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這麼巧?
葉清秋整個人都愣住了,兩大神宗宗主親自來要人,這等規格,足以震驚整個南荒大陸。
而且。
時間如此湊巧,怎能讓葉清秋不多想。
對於寒月宗宗主的解釋,林凡可不相信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尤其。
對象還是恰好和他有仇的元初宗與玄冥宗。
不過。
這種話,不該由他來說。
寒月宗宗主乃是造化境強者,無論是地位或者實力,都不是他所能匹敵。
「既然如此,那便叨擾了,告辭。」
方天穹神色如常,平靜地衝著寒月宗宗主拱了拱手,旋即朝著林凡使了個眼神,後者立即會心地拉著失神的葉清秋朝外行去。
劍尊留步。
正當林凡等人離開之際,寒月宗宗主再度開口,迎著方天穹的目光,她淡笑著說道:「聽聞第二枚秦王戒現已被劍廬掌控,不知,秘藏名額,劍尊可有興趣交易?」
「名額歸師弟所有,宗主若有想法,可與我這師弟探討。」
方天穹沒有直接拒絕寒月宗宗主的提議,而是看了邊上少年一眼,回應道。
他的回應,讓寒月宗宗主微微吃驚,似沒料到,這麼大事,劍廬竟然捨得交給一個少年郎負責。
「清秋母親給我,可以給貴宗一個名額。」
不等她開口,林凡已是接過話,回應了對方。
聞言。
寒月宗宗主皺了皺眉,她前一秒才說葉清秋母親被帶走,此刻若是應允下來,豈不是證明她方才說了假話。
「小友既然這麼說了,就算冒著得罪玄冥宗和元初宗的風險,本座也得去一趟玄冥宗討人了。」
聽罷。
林凡平靜地點了點頭,「那晚輩就在劍廬前恭候宗主的大駕了。」
說完。
他不再開口,而是衝著方天穹微微點頭,後者立即帶著數人走出了寒月宗大殿。
即便是有數位涅槃境長老以及寒月宗宗主這位造化境強者在場,卻也不敢多加阻攔,任由幾人離去。
「宗主,莫非,真要去玄冥宗要人?」
聽得邊上長老的詢問,寒月宗宗主渾身散發出一股徹寒之氣,冷冽道:「要是知道那小丫頭的母親有此等價值,我就不該讓他們將人接走。
秦王秘藏的名額固然珍貴,可若是真能掌控秦王血脈,未來那秦王秘藏開啟,未必就不能進去。
這方天穹,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盤,竟想利用那小子來一招禍水東引。
可惜,那小子還是年輕了點。
五長老,將那負責監督葉清秋的宗內長老廢掉修為,扔出宗門!」
是!
……
一伙人風風火火而來,卻敗興而歸,整個氣氛都變得沉默起來。
「師兄,我們,這是去玄冥宗?」
說話者,並非林凡和葉清秋,而是劍廬四弟子易飛鴻,一位修為臻至涅槃七重天的頂尖高手,是此次出來的人員中,僅次於方天穹的存在。
只是。
即便是有著七重涅槃境的修為,此刻他內心也多少有些打鼓。
闖玄冥宗,可不是太好的決策。
不說玄冥宗本身就是八大神宗之一,方才寒月宗宗主字裡行間還透露出了元初宗和玄冥宗關係匪淺,兩方宗主更有合作。
倘若現在就去玄冥宗,指不定就會碰上兩尊造化境強者。
他對二師兄方天穹的實力倒是頗為相信,可同時面對兩位造化強者,即便是強如二師兄,怕也討不了多少好處。
此話落下,一旁的林凡和葉清秋也將目光看向方天穹,二人的神情,皆有為難之色,尤其是葉清秋,更是愧疚不已。
為了她,劍廬可能要得罪幾大神宗……
「二,二師兄,要不,算了吧?」
聽到葉清秋的話,幾人微微一怔,林凡則是不由自主地握緊了少女的手,他又豈能聽不出來,少女這話,顯然是不願讓劍廬跟著她一起涉險。
放棄生母,這等決定,可不是尋常人能做得出來的。
「先回劍廬吧。
玄冥宗那邊,我會想辦法。
不過,眼下的確不是前往玄冥宗的契機。
但,你也莫要太過擔心,你母親在那邊,暫時生命無憂。」
方天穹微微一怔,眼眸中掠過一抹冷冽,淡聲道。
瞧著幾人疑惑的眼神,他繼續說道:「那玄冥老兒想要探索秦王血脈之秘,你母親想必不具備秦王血脈的特殊性,所以,只能將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你母親,是籌碼,是人質。
所以,他們不會對你母親做出任何出格的事,反倒會好好照顧你母親。
依我猜測,倘若他們遲遲不肯談條件,多半,是想在秦王秘藏開啟之時發難了。」
師兄,那我們?
