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298~299 撕破臉!
僅僅當日下午,陳錚就收到了自己被停職反省的消息。
監察司上下一片譁然,震驚不已,絕大多數差役根本不明白之前還前途無量的陳錚,為何會因為這麼一件小事,突然被打落塵埃。
但是陳錚自己對此卻是沒有多大的反應。
區區一個副指揮使,本來就是花錢買來的,在他看來簡直跟笑話一樣,哪怕完全脫了這身官袍也沒有半點好可惜的。
而第二天,傍晚。
雷霆武道場。
雲嵐、季尋意兩人匆匆走入後院屋中,正在屋中等待的陳錚立刻起身:
「師兄師姐,情況如何?」
雲嵐迅速道:「和前幾日一樣,那白如煙今日依舊親自帶人外出施粥,並且剛剛已經回到了德善堂。」
「還有心情施粥,看來是有恃無恐。」
陳錚眯起眼睛:
「她周圍的那些人,包括白玉樓中,有無可疑之人?」
昨日的搜捕功敗垂成。
包括去白玉樓的黃獅虎,僅僅搜查到一半的時候,就被劉元明命人叫會。
加之陳錚今日便被停了職,自然不知道白玉樓的情況,只能依靠武道場弟子們的調查。
「目前看下來,沒有。善堂的那幾個管事長工都是靈丘郡本地人。」
季尋意卻是冷笑道:
「不過我買通了兩個幫工仔細問過,不管是善堂還是白玉樓一共有著兩三批人輪換休息,想必在得到消息之時,那白如煙就已經把有問題的人撤換走了,自然難以尋覓。」
屋中,雷雲霆聞言皺起眉頭:
「難怪此女有恃無恐,看來是認定我們拿她無法了?」
陳錚目光閃閃,聞言一笑:
「如果她真這麼想,那就大錯特錯了。我既然不穿那身皮,那麼行事就不用和他們講什麼規矩。師父,我打算夜裡直接去將那白如煙擒來,自然就知道血魄道到底在密謀些什麼。」
季尋意聞言意動非常:
「這倒是個快刀斬亂麻的好法子,看血魄道的樣子明顯圖謀不軌,這白如煙身份不低,將其擒拿了,不怕那血魄道壇主不露馬腳。」
雷雲霆也是微微點頭:
「非常時行非常事,老五說的有理。不過善堂裡面情況不明,就你們前去還是過於冒險了,為師陪你們一起去,。」
陳錚和季尋意、雲嵐一愣,猶疑的看著面前的雷雲霆:
「師父,您也跟我們一起去?」
「當然。」
雷雲霆笑笑:
「萬一那血魄道壇主就埋伏在善堂之中呢?他們已經有所防備,為師自然要為你們加層保險。還有,伱師兄他身為誅邪司副尉,雖然晚上無法完全脫身,卻可以巡守在周圍,真出了什麼情況也能帶人策應一番。」
雷雲霆的安排周道縝密,陳錚哪怕完全不懼血魄道壇主,也不會拒絕這份好意,頓時點頭:
「好,那我季師兄,師父進去,師姐留在外面策應!」
眾人皆是點頭。
隨後等待一陣,雲嵐便取出早已準備好的黑色大氅,讓眾人全部換上。
外面月黑風高,黑夜彌天,正是好時機。
換了衣服的四人眼看時間差不多,便推門而出,無聲無息的越過武道場圍牆,向著善堂方向掠去。
在場四人不說雷雲霆和陳錚,哪怕最弱的雲嵐,都有換血二次的修為,四人便像是黑暗中的幽靈一般,飄忽不定,街上時而走過的巡邏隊根本毫無察覺。
也就是片刻的功夫。
陳錚重臨德善堂所在的那條街,並且熟門熟路的來到後門處。
側耳傾聽,確定牆後無人,雲嵐留在外面,陳錚等三人身影一躍,落入善堂後院,眸子寒光閃閃的四下巡視起來。
搜集情報早已得知善堂內部的大致布局,陳錚如今藝高人膽大,徑直來到主屋之前,側耳傾聽。
至於季尋意只是目光戒備,防備著周圍,雷雲霆則是上前來到陳錚身旁,保駕護航。
就聽到屋子之中,還隱隱有脂粉香氣和輕微的呼吸聲傳出,明顯是個女子居住的房間。
陳錚回身打了一個手勢,然後緩緩抽刀,輕而易舉便斬斷內扣的門栓,推門而入。
呼!
