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蔚瑤猛地站起身來,一臉驚容。
「爹」這個稱呼,她找尋了十多年,卻不曾想過,竟然會與自己的親生父親在這殺陣地牢見面。
蔚峰被扶起身來,依靠在牆邊。
許陽一手按在其後背,渡入些許真氣,蔚峰才漸漸醒轉過來。
「孩子,是爹對不起你啊。」
蔚峰失聲痛哭。
這位在地牢待了無數年都未曾落過淚的老人,在這一刻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卻是哭成了淚人。
父女倆緊緊相擁,無聲抽泣著。
許陽並未打擾兩人,而是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許久,兩人分開。
「爹,你為何會被關在這裡,是不是蔚遲那個渾蛋將你關在這裡的?」
蔚瑤雙目含恨,雖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她還是想親耳聽到。
「唉~」
蔚峰重重嘆氣,雙目中逐漸浮現一抹追憶之色,開始訴說當年的故事。
「想當年,老家主行將就木之時,便想將家主之位傳於我和蔚遲中的一人,
那年比試,我僥倖勝了,但我沒想到的是,蔚遲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
說到這,蔚峰渾濁的雙眼中覆上一抹寒意。
「他潛入老家主的房間殺死了老家主,趁機收買人心,我為了家族安定,便主動放棄了家主之位,只求帶著你們母女倆離開這裡,
但我沒想到的是,他依舊不肯放過我,將我和你母親打入了這蔚家地牢,以身為引維持這護族殺陣。」
蔚峰停止訴說,後面的事情,蔚瑤便都已經知曉了。
蔚遲以她父母為挾,迫使她為蔚家行事十幾年。
「為何你不反抗?」蔚瑤不解的問道。
雖說當時的蔚遲如日中天,可蔚峰未必就沒有一戰之力,總不能如此輕易地接受這個結局。
「呵呵,」蔚峰苦笑一聲,看向蔚瑤:「當然是為了你啊孩子,我和你母親可以死在蔚家,但那時的你才幾歲,又怎能帶著你涉險。」
蔚瑤陷入沉默,久久無言。
許久,
「對了,我母親呢?」蔚瑤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
「你母親……她生完你之後身體便一直很差,早早過世了。」
蔚瑤瞳孔放大,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原來自己之所以能在蔚家平安長大,都是父母用自己的自由換來的。
一時間,蔚瑤心中對於整個蔚家的恨意達到了頂點!
「好了,往事便不要再提了,我們父女能夠再次相見,便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蔚峰疼愛地注視著蔚瑤,眼眸中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能夠在死前看女兒一眼,他就算是現在去死也無憾了。
「說說你們吧,為何會來到這裡?你又是誰?」蔚峰看向許陽,一臉疑惑之色。
「蔚叔,我名許陽。」許陽平靜道。
蔚峰猛地轉過頭,眼眸中難掩震驚之色,旋即恍然大悟:
「原來是你,難怪,難怪啊。」
「爹,許陽會來到這裡,其實都怪我,若不是我,蔚遲不會將主意打到他身上來的。」蔚瑤自責道。
接下來,兩人將京都近來所發生的事情全都講述了一遍。
蔚峰聽聞事情的全過程,又是嘆息又是搖頭。
「蔚遲這個傢伙的野心果真是從未變過,就算現在吞併掉了季家他也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繼續擴展勢力,最後蔚家定會在他的手裡滅亡。」
「對了,」蔚峰看向許陽:「你說你拿到了白斬?這是真的?」
「嗯。」許陽點點頭,旋即將白斬拿了出來。
鋒銳的劍氣瞬間籠罩整個密室,無形威壓猶如山嶽般,壓在每一個人人的心頭。
蔚峰暗暗心驚。
「不愧是噬主之劍,這等凶威,世間罕有。」
「蔚叔,我們要怎麼離開這裡?」許陽問。
「爹,我們帶你一起離開。」蔚瑤神色興奮。
蔚峰臉上的笑容一滯,旋即會很快恢復如常。
「呵呵,以前的我不過是怕丫頭出危險,所以不敢貿然離開此地,既然丫頭就在我身邊,那她便是安全了,你們在這休整一日吧,一日後我便開啟殺陣的出口。」
「太好了!」
蔚瑤如一個小孩子般,興奮地手舞足蹈。
她幾乎已經可以想像到,等她們出去後有父親相伴的快樂生活。
母親既然已經不在了,那便帶著她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許陽雙眸中微不可察地露出幾分懷疑。
若這殺陣出口真能夠隨手打開,那蔚遲將自己困在這裡的意義何在。
還是說,蔚峰所說的根本就不是真話……
「對了,許陽,你說你有兩個朋友被抓到了蔚家,」蔚峰轉移話題道:「前幾日那個姓夏的小姑娘被放走了,在隔壁房間,好像還有一個小姑娘,想必那人便是你口中所說的朋友了。」
「不錯,既如此,那你們先說說話,我去隔壁看看。」
許陽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走向室外,將這個房間留給這對父女。
多年未見,他們一定有很多的話要說。
來到第二扇密室門前,許陽敲了敲門,裡面久久未有回應。
「難道不是這裡?」
許陽眉頭一皺,旋即直接上手推了推門。
奇怪的是,在他的手接觸到門的外層時,大門卻自己打開了。
「原來是只能從外面打開的單層門。」
許陽喃喃道。
這種門很有意思,被困在房間裡面的人是打不開門的,唯有從外面打開。
走入房間,許陽一眼便看到了蜷縮在角落沉沉睡去的柳如柔。
此刻的她猶如一隻缺乏安全的小兔,雙腿曲起,雙臂緊緊環抱著雙腿,腦袋枕在膝蓋上。
許陽走到其身前,蹲下身,用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如柔,醒醒。」
柳如柔睡眼惺忪地睜開了眼睛,當她看清面前之人是許陽時,先是呆愣了片刻,旋即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她猛地撲進了許陽的懷中,嚎啕大哭。
「許陽,你終於來救我了!這個地方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好想姐姐和你,嗚嗚嗚……」
許陽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任憑淚水打濕自己的肩膀。
許久後,柳如柔終於停止了哭泣,她委屈巴巴地抹著眼淚,問道:
「許陽,我姐姐呢?她怎麼沒有和你一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