「無需擔心。
秦王秘藏的開啟,可沒那麼容易。
且不說第三枚秦王戒並未面世,即便真的出現了,名額的爭奪,也定會在南荒大陸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想開啟秦王秘藏,沒你們想的那麼簡單。」
聞言。
幾人恍然地點了點頭,除了劍廬之外,旁人並不知道秦王秘藏另外的進入方法,只能依靠秦王戒的名額資格。
而三枚秦王戒,共九個名額。
如今劍廬在明面上獨占三個名額,第一枚秦王戒的三個名額,又被元初宗和玄冥宗以及金雲宗三宗霸占。
剩餘的幾大神宗,則是需要去爭奪僅有的三個名額。
屆時,勢必會引發滔天的爭端。
「師兄,如此一來,我劍廬獨占三個名額,豈不是會淪為眾矢之的?」
林凡眉頭一蹙,率先想到了這個問題,開口問道。
「所以,需要你去找尋盟友。
神霄宗如今也算劍廬盟友之一,避免其他人多想,我們劍廬自己占據一個名額,至於剩餘的那個名額,你且想好該給誰。
一旦給了,可就相當於與其結盟。」
原來如此。
林凡恍然般點了點頭,難怪二師兄會同意將名額的分配權給他,敢情是早已料到這種事的發生了啊。
名額有三,已去其二,剩下的一個,他倒是沒有想好交給誰。
寒月宗?
倘若真將葉清秋母親交出來,他倒是可以給予對方。
可。
會交嗎?
從走出寒月宗的那一剎那開始,他就已經知道,寒月宗宗主絕不可能將葉清秋母親交出來。
罷了,反正還有一段時間,先觀察觀察吧……
林凡暫時想不到需要找誰結盟,只能將此事放下,握住葉清秋的手,低聲道:「放心,我保證,一定會救出你母親的。」
葉清秋微微臻首,認真道:「謝謝你。」
你我之間,何須言謝。
林凡微微一笑,旋即衝著方天穹說道:「二師兄,我想帶清秋去一趟林家。」
少年話音落下,葉清秋渾身輕顫,她知道林家是哪裡,也知道去的意義是什麼。
「好,紫瞳速度快,由它帶你們去吧。」
方天穹沉吟片刻,點了點頭,「南荒規定,萬國之地不允許涅槃強者隨意進入,以免破壞那裡的規則。
其他人,跟我回劍廬吧。」
啊……
幾人頓時哀嚎起來,暗嘆自己為何要突破到涅槃境,不然就能跟著小師弟一起去萬國之地轉轉了。
方天穹等人走了,只留下了紫瞳金羽鷹護送林凡前往萬國之地。
只是。
紫瞳金羽鷹也是堪比涅槃境武者的存在,迫於南荒百宗的共同制定的規則,它在萬國之地邊界附近為林凡抓了一頭八階飛行妖獸作為代步工具。
而它,則是停在了邊界處,不曾進入萬國之地分毫。
萬國之地,遼闊無垠,天風帝國又地處偏隅,即便是八階妖獸飛行速度不算慢,也飛了整整一個月,才終是抵達天風帝國的邊境。
……
這裡,就是你的家鄉嗎?
經過這些天林凡日以繼夜的安撫,葉清秋的情緒終是穩定了下來,且二人的感情,也在這段時間裡急速升溫,從最初的羞怯,變得逐漸熟絡起來。
女孩看著遠方的邊陲小城,黛眉微蹙,輕聲道。
以林凡如今的眼力,便是相距數里,亦可看清一切。
他瞧著前方的城池,不禁皺起了眉頭。
城牆如同古老巨人的脊樑,其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和戰爭的傷疤。
在這狹窄的走道上,戰士們肩並肩站立,鐵甲幾乎覆蓋了他們的身體,只留下堅毅的眼神露在外面,閃爍著決戰的光芒。
他們的手中握著長矛,這些長矛仿佛是他們堅定意志的延伸,鋒利的尖端對準了遠方那滾滾塵土中的敵人。
儘管連續的戰鬥讓每一張臉都刻上了深深的疲憊,但是當風吹過,帶來的不是片刻的清涼,而是混雜著硝煙和血腥的氣息.
