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鄧如玉在哪裡?快帶我們去!」
見言小根知道鄧如玉的下落,李珊珊十分的激動,伸出手就朝言小根拽了過去。
呼!
讓李珊珊傻眼了的是,她的手掌竟是直接從言小根的身體之中穿了過去。
「你,你,你不是人啊?」
李珊珊後知後覺,瞪著驚恐的眼睛望著面前站著的言小根。
言小根也是一臉無奈的望著面前的這位女警官,反問道:「你才發現啊?」
李珊珊嚇得強行吞咽了幾口口水,半天半天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我看到李珊珊的這個樣子,頓時有些忍俊不禁。
「恩人,鄧如玉現在正在去往『浩龍地下賭場』的路上,準備去那裡鬥牛,你要去找她嗎?」
言小根不再理會鄧如玉,而是轉頭朝著我看了過來,開口問道。
「鬥牛,是斗黃牛還是斗水牛?」
我腦海里出現了小時候在農村看過的牛和牛頂角打鬥的畫面,心想,這地下賭場有這麼大嗎,還有鬥牛這種玩法?
李珊珊從驚恐之中回過神來,轉頭異樣的看著我說道:「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這男鬼說的鬥牛不是真的鬥牛……」
「不是真的鬥牛,那是什麼,是看電視裡面的鬥牛?」
言小根和我解釋道,言小根和我說的鬥牛是南方十分盛行的一種棋牌遊戲,遊戲規則也十分的簡單,就是莊家和閒家各摸五張牌,任意三張牌需要組成十的倍數,其他兩張牌加起來的點數就是最後的分數了。
「那如果最後兩張牌加起來也是整數呢?」
言小根解釋道:「那就是牛牛了,也就是最大的牌!」
我大概懂了言小根解釋的規則,只要任意三張牌是十的倍數,就有點數,如果任意三張牌不是十的倍數,就沒有點數,如果五張牌加起來都是十的倍數,就是最大的分數了。
知道鄧如玉準備去浩龍地下賭場鬥牛,我開始思索著著對付她的辦法。
「嘶,嗯哼!」
就在這時,言小根的臉上忽然變得凹青了起來,就像是被人死死的掐住了脖子一樣,他也跟著伸出了雙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表情無比的痛苦。
李珊珊又被言小根這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她抓緊了我的手臂,聲音有些打顫的問道:「他,他,他幹嘛了,是不是有自虐傾向啊?」
「不是!」
言小根極其吃力的說道: 「是,是,是,是鄧如玉那婊子,那婊子又在喊我回去了。」
「鄧如玉喊你回去,你和鄧如玉什麼關係?」
李珊珊不知道的是,言小根的鬼魂被高人煉化進了鄧如玉的金項鍊中,可以說完全受制於鄧如玉了。
看著言小根如此痛苦的樣子,我眉頭皺了起來:「言小根,你先回去吧,我會想辦法解救你的!」
「恩人,恩人……能把我從那婊子的手裡解救出來?」
聽到我說能把自己解救出來,言小根暫時忘記了疼痛,眼神之中閃過了一陣激動的神色。
見我沒有回答, 很快他眼神又恢復了悲觀,說道:「恩人,沒有那麼簡單的,我被困在鄧如玉手中的金鍊子裡面,除非她心甘情願的把金鍊子給你,否則我將永遠受制於他。」
「放心吧,我說到做到,你先去浩龍賭場吧,我隨後就到,到時候聽我安排就是了!」
「恩人,小根在此提前謝過了!」
說完,言小根雙手掐著自己的脖子,化作了一道鬼影消失在了我家棺材鋪子之中。
「哞~」
看到自己的主人離開,鋪子之中一直安靜趴在那裡的老黃牛發出了一陣不舍的低沉聲音,想要追上去。
