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234~235 再度臨門,囚徒困境

  第161章 234~235 再度臨門,囚徒困境

  面對雷雲霆的質問,陳錚神情坦然,點了點頭:

  「不錯,就是我。」

  雷雲霆上下打量著陳錚,仿佛重新認識了他一番,目光變得格外凝重: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陳錚答道:

  「說來話長,我與此人在涼山縣才查案的過程中起了些衝突,而後來.」

  說著,他便把前因後果乃至對方所作所為大致敘述了一遍。

  只是將對方覬覦自己兵器的事隱去未談,之說雙方是在查案之中起了矛盾。

  武館館主應宗被凌遲的慘劇猶在耳畔,雷雲霆聽完以後,毫不懷疑,眼神震怒:

  「好一個喪心病狂、死有餘辜之徒,一點小小的爭端,竟然就敢謀害同僚,該殺!老五,這件事如此之大,你為何不早說?」

  陳錚半跪於地,低聲道:

  「弟子不敢在信上寫出這些,回來以後我仔細思量,弟子衝動之下犯下大錯,這件事知情者眾多,萬一事發必然牽連師父和武道場,心中實在愧疚,不敢再做隱瞞,還請師父責罰!」

  「你小子,倒是膽色過人。」

  然而,雷雲霆卻並無責怪之意,反而突然笑了起來:

  「那騰啟龍乖張跋扈,在靈丘郡里作惡多端,屬於死有餘辜。你殺了他非但不是錯,反而是替天行道!」

  「弟子也是逼不得已,當不得師父的誇獎。」

  雷雲霆的反應讓陳錚心中一動,主動道:

  「師父,這件事因我而起,雖然目前為止騰氏都沒有發現什麼端倪,但是參與者眾多,哪怕只有萬一的事發可能,也會牽連到武道場。弟子思來想去,您收我入門牆的事不宜公之於眾,甚至雖好撇清關係,以免日後.」

  雷雲霆眉頭皺起:

  「騰氏雖然勢大,但我雷雲霆也不是泥捏的,騰啟龍自己取死有道,死有餘辜,為師收伱為徒乃是大大的喜事,怎可因為如此就作廢?」

  陳錚倒是看的很開:

  「師父不要誤會,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只是避免牽連武道場未雨綢繆,做個樣子罷了。騰氏在靈丘郡深耕百年,勢力強大,武道場門徒弟子這麼多,我怎好讓他們受我連累?」

  雷雲霆目光微閃:

  「當時在場的那幾人,現在都在靈丘郡?」

  陳錚點頭:

  「是。其中巡察使李宏達,正在著手準備外調,遠離這個是非之地;我手下的四個,也聽從安排,打算不日就請辭離開這裡,舉家搬遷。

  不過畢竟事發沒有多久,他們全部離開恐怕會引起騰氏懷疑,所以還要等到風頭過去,再徐徐施為。」

  雷雲霆頓時頷首,沉吟道:

  「不錯,如此倒是避禍之舉,不過這段時間裡卻還存在風險,需要想辦法吸引騰氏的注意。」

  陳錚愣了一下,小心問道:「不知師父所說是什麼辦法?」

  雷雲霆卻是反問道:

  「那騰啟龍的身上,除了這枚雪蓮補心丹外,可還有其他能證明其身份的東西?他的兵器你是如何處理的?」

  陳錚如實相告:

  「他身上有丹藥、腰牌、金票,除了不記名的金票以外,其他東西都已經被銷毀,他的那把兵器則是被我獨自掩埋在了城外亂葬崗之中。」

  「亂葬崗?可還記得大體位置?」

  「記得。」

  「給你紙筆,畫出來!」

  陳錚隱隱明白了雷雲霆打算做什麼,當即老老實實上前,畫出了掩埋斷劍之所在。

  畫完之後,他試探性的問道:

  「師父,您這是打算.?」

  雷雲霆拿起地圖笑了笑:

  「這事你就不用管了,為師會想辦法讓騰氏無暇懷疑你們,你只需保證那幾個人守口如瓶、不露破綻就是。」

  眼前這位師父顯然是打算幫自己擦屁股,就是方法未知。陳錚滿心疑問,卻不好再多問,只能道:

  「弟子遵命。」

  雷雲霆將地圖還有雪蓮補心丹一併收好,拍了拍陳錚的肩膀,溫和道:

  「老五,不必擔心,為師絕不容許騰氏將你如何。還有這枚雪蓮補心丹,沒有你的話還不知道需要多少時間才能找到這等丹藥,為師替維新多謝你了,等過幾天,為師就將這味真丹交給他。」

  陳錚笑了笑:

  「這都是應該的,師父不必跟我客氣。」

  將實情告知雷雲霆後,陳錚心中像是卸下了一塊石頭,頓時輕鬆不少。

  第二天,他沒有摸魚,而是來到了監察司點卯。

  臨近年關,還有香火祀這般重大的節日,司里比起往日要稍顯繁忙一些,除了指揮使劉元明和沈立、李宏達以外,其他幾個巡察使都帶人外出,不見蹤影。

  問候了一下劉元明後,見到陳錚的李宏達便湊了過來,一同到一無人角落。

  「怎麼樣?」

  陳錚先開口問道:

