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一輛馬車慢悠悠地往城裡的方向行駛著,就在馬車經過一段偏僻的地方時,馬車的門帘被人從馬車裡掀開了,露出一張黑紅的臉來。
「停!」
長生沖前面趕馬車的劉師傅喊道。
身後猛然響起的聲音,把劉師傅嚇得一哆嗦,連忙拉了拉韁繩,回頭看了眼長生,「小哥兒,可不興這樣在人背後突然喊的,把人魂兒都嚇沒了!」
「劉師傅,不好意思啊,我孩子爹想方便一下,麻煩停下馬車吧!」沈蓉的聲音從車廂里傳了出來。
劉師傅聽了沈蓉的話,這才停下了馬車,長生迫不及待地跳下馬車,直奔官道下面的荒林子裡面,顯然,長生忍了很久。
這兩年裡,發生的事兒也不少,沈冬庭的媳婦兒在當年十月份便進門了,次年冬月給沈冬庭生了個大胖小子。
長生在城裡住了大半年後,桂花街的人都曉得長生的腦子有點兒問題,因長生出門少,倒是對他沒產生什麼影響。
再往後,長生爺爺年齡大了,醫館裡的事兒沈蓉也慢慢接了過來。
因為沈蓉是女子,很多女病人那些不好意思對男大夫說的毛病,都可以對沈蓉說,而且沈蓉醫術還不錯,如此一來,醫館裡的女病人偏多。
沈蓉也逐漸忙碌了起來。
在雙胞胎已經滿兩歲了,這兩年沈蓉便沒有再懷孕。
當初那對雙胞胎把沈蓉和六奶奶還有長生他們累得不輕。
反正,沈蓉近幾年都不想再生孩子。
她跟長生隔幾個月就往村子裡住上幾天,再回城裡。
這不,兩人帶著孩子才在娘家住了三天回來,長生因上車之前喝多了水,在路上要解手,這才大聲喊車夫停車。
卻說長生,一股腦往野林子裡鑽去,直到他自認為到了安全的地方,這才解了褲子。
結果,還沒等他尿完,前頭突然傳來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和喘粗氣的聲音。
長生一好奇,便不管不顧地撥開樹枝往前面去探個究竟。
這一探,果真讓長生看到了人,而且,還是長生見過的人,長生見那草叢裡兩人在干那事兒,「狗男女」三個字,長生衝口而出。
「狗男女!」
長生嗓門大,裡頭的兩人聽到驚呼聲,嚇得連忙抬頭往長生這邊看。
這一看,便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盯著他們瞧的長生,柴建榮和吳氏一時間是又尷尬又難堪。
而長生絲毫沒發現家裡人現在尷尬的處境,他指著兩人大喊一聲:「狗男女!」
轉身便立馬跑沒了影兒。
柴建榮鬆開吳氏,提起了褲子,「等著,我這就去收拾他!」
吳氏正穿著衣裳,聞言一把,拉住了柴建榮,「他是住我們那條街的人,醫館就是他家開的,他……他是個傻子,傻子說的話,應該沒人會信。」
吳氏在後面解釋了句。
當初她男人王鏢頭受傷,還是沈大夫也就是長生爺爺給治的,且收的費用極低,後面他男人養傷的藥錢,沈大夫也便宜了不少,而且,還能賒帳,因此,讓她這個雪上加霜的家得以喘一口氣。
因此,吳娘子心裡感激長生爺爺的,對之前長生說她狗男女的話,早已經不記在心裡。
吳氏這麼說,誰知柴建榮並不打算就這麼算了,「不行,絕不能這麼算了,傻子說的話沒人信,可萬一傻子到處亂說,他只要隨便在外頭說兩句,可有得你受的!」
「不……不會吧!長生他平時對著外人都不吱聲兒……」吳氏試圖勸住柴建榮。
柴建榮冷冷一笑,「對外人不吱聲,對內人呢?他既然看到了,必須得找人警告一番,我才能放心。」
吳娘子見柴建榮只是警告長生,便沒再說什麼了,畢竟,她也怕被人說出來。
而這邊,長生一股腦兒跑到馬車這邊。
「三娘,我剛才……我剛才看到了狗男女…」長生一邊喘著粗氣,一邊道。
劉師傅聽到長生的話,耳朵都豎了起來。
沈蓉掀開帘子,「快上馬車,咱們回去吧,這事以後不許對別人說知道不?」
她知道長生口中的狗男女是什麼意思。
沈蓉做夢也沒想到,回個家而已,長生怎麼會在林子裡見到那兩人?
她還以為那兩人已經斷了,沒想到人家現在跑外面來了。
沈蓉很確定長生口中的狗男女是什麼意思,便立馬制止長生說話。
「哦!」長生聽話地點了點頭,也沒問為什麼不能說。
而趕馬車的劉師傅,忍不住了,「小哥兒,你剛才看到了啥兒?」
長生搖了搖頭,「不能說。」
劉師傅也不惱,依舊笑眯眯的,「小哥,這有啥不能說的,無非就是男女之間那點兒事唄!
給我說說唄!你放心,我絕不往外說。」
長生見沈蓉沒發話,依舊不為所動。
如今的長生,那見過的人,若是和善的,他也能回個一兩句話,若是陌生人,他則又跟以前那般,絕不張口。
在沈蓉和長生回到家的當天下午,長生奶奶喊長生去前頭打些醬油回來,這不,長生剛一出門,被三個大漢給堵住了去路。
長生看著面前攔著他,不懷好意的三人,他感覺這情況有些不對勁,他慢慢地往後退了退。
「躲啥啊?老子話還沒說完呢!」一個頭頭模樣的男人現在長生面前,臉上還帶著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