我喊住了老黃牛,說道:「老牛別追了,你走完陰路之後,身上沾有地府之氣,你家主人不敢在靠近你了。」
走完陰路的老牛,身上沾有地府之氣,可以說已經是一頭護宅靈獸了,一般的邪祟訣不敢靠近。
老黃牛有些失落的趴在我家鋪子之中。
我又繼續說道:「現在比言小根更需要你的是小六子,小六子大病初癒,很容易招惹邪祟,你趕緊回去保護你的小主人吧。」
聽完我的話,老黃牛的眼眸頓時明亮了起來,趴在地上的它後肢用力的一蹬,站了起來,快步的朝著鋪子外面跑了出去。
隨著老牛的離開,棺材鋪子外面的霧氣也跟著消散了,世界又重新變得明朗了起來。
「走吧,我們去地下賭場找鄧如玉。」
李珊珊拽著我走出了棺材鋪子,徑直的來到了她的警車前,拉開車門就要推我上車。
我推開了李珊珊,陰著臉蛋看著她說道: 「你,你就開這車去地下賭場?」
「是啊,有什麼問題 ?」
「問題大了去了,你開個警車過去,不等我們靠近,那些賭徒早就跑了。」
李珊珊恍然大悟,頓了一下說道:「也對,那我們怎麼去?」
「開我的麵包車!」
上了麵包車後,我專心的開著車,坐在副駕駛的李珊珊一雙敏銳的雙眼在我的車上掃視著。
我注意到,當李珊珊的雙眼看到車內後視鏡的時候,臉色剎那間變白了起來。
我順著李珊珊的目光看了過去,麵包車後排的座椅已經全部被我拆了,此刻在原先放座椅的位置放著一口黑色的棺材。
和李珊珊的害怕不同,我看到那口棺材則是鎮定自若,這棺材就是我提前放在車上的。
我解釋道:「別害怕,棺材是空的,沒裝人!」
李珊珊這才稍稍放心了下來,說道:「周小武,你沒事放一口棺材在車上幹嘛,而且還放黑棺,你不知道只有橫死的人才用黑棺嗎!」
只有橫死的人才會用黑棺,難怪李珊珊會嚇成這個樣子。
「這你就不懂了,干我們這行的隨時要備好一口棺材,萬一客戶緊急要用,也好拿的出來,是吧?」
「那你為啥不備紅棺?」
「紅棺是給壽終正寢的人用的,壽終正寢的人一般都會提前備好棺材,還需要我準備嗎?」
「也對!」
剛出巷子,我猛地踩了一腳剎車,李珊珊發出了一聲尖叫聲,由於慣性作用腦袋撞到了擋風玻璃上,發出了「砰」的一聲巨響。
捂著額頭的李珊珊抬起頭朝車外看了一眼,看外面空空蕩蕩,沒有堵車也沒有行人,就有些忐忑的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前面有什邪祟?」
我尷尬的撓了撓頭,說道:「沒有邪祟,就是想問一下你,浩龍地下賭場咋走?」
我的這句話差點沒有把李珊珊氣背過去,她直接把我從駕駛座拉了下來,說道:「我認識路,我來開車。」
路上,我和李珊珊閒聊了幾句,安靜下來後,我又從口袋中摸出了那兩枚寫有「江右通寶」的銅錢,仔細的看著。
這兩枚銅錢一枚是從我爺爺葬地之中挖出來的,一枚是老黃牛帶來的。
我仔細回想著這幾個月來的經歷,當時爺爺的風水寶穴被人鑿穿「龍首」,變成惡穴了,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害我。
要不是奶奶及時喊我挖開棺材,恐怕我會死無葬身之地。
而第二枚銅錢,老黃牛說是金麟生父的,也就是說害姜穎兒懷孕的就是這銅錢背後的這個人。
姜穎兒死後,被人蠱惑,一直以為我是害死她的人,是金麟的生父,從而三番五次的想要置我於死地。
這也正好和第一枚銅錢背後的那個人想要通過破壞爺爺的葬地害我吻合了,也就是說這兩枚銅錢背後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一個人。
看來這個害死姜穎兒的人,也是一直在害我的人!
想到這裡,我不由的攥緊了手中的銅錢,等我有空了,一定要把這龜兒子揪出來!
