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園的幾個嫂子雖然沒有將陳園給撕了,但對於這個小姑子的做派,始終不滿。
這次,陳園又回娘家,以後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京中人又是那樣議論毅勇伯府,毅勇伯的兒媳們終於承受不住了。
大兒媳出門交際被人嘲笑。
二兒媳,倒是沒被什麼人嘲笑,只是沒人願意和她一塊說話。
三兒媳被人好一頓冷嘲熱諷。
總之,三妯娌齊心協力這麼一鬧,毅勇伯府頓時被幾個女人鬧得烏煙瘴氣的。
最後,陳氏被兒媳婦們鬧得沒辦法,只能承諾儘快給陳園找一戶人家。
陳家被申飭,如今女眷的名聲因為陳園的任性,也壞了。
陳家夫妻倆想了又想,最後還是給陳園尋了一戶適合女兒的人家。
陳園是在稻子黃了那天出嫁的。
大紅的花轎,穿過長長的稻田,停在了一處土坯房門前。
只是,這次,陳園的運氣沒那麼好了,嫁得對象雖也是一貧如洗的書生,可有上進心的書生跟墮落的書生那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陳園嫁的書生就是後者。
只是,那人慣會偽裝,做出一副上進大有前途的模樣,騙了毅勇伯府之人,也騙了她……
在蓋頭揭開以前,陳園心裡還做著誥命夫人的美夢,可直到對方掀開蓋頭後,她看到對方眼裡那一閃而過的不耐煩時,陳園一顆心哇涼哇涼的。
若只是這樣也罷,那人明面上是位讀書人,實則五毒俱全,吃喝嫖賭樣樣俱全,最讓陳園受不了的是,對方還打老婆!
………
趙熙治好傷後,順利拿到傳國玉璽後,心裡便琢磨起了一件事。
這件事縈繞在趙熙心頭,若是不做,他只覺得這輩子到了生命盡頭之時,定會後悔萬分。
他聽著戶部尚書站在下方跟他報全國各地的田裡糧,收成情況,心思則全飛到了宮外。
如今已是深秋,他沒記錯的話,在去年這個時候,周明帶回來平陽侯身失蹤的消息。
如今人消失的時間都過去一年了,整整一年,只怕那人是死在外頭了。
他想親口問問沈蓉的意思,願不願意隨他進宮,也想親口跟對方道一聲謝。
趙熙既然決定了,便也不遲疑,交代一番後,便帶著極為親近的幾個手下往桃村的所在的方向去。
他一定要問個明白!
趙熙帶著極為信任的手下,直奔雲夢縣。
等一行人馬不停蹄,趕到雲夢縣後,趙熙又從鄰居那兒得知,一家子都搬回了桃花村!
從縣城道桃花村,快馬加鞭也就一個時辰到桃花村。
一行人又立馬騎上馬,直奔桃花村。
趙熙眼看著他們離桃花村越來越近,胯下的馬兒竟漸漸地慢了下來,趙熙臉色越來越難看。
身後的手下感覺到馬兒走慢了,也不敢問,只能跟鵪鶉似的躲在他身後。
趙熙看著大青山離她越來越近,他此時心中那一鼓作氣的勇氣,就跟被扎破了皮的皮球似的,一下子就泄了。
他這麼突然趕過來,還打著那個主子,可他從沒有問過沈蓉的意見。
此時,趙熙竟有一種不敢直面沈蓉的意思在裡頭。
可來都來了,兩地相隔千里,他來一趟不容易,這事他必須要親自問沈蓉。
趙熙一行人悄無聲息進了桃花村。
趙熙因摸不清沈蓉的態度,打算等天黑再過去問她。
………
自龔樂平兩兄妹在今年翻過年後,他們便是自己一個人睡一屋了。
沈蓉樂得清靜,這次搬回老宅,沈蓉還是一個人睡。
趙熙抹黑過來的。
他這一路過來的動靜很小,小得連村子裡的狗都沒被驚動。
沈蓉一覺醒來發現床邊站著一道黑影,嚇得她頭皮立馬發麻,差點兒被嚇得尖叫了起來。
「你是誰?」沈蓉警惕地盯著那道影子。
難道是長生回來了?
再一看,那影子看起來也不像啊!
趙熙上前一步掀開床幔。
沈蓉借著月光,看到了那張臉。
「你……怎麼在我屋裡?」沈蓉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
趙熙面不改色,沉沉的眸子緊盯著她的臉。「正好,我有事要跟夫人說。」
沈蓉下意識拉了拉胸前的被子,不自在道:「明天說不可以嗎?此時天色已晚……」
說著啊還故意往外看了一眼,果然外頭的月亮已經不見蹤影,顯然時辰已經很晚了。
趙熙沉默了一會兒,「你救我兩次,想要什麼?說罷!」
沈蓉沒想到這人半夜不睡覺,跑到她床邊站著,就是來問這個的。
沈蓉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感覺沒什麼缺的。」
趙熙沒想到沈蓉會這麼回答,他皺了皺眉,「權勢?」
沈蓉搖了搖頭,「我一個女子要那做什麼?只要能自個兒掌握自個兒的性命與自由,權勢並不重要。」
趙熙嘴裡又吐出一個詞「地位?」
沈蓉搖頭,「人的貪慾無止境地位高了還想更高,沒什麼意思…」
「金銀?」
沈蓉再搖頭,「金銀就夠了。」
趙熙聽了沈蓉的話,在一旁沉默了許久。
他來之前,心中便有了數,能無怨無悔跟著那個傻子長生的女子,就不是他在京城見到的那些姑娘。
那些所謂的名利金銀壓根就打動不了她。
「若是給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呢?」趙熙不死心道。
沈蓉眉頭一跳,有些驚訝。
這人口氣好大!
不過,她想著此時孤男寡女的,沈蓉也不想激他,只見她打了個哈欠,道:「趙公子,天色不早了,前面還有客房,要不你先去休息?」
趙熙聞言,站在那兒,一言不發,良久道:「你不信我能做到我說的那些?」
沈蓉暗道:信不信有什麼關係?她身懷神仙洞府,又是死過一回的人了,那些金錢名利地位權勢,她真真是看透了。
此時,她恨不得越低調越好,一點兒不想引起別人注意。
「既然公子敢如此說,定有那個本事,只是我一介女子,並沒有什麼大志向。」
趙熙一張臉繃得緊緊地,他想告訴沈蓉他是大雍皇帝,可張了張口,始終沒有將自己的身份吐出來。
不是他後悔不想說,而是他覺得自己現在說了,好像也打動不了沈蓉,唯一的作用便是用皇權壓住她。
那不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