他們卻依舊如岩石般穩固,眼神中的火焰似乎要點燃那片黯淡的天空。
城牆之下,曾經的家園已成為一片廢墟。
那些熟悉而溫馨的小屋如今只剩下焦黑的骨架,昔日的街道現在只是一連串的碎石與斷壁,每一塊殘磚斷瓦上都記錄著毀滅的詩章。
在這荒涼之地,仍有生命在頑強地延續。
一些老人帶著沉重的呼吸躲在殘缺的牆角下,眼中透出一種超越悲傷的堅定。
婦女們雖然面色慘白,但依然緊緊抱著自己的孩子,她們的臂彎成了孩子們最後的避風港。
孩童們不解地望著這片曾經歡聲笑語的土地,眼中充滿了困惑和恐懼。
就在城牆的最前沿,站著一位身經百戰的鐵血將軍,他的面容被戰鬥中的血與塵模糊了輪廓,戰袍上的鮮血已然乾涸,結成了像勳章一樣的厚痂。
他手中的戰槍已經不僅僅是一件武器,更像是他的靈魂的具象化,每一次揮舞都凝聚了他的意志與力量.
儘管身心俱疲,但他依舊像一座不可動搖的山峰般屹立在最前線。
林凡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涌動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二皇子拓跋宇登基,又有林家竭力輔佐,本該是四海昇平的繁榮景象。
可如今的龍脊關,竟是面臨這等險境,著實讓人費解。
但。
眼下也容不得林凡多想了。
遠處,敵軍已經逼近了城門。
他們的旗幟在風中飄揚,上面畫著一頭猙獰的獸頭,那是敵軍的標誌。
他們的隊伍浩浩蕩蕩,猶如一股黑色的洪流,正向著龍脊關湧來。
突然,一陣急促的鼓聲打破了沉寂。
那是敵軍發起進攻的信號。
隨著鼓聲的響起,敵軍的隊伍開始加速前進,他們的戰馬嘶鳴著,仿佛已經聞到了勝利的氣息。
急促的鼓聲,仿佛每一擊都敲打在所有人的心頭,激發出了守城士兵內心最深處的戰意。
那鐵血將軍的聲音在戰場上迴蕩,像是從天際降臨的神諭,堅定而不容置疑:「眾將士聽令,死戰!」
將軍的話語仿佛開啟了士兵們心中的最後一道閘門,每一個戰士都將自己的生命燃燒在這一刻的戰鬥之中。
他們的眼神變得異常明亮,手中的武器被握得更緊,即使是面對數目龐大的敵軍,也沒有一人後退半步。
鐵血將軍站在最前線,他的身影在戰場上如同一座不朽的戰神雕像,他的戰槍不僅是他的武器,更是他的精神象徵。
隨著他的揮舞,槍尖上凝聚起一股凌厲的氣流,這股力量仿佛能夠穿透一切阻礙,似要劃破敵人的防線。
瞬間,無數弓箭手響應將軍的號召,他們迅速搭弓上箭,瞄準了快速接近的敵軍。
一陣陣箭雨如同奪命的暴雨傾瀉而下,每一支箭矢都帶著守城士兵的決心和勇氣,穿透了敵人的鎧甲,射穿了敵人的士氣。
就在這時。
在戰場上方,天空突然變得昏暗,一道高大的身影慢慢凝聚成形。
這個身影帶著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他的眼神冷漠而遙遠,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俯瞰著下方的凡人戰場。
他的出現,就像是神明降臨凡間,準備審判這裡的一切。
隨著他的一揮手,一股無形的力量掃過戰場。
那些如雨點般密集的箭矢突然在空中凝固,然後伴隨著一陣清脆的斷裂聲,化作了無數無用的碎片,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
守城的弓箭手們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全力射出的箭矢被對方輕易化解,心中湧起了前所未有的絕望。
「神……神魄境!」
鐵血將軍的聲音在顫抖,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那凌駕於天空的身影上。
將軍經歷了無數戰役,從未像今天這般感到無力和恐懼。
因為他知道,面對一位神魄境的強者,他們這些普通士兵無論怎樣努力,都不過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龍脊關前,原本還算有序的守城行動開始陷入混亂。