一個踏步之間,他便已經躥入屋中,然後老鷹捉小雞一般直接向著臥房中床榻上酣睡的人影抓去。
「唔!」
床上的人影一下被陳錚捂住口鼻,驟然驚醒,然後無限驚恐的發出嗚咽之聲。
嗯?
不是白如煙!
被拿住的女子似乎並無武功在身,這一瞬間,陳錚就發現被自己擒住的絕對不是白如煙,眼神微變: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白如煙在哪?」
對方只是無限驚恐的搖著頭,眼中滿是求饒之色。
女子身高體型和白如煙一致,長相更是有三分相像,陳錚凝音成線,冷聲道:
「我會放開手,小聲回答我的問題,若敢隱瞞或者驚動其他人,後果自負!」
女子滿是求生欲的瘋狂點頭,然後在陳錚輕輕鬆開手後,驚慌道:
「我,我是白小姐的侍女,她這兩天身體不適,無暇外出施粥,會讓我扮成她的樣子前去,還,還讓我在這善堂住上兩晚」
白如煙此舉,顯然就是在防備自己等人,陳錚眼神更冷:
「白如煙現在藏身在哪?還有她的秘密,你知道多少?」
女子滿臉慌張驚恐:
「這,這位大人,我就是一個侍女,白小姐不在這裡的話應該就在自己的家裡,至於什麼秘密,我成為白小姐的侍女也就三個月,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身後,雷雲霆走上前來,緩緩搖頭:
「算了吧老五,這女娃恐怕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那白如煙既然防備著我們,就不會留個知曉內情的在這裡。」
陳錚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只能擰起眉頭,手上微微用力一按,瞬間讓女子昏厥了過去。
他跟著雷雲霆走出主屋,打了個手勢
屋外把守的季尋意只聽到隻言片語,目露驚疑之色,卻忍住疑問跟著兩人,身影飛躍出了善堂圍牆。
牆外,策應的雲嵐飛速趕至,看到三人空手頓時驚疑道:
「師父,那白如煙難道不在善堂?」
「白如煙猜到我們會來,留在這的只是個冒牌貨。」
雷雲霆搖搖頭:
「狡兔三窟,我們還是低估了此人的狡詐,要抓到她恐怕沒那麼容易。」
白跑一趟的陳錚也是有些惱火:
「是弟子操之過急了,應該等情報確定之後再行動手的,這下打草驚蛇,後面會更加麻煩。」
雷雲霆卻是勸慰道:
「無妨,她是白玉樓和善堂的主人,又在替血魄道執行某種計劃,總有露面的時候,回去將情報完善,下次一舉成擒就是。」
知道這件事急不得,陳錚只能一嘆:「師傅說的是」
半個時辰之後。
城中某處。
陰暗的地下空間中,陰宗南面無表情的盤坐於石台之上,聲音透著難以言喻的陰冷:
「他果然來找你了?」
白如煙,或者說是白龍臉色凝重的點點頭:
「不錯,不僅僅是陳錚一個人,他似乎還帶了一個同夥前來,只是身著夜行服未露形貌,不知是何人。
還好大人提前叮囑,否則我一時不察之下,可能真的要被此人擒去。」
「同夥.」
陰宗南面色冷硬:
「這個陳錚已經被停職,在靈丘郡能動用的人無非就是雷霆武道場的人,明知道我的存在還敢主動上門.那人難不成是雷雲霆?」
「很有可能。」
白如煙的聲音無比凝重:
「大人,必須要儘快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否則的話,我終日只能提心弔膽,躲躲藏藏,根本無法全心全力執行大人計劃。若是那些人追查更甚,順藤摸瓜發現線索,更是會徹底壞了大人的大計!」
「他們是在找死.」
陰宗南冷冷一笑:
「放心,這小子得意不了多久了,這件事一出,自然有人會料理他」
白如煙心中一動:
「您是說,郡守?不過這陳錚是接近鍊氣秘境的厲害人物,那雷雲霆更是靈丘郡武道名宿,貨真價實的武道大師,即便貴為郡守,似乎也」
「你太小看一郡之守了。」
