難為情,你確定,就這麼簡單?」
「確定,明天你來接我,我去你們九龍府先看看。」
「好!」前一秒還哭的梨花帶雨的金鈺,現在又愉快了許多,她看向我的眼神明顯的多了幾分欣賞,或者說是愛慕:「周小武,你知道嗎,你和別的鳳凰男不一樣……」
「我要睡覺了,明天見!」
說完,我直接把棺材鋪子的門給拉了上來,把金鈺給關在了外面。
也不知道大門背後的金鈺是什麼表情,回到閣樓後,我聽到一陣發泄的喇叭聲在樓下巷子瘋狂地響著。
「晚上按喇叭,容易招鬼!」
打開閣樓的窗戶,我衝著邁巴赫上的金鈺喊了一聲後,又毫不猶豫的關上了窗戶。
刺耳的喇叭聲戛然而止,隨著發動機啟動的聲音響起,車燈由近及遠,直到棺材鋪子重新的回到了黑暗和寧靜,我這才點亮了一根蠟燭,在昏暗的蠟燭光芒下仔細的看著手中的玉佩,或者說是龍骨鏡。
玉佩薄如蟬翼,呈現淡淡的紅光,燈光下,手心一樣大小的玉佩,隱約倒映出了我的模樣。
我用乾淨的抹布將「龍骨鏡」擦拭了一遍後,龍骨鏡之中我的身影又清晰了幾分,只是除了我的身影之外,並沒有看到別的東西。
我又將兩塊殘玉分了開來,兩塊殘玉也分別倒映著我的樣子,根本看不出我的命,到底是盜的誰的。
怎麼會這樣?
難道是使用方法錯了?
我將玉佩合了又分,分了又合,始終不見第二個人的影子,這讓我有些心煩意亂。
「小武哥哥,龍骨鏡不是這樣用的!」
就在我有些不耐煩了準備放下龍骨鏡的時候,一聲熟悉的聲音從我的身後響了起來。
我驚訝的回過頭,只見白琳琳再次出現在了我的房間之中。
和剛剛在棺材鋪子門口見到的時候不同,燭光下的白琳琳,無論是氣色還是狀態,看起來都十分的好。
「小武哥哥,你,你這麼盯著人家幹嘛?」
白琳琳被我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害羞的低下了腦袋,她又把剛剛棺材鋪子外面喊我老公的稱呼改成了小武哥哥,這點讓我心裡有些空蕩蕩的。
不對!
我突然反應過來,剛剛棺材鋪子外面的那個白琳琳,可能是白琳琳本體之中的那道魂魄,並不是玉佩之中的白琳琳。
為了證實我心中的猜想,我盯著白琳琳問道:「琳琳,你這段時間沒去哪裡吧?」
白琳琳搖頭:「你忘記了,外面有一隻煞魂在找我,我躲都來不及,我哪裡敢出去?」
說完,白琳琳又補充道:「我這些天一直都在你的玉佩之中呢,怎麼了?」
我把剛剛發生在棺材鋪子外面的事情告訴給了白琳琳,白琳琳聽後,眉頭皺了起來,臉上也多了一陣愁容:「這麼說的話,是我的本體,我的本體被那凶煞找上來了,怕是有危險了。」
「嗯,我也是這樣推測的,你本魂身上已經有煞氣了,明天去九龍府走一趟,還來得及嗎?」
「你說我本魂身上已經有煞氣了,只要那煞氣暫時不反饋到我的身上,應該問題不大……」
聽完白琳琳這句話,我這才稍稍放心下來,腦海里又想起了白琳琳的本魂喊我老公的事情,就在我猶豫要不要和白琳琳說的時候,機靈的白琳琳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問道:「小武哥哥,是不是我的本魂還和你說了什麼?」
被白琳琳看穿心思的我,臉蛋一下子就燥熱無比了起來,我咽了咽口水,緊張的說道:「她,她喊我老公。」
「啊?」
白琳琳也是十分的意外,顯然沒有想到我會這麼說,閣樓一下子變得沉默了下來。
白琳琳的眼神開始出現了變化,她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我受不了這該死而又尷尬的沉默,率先衝著白琳琳開口說道:「對了,琳琳,你剛剛說龍骨鏡不是這樣用的,是什麼意思?」
白琳琳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我繼續問道:「琳琳,你知道龍骨鏡的用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