士兵們慌亂地尋找掩護,他們第一次面對如此高位的強者。
儘管他們試圖維持防線,但心中的恐懼像是一股無形的病毒,迅速蔓延開來。
那神魄境的強者只是淡然地看了一眼下方的混亂,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似乎人類的生死與他無關。
他再次舉手,準備發動下一輪攻擊,這一輪攻擊很可能會直接摧毀龍脊關的防線,將守軍推向徹底潰敗的邊緣。
倏然間,一道劍光如同破曉的第一縷陽光,劃破了戰場的陰霾。
這道劍光帶著無法抗拒的威嚴和光明,瞬間成為了所有目光的焦點。
隨著劍光的出現,一股強大到無法想像的力量席捲了整個戰場,仿佛是一位無上的主宰降臨人間,準備拯救這片被絕望籠罩的土地。
一襲黑衣的少年,從天而降,他的身姿宛如天神下凡,引人注目。
那神魄境強者的攻勢,瞬間被劍光擊潰,他吃驚不已的看著眼前少年,驚聲道:「你是何人?」
年輕,對方實在是太年輕了。
如此年輕的神魄境,絕非凡俗之輩,可任由那神魄境強者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這天風帝國有誰能有這般實力。
「林,林凡小哥?」
下端,那鐵血將軍怔怔地看著天穹上的少年,嘴裡喃喃自語道。
「鐵戰將軍,好久不見啊!」
少年回頭看向那將軍,這人正是林凡昔日被發配邊疆時,遇到的龍脊關守將,鐵戰將軍。
而今的鐵戰將軍,已是一位元府境強者,可面對神魄境高手,依舊沒有半點招架之力。
林凡?
那神魄強者眉頭微蹙,眼中略帶疑惑地打量著少年,「莫非,你就是那林家林凡?」
「區區神魄前期武者,也敢與我這般說話?
給我滾下去!」
只聽少年沉喝一聲,身形驟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瞬,眾人便聽到那不可一世的神魄強者哀嚎慘叫,旋即從天上重重地墜落在地。
而那黑衣少年,則是緊隨而至,腳掌重重地踩在那神魄強者的背脊,令其根本無法起身。
嘶!
眾人駭然的倒吸一口涼氣,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如神兵天降般的少年,尤其是曾經與林凡有過一面之緣的龍脊關守衛,臉上更是寫滿了震驚。
這才多久?
一年左右的時間吧?
那個初來時,連神丹境都不到的少年,竟已變得如此強大了。
縱然天山之巔的一戰過去了這麼久,可消息,似乎並未傳至天風帝國,以至於天風帝國的眾人並不知道林凡如今的修為。
「滾!」
林凡的聲音並不高,卻像是從天際傳來的滾滾雷聲,震撼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魄。
隨著這道聲音的落下,他腳下的力量微微一放,那原本高高在上的神魄境強者如同被無形巨錘擊中,整個身體深深地嵌入了地面之中。
塵土飛揚之間,眾人只見那曾經不可一世的神魄境強者,如今在林凡腳下掙扎著想要起身,卻始終無法掙脫那如同山嶽般沉重的步伐。
他的眼中滿是不敢置信與屈辱,顯然無法接受自己竟會被一個如此年輕的少年輕易制服。
林凡站在原地,目光如冰,冷冷地掃視著前方的敵軍。
他的黑衣在戰場上顯得格外醒目,仿佛是黑夜中的王者,孤傲而不可接近。
撤!
敵軍將領不敢多待,連忙招呼著士兵們回撤,至於那些個嚇傻了的敵軍,早已不想繼續待在此地,連忙調轉方向,瘋狂地朝著遠方逃遁。
瞧得敵軍撤退,林凡隨手將地上的神魄強者拎了起來,後者渾身經脈碎裂,神魄更是被直接碾碎,一身修為已是蕩然無存。
「鐵戰將軍,這是怎麼回事?
怎會有神魄強者親臨戰場?」
面對林凡的詢問,鐵戰將軍先是看了一眼那奄奄一息的神魄強者,旋即深吸一口氣,道:「林凡小哥,陛下和林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