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神撫過臉龐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亞瑟以前無法想像，現在他不用想像，因為他已經親身體驗到了這一切。
那種觸之手腳冰涼，心神劇顫的感覺，宛如在萬丈深淵的獨木橋上走過一遭。
走在街道上，亞瑟轉頭看向身後的廢棄建築。
天上烏雲蓋頂，大氣上扭曲出一道旋渦。
「死神……」
亞瑟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攥著一個項鍊離開了這裡。
死神出現後僅向他講述了一件事，而這件事，其它的混沌分裂者們早已知曉。
他們的能力存在瑕疵，是不完整的產物。
因為他們服下的魔藥，是一人在伊甸園中竊取出的半成品。
但神並不怪罪於他們，相反，神很想看看他們能將這些半成品運用到什麼地步。
若他們能展現出非凡的潛力，神也當給予他們一點仁慈，比如說，補全他們的缺陷。
這件事其它的混沌分裂者們早已知曉，但亞瑟不知道，因為他與組織脫節了。
009分裂者死後，部分混沌分裂者回到了原本的生活中。
部分留了下來，依舊延續著009成立混沌分裂者時所貫徹的理念。
亞瑟屬於前者。
他走在街上，黑暗中忽然浮現出一雙紫色的眼睛。
「玩夠了嗎，飛鏢人？」
亞瑟頓足，就見一名戴著眼鏡的紫瞳男人在黑暗中走出。
那是混沌分裂者第六席，強欲者，奈拉索金。
亞瑟轉頭看向奈拉索金，「玩什麼，誰在玩？」
奈拉索金眉頭一皺，「你還要過你所謂的平凡日常嗎，恕我之言，狗活的都比你輕鬆。」
亞瑟伸出一個手指，「你又不是狗，你怎麼就能確定狗活的比我輕鬆？」
「那你又不是我，你怎麼就能確定我不知道狗活的比你輕鬆？」奈拉索金反問道。
亞瑟轉身靠在牆上，「對於很多正常人來說，他們所謂的日常不過是周而復始的重複一件事情。」
「但我不一樣，我的每一天都是不重樣的。」
奈拉索金笑道：「比如說，被以一美金的價錢僱傭去當吉祥物攬客，吃了下頓，不，說不定你連上頓都沒有。」
「你覺得這樣的生活真的好嗎，我們明明有能力清算這個世界，為何偏要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
亞瑟閉上眼睛，「其實我一直以來都有一個夢想。」
奈拉索金捂臉，又開始了，這傢伙可真是油鹽不進啊。
如今，混沌分裂者內算上他就剩下五個還在幹事的人，這遠遠不夠。
「我知道，我知道，亞瑟，你不用再重複一遍你那可笑的夢想了，那根本沒有任何意義，那就此打住，好嗎？」
亞瑟轉頭看向奈拉索金，「不，你錯了奈拉索金，我現在，想成為幽默飛鏢人。」
奈拉索金：「……」
「你是有夠幽默的。」
亞瑟雙手插兜起身就要離開，「另外，我見過你們口中的天啟了。」
奈拉索金側頭，「哦，所以呢，主把你那生鏽的腦殼給敲醒了？」
亞瑟笑了，「大家都在笑。」
「啥？」
奈拉索金真是搞不懂這個傢伙，每次和他對話只要超過兩句他就開始摸不著頭腦了。
毫無邏輯，無法理解。
奈拉索金搖了搖頭，就見亞瑟已然離去。
「這傢伙是沒救了，還是去找找其他人吧。」
……
黑暗空間內。
陳燁正捧著一本名為《人類群星閃耀時》的書。
「一個民族，千百萬人裡面才出一個天才。」
「人世間數百萬個閒暇的小時流逝過去，方始現出一個真正的歷史性時刻。」
「但這一刻的來臨，影響的就將會是之後千百年的歷史進程，當強烈的個人意志與歷史宿命碰撞之際，火花閃爍，那樣的時刻，從此照耀著人類文明的天空。」
單手合上書籍，陳燁露出了一抹微笑。
「個人主義，歷史宿命。」
「真想搞個異世界沙盤玩玩，看看能推演出怎樣的文明。」
不對……
陳燁忽然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龐，他發現自己的嘴角掛著一抹微笑，「奇怪了，我現在怎麼這麼愛玩了呢……」
「是因為沒有東西能威脅到我，所以下意識放鬆了嗎。」
陳燁放下書本雙手背負著看向黑暗，黑暗中翻湧，演化出宇宙星海，萬千星球。
「宇宙廣袤無垠，我們對於宇宙的了解，甚至不足世界本身的幾億萬分之一。」
「群星璀璨，宇宙中或許有著更高緯度的生物，那是潛在的威脅，但這仍難掩我內心的愉悅之情。」
說到愉悅，亞瑟·摩根這個人很有意思。
他的固有能力十分垃圾，是無論遠看還是近看都沒啥發展空間的能力。
他的能力就是變魔術，能把刀變到自己面前。
但注意，他變得只能是刀，而且長度還有一個限制，只能是跟匕首差不多長度的刀。
當然，如果他能無限生產金屬的話那也並非不可取。
可他並不能，他只是能把世界上存在的刀變過來，他沒法自己創造刀刃。
而這些刀也沒有任何的特殊之處，他就這麼一個平平無奇的能力。
怎麼看都覺得很垃圾，對吧？
可偏偏，這瓶藥劑應用在亞瑟身上後可具現的範圍變大了。
以亞瑟自身為中心，他可以讓刀出現在二十米半徑內的任何地方。
也就是說，只要別人在他的範圍內，他就可以把刀具現在別人的心臟中或者是腦袋裡。
但陳燁的藥劑並沒有這種範圍。
而通過看群星閃耀時的那本書，陳燁想到了一件事。
「歷史宿命，個人意志。」
「當魔藥的力量與個人意志碰撞，總會誕生出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亞瑟·摩根，一個社會底層的邊緣人，在他的眼裡，一層無形的界線隔絕了他與外面世界的人。」
「20米半徑內是他的世界。」
「這種個人意志與藥水的力量產生了畸變反應，在某種方面上形成了互補或者說突破。」
個人意志……
這個課題很有意思。
「假設是一個擁有鋼鐵意志的人，服下亞瑟的藥劑，又是否會讓刀刃獲得堅不可摧的特性。」
「特性賦予，特性提取，特性融合，特性進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