陰宗南淡淡笑道:
「單單一個郡守,當然不算什麼,但是以歐陽繼的背景來歷就大為不同。兩個無背景根底的武道強者,在他眼中也不算什麼。歐陽繼對煉靈秘術一事比我還要看中。現在竟然有人不開眼的想要干擾破壞此事,他自然不會容許。
白龍,你再委屈上幾天,不要顯露行跡,以這位郡守的手段,想必很快便會處理掉這個麻煩。」
白龍點點頭,繼而皺眉道:
「不過大人,煉靈秘術若是成功煉製出血靈根,難道真的要先交給歐陽繼麼?此人絕非易予之輩,我們是不是要提前防備一下。」
「當然!」
陰宗南玩味笑道: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位郡守心底打著什麼主意本座再清楚不過了,等到血靈根煉製成功,到時候就要看誰手段更利了」
轉眼,一夜過去。
太陽照常升起。
府衙之中。
書案之後,剛剛接到消息歐陽繼將手中信箋捏成粉碎,臉色陰晴不定,冷聲斥道:
「無知豎子,不知死活!」
身旁,一個面色冷硬的貼身近衛立馬躬身:「大人,出了何事?」
「沒什麼。」
歐陽繼的臉色很快恢復如常,吩咐道:
「傳我命令,召監察司指揮使劉元明,來府衙!」
近衛立刻領命離去。
大約兩三刻鐘的功夫後,近衛去而復返,高聲唱喏:
「郡守大人,指揮使劉元明已帶到!」
歐陽繼點頭:「讓他進來!」
話音落下,劉元明的身影小跑著出現,然後三步並做兩步走入廳中,躬身行禮道:
「下官劉元明見過郡守大人,不知大人相召,所為何事?」
「不必多禮,坐吧。」
歐陽繼現身屏退了左右,然後道:
「方才本官接到線報,說是昨夜有賊人潛入德善堂圖謀不軌,被人給發現。此人窮凶極惡,逃離之前還故意放火燒屋,燒死了不少善堂收留的乞兒幫工,情況極為惡劣!」
劉元明大驚失色:
「竟有此事?下官剛剛到司里,還不知此情況!」
「那你現在知道了。」
歐陽繼冷冷道:
「德善堂,乃是本城萬千百姓民心所向的善地,卻遭此厄難。本官身為郡守,聽聞此消息是痛心疾首,我要你發動一切力量,去追查兇手,並且將其繩之以法,給萬眾一個交代!」
這明顯不是個好差事,劉元明臉皮抽動一下,嘴上卻是立馬答應道:
「下官必定竭盡全力,儘快將兇犯緝拿歸案!」
「很好。」
歐陽繼點點頭,慢條斯理道:
「德善堂那邊,據說留下了目擊證人,能幫助你儘快鎖定兇手,你可以去先去詢問一番。還有,之前副指揮使陳錚才搜查審問德善堂失敗,轉眼就發生了如此惡事,兩者之間是否有所關聯?
本官對此案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不管兇犯之前是何身份,有何功績,都嚴懲不貸,絕不姑息!」
這.什麼意思?
難道是要我.?
聽聞歐陽繼所言,劉元明頓時愣了一下,心中升起一個難以置信的想法。
歐陽繼卻是漠然盯著他:
「怎麼,難道你沒有聽懂本官的話麼?」
說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
說你不是,你就不是,是也不是!
劉元明心念電轉,連忙低下頭,咬牙應諾道:
「下官明白,必不讓大人失望!就是若是追查的兇犯修為實力強橫,監察司力量恐怕有所不足」
「不必擔心。」
見劉元明領會了自己的意思,歐陽繼微微一笑:
「拿我手令,除監察司外,刑捕司、防衛軍,乃至誅邪司,所有高手你皆可調動。必要時候甚至借用騰氏的力量,還有問題麼?」
確定了歐陽繼的意思,劉元明眼皮亂跳,心中叫苦,嘴上卻是道:
「沒問題了,下官這就去辦。」
說著,在歐陽繼微微頜首過後,他便行過一禮,便臉色凝重的匆匆離去。
身後,歐陽繼高居廟堂之上,低低一笑:
「本官能把你捧起,就能把你摔碎,陳錚啊陳錚,你會如何選擇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