「到了!」
李珊珊的聲音將我從思緒之中拉了回來,我探頭朝著車外看了過去,不知什麼時候我們來到了一處郊區的工地。
這工地十分的奇怪,工地外面停了很多車,裡面卻零零散散的只有幾個工人,這僅有的幾個工人也沒有在做工,而是坐在鋼筋堆上,一邊抽著煙一邊四下張望著。
「他們是望風的!」
「你這麼清楚?」
李珊珊告訴我說,這個地下賭場他們其實早就盯上了,但是無奈她的上頭有人不讓動手,所以他們也無可奈何。
在下車之前,我從車上找來了兩個青面獠牙用來跳大神的面具,一個自己戴在了腦袋上,一個遞到了李珊珊的手中。
因為李珊珊身份特殊,賭場很多人都認識她,所以她也沒有多問什麼,二話不說的就把面具給戴好了。
雖然我在賭場沒有人認識我,但是鄧如玉見過我,在我的計劃完成之前,我也不能讓鄧如玉認出我來。
戴好面具,我正準備下車,李珊珊拉住了我,問道 「到了賭場,你是打算直接把鄧如玉抓了嚴刑拷打一遍讓她交代出陷害你強姦的事情,還是打算怎麼做?」
嚴刑拷打得出來的結果,警方肯定不會採納,搞不好會讓我罪加一等。
只有讓鄧如玉自願把陷害我的事情交代出來,梁磊那邊才算計不了我。
「讓鄧如玉自願交代?」李珊珊皺著眉頭,說道:「鄧如玉有那麼聽話的話,就不會陷害你了!」
我露出了一絲神秘的笑容,說道:「等我把言小根從她的身上解救出來,他就不得不自願交代了。」
「什麼意思?」
我告訴李珊珊說道,他爸李兆山身邊的高人給鄧如玉的那根金項鍊是一件陰物,現在是因為有言小根在,其他的陰魂野鬼不敢打鄧如玉的主意,等到我把言小根解救出來了,周圍的孤魂野鬼有一個算一個,都會纏上鄧如玉,到時候她就不得不來找我了。
「那你打算怎麼解救言小根,言小根之前可是說了,要鄧如玉自願把那金鍊子給你才行!」
「這個好辦,你到時候看著就行!」
砰砰砰!
就在我和李珊珊說話的時候,車窗前忽然響起了一陣劇烈的敲擊聲,嚇了我一跳。
我下意識的轉頭看了過去,只見車外出現了兩個紋身大漢,正隔著車窗兇狠的瞪著我和李珊珊:「你們幹嘛的,沒看到門口掛著的牌子嗎,施工重地,閒人禁入。」
李珊珊將車窗搖了下來,說道:「這位大哥別慌張,我們兩個也是來搬磚的。」
聽到李珊珊說我們是來搬磚的,紋身大漢臉上的兇狠之色頓時消失了:「原來是來玩的啊,我還以為是該死的條子來了呢,來來來,快進去吧,裡面還有座位。」
在那紋身大漢的帶領下,我們穿過了工地中心,從一處布滿鋼筋水泥土的台階一路走進了地下室之中。
還未進到地下室的大門,我就聽到裡面人聲鼎沸,聞到一股濃濃的煙臭味。
進到地下室後,我更是開了眼界了,和工地外面的狼藉不同,這地下室裝修的極其的豪華,幾百來平的大廳燈光璀璨,酒水飲料,豪華沙發,應有盡有。
我目光在地下室掃視了一圈,這裡面總共有十張賭桌,每張賭桌都圍滿了人,這些人大多數都戴著面具,應該也都是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就算不被抓,贏錢贏多了也容易被人盯上。
這也正好,這麼多人都戴著面具,這樣一來,我和李珊珊也戴著面具就顯得沒有那麼多突兀了。
我的目光持續在人群之中掃視著,讓我感到奇怪的是,我並沒有看到鄧如玉的身影。
難道是言小根的情報錯了,鄧如玉並沒有在這地下賭場之中?
在我的示意下,李珊珊擠進了最多人的一個賭桌之中,她熟練的和一個花枝招展的紋身女搭訕了幾句以後,便開始詢問著鄧如玉的下落。
那紋身女朝著酒水區的方向,說道:「鄧如玉在那兒呢。」
我順著紋身女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此刻戴著大金鍊子的鄧如玉正悶悶的喝著洋酒,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李珊珊有些意外的問道:「她怎麼一個人坐那兒,為啥來了不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