  「你申請調任的事,有著落了嗎?」

  李宏達警惕的在周圍望了望,才頗為肉痛的低聲道:

  「還好,使了些金票,算是有了些眉目,再運作運作,年後應該就能走了。」

  陳錚又問:「打算去哪?」

  李宏達嘆了口氣:

  「想去龍淵州城,不過不一定能去成,不過不管去哪,只要不在騰氏的眼皮子底下就行。到時候把我那兩個隨從一併帶上,我們三個現在連酒都不敢喝,生怕酒後失言,離開了這裡就不用擔驚受怕的了。」

  陳錚點點頭:

  「這樣也好,只要再忍耐幾個月,應該就能放心無虞了。」

  李宏達面露苦笑:

  「希望吧,我聽說騰氏這段時間跟瘋了一樣,靈丘郡乃至周邊各縣到處都是他們的人,甚至還開出了萬金的懸賞,搞得我都想提著自己的腦袋領賞了。」

  陳錚搖頭失笑:

  「你別說,就連我也想。一萬金銖,騰氏還真是大手筆。」

  一萬金銖,變換成資源足夠一個普通人修煉到換血三次所需,一家三口正常花銷,三輩子也花不完。

  如此價錢拿出來,就為買三個死人的消息,著實財大氣粗。

  「也不知道,這騰氏什麼時候才能徹底停歇。」

  李宏達唉聲嘆氣:

  「回來以後每晚我都睡不安穩,總覺得.」

  話音未落。

  校場邊,突然一陣嘈雜聲音傳來,兩人回頭望去,便見一道熟悉的威嚴身影,率眾龍行虎步的走來。

  正是他們在涼山縣時相處過一段時間的騰氏二長老,騰辰江!

  聽到動靜,劉元明也從正廳之中迎了出來,頗為驚異的道:

  「騰長老,不知閣下蒞臨我這監察司,有何貴幹?」

  一向姿態傲然的騰辰江,竟然難得的向劉元明回了一禮,開門見山道:

  「劉指揮使,老夫有個不情之請,想請李巡察、陳巡察還有當日在場的幾個官差,一同到我騰氏府上一敘。」

  劉元明聞言,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騰長老,你這是何意,難不成你們騰氏還懷疑我這些屬下?在涼山縣時,你們就已經質詢過多次,為何現在又來?他們一個二個都是府衙官差,豈有被你們隨意審問的道理?」

  此刻走過來的李宏達和陳錚兩人也是心中微驚,卻見騰辰江神情淡淡的目光看來:

  「劉指揮使,啟龍久尋不到,我受家主之令,再向他們詢問一番細節而已,我已經向郡守閣下說明過,得到了他許可,劉指揮使可否行個方便?」

  話說到這個份上,不行也得行,劉元明臉色陰晴不定,半晌才轉過臉來:

  「既然郡守大人都已經許可,那我也無話可說,陳錚,李宏達,你們去一趟吧。」

  陳錚和李宏達對視一眼:

  「好,我們去叫其他幾人。」

  說著,他們便去把柴鐵峰常青等幾個也在場的屬下喚來,跟著對方出了監察司。

  到了司外,足足十輛華貴馬車已經在等候,如此大的陣仗,令常青等人面面相覷,心中不安。

  隨後眾人被分割開來,一人登上一輛,前往騰氏所在。

  也就是一兩刻鐘的功夫,馬車停靠,眾人走下馬車,在幾個騰氏武師的帶領下,從側門走入騰氏府邸。

  騰氏宅邸宛如深宮大院,飛檐斗角,曲徑通幽,假山假湖一應俱全,氣象不凡。

  期間,陳錚目光幽深,四下環顧,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過其他人沒有一個有欣賞的心思,不多時,眾人就分別被領到幾個幽靜的偏院之中,並且各自都被單獨請入到了不同的房間。

  陳錚被帶到的房間,那是一處擺設雅致的大屋,雖然看上去無人居住,但是裡面卻是纖塵不染,顯然早晚都有人打掃。

  而被領進這間屋子之後,帶路的兩個武師就返身出屋,將門管好,並且把守在門外。

  陳錚好像個沒事人一般的在椅子上坐下,閉目養神起來。

  毫無疑問,這一次騰氏再次找上門來,並非發現了什麼端倪。

  否則的話以騰氏的風格,恐怕就不是光明正大的邀請,而是私底下直接擒拿,嚴刑拷打了。

  而這一次的審問,如果成功通過,後續騰氏應該便不會再懷疑他們。

  前提是,其他人都能成功應付過去。

  就這樣,在目光閃爍之中,陳錚默默等待起來。

  然而,隨著時間過去,屋外始終寂靜一片,無人來找他詢問。

  只有屋頂天窗、門窗外,時不時傳來窺探的目光,他也故作不知。

  就這樣,等待了差不多近一個時辰都無人前來,陳錚眼睛頓時眯起,露出玩味的笑容:

  「這是在玩囚徒困境?有點意思.」

  與此同時。

  一處庭院之中。

  幾道身影趕赴而至,躬身而立,花園中的騰辰江負手而立,頭也不回的道:

  「他們幾個表現如何?」

  幾個武師沉聲道:「有緊張的,有煩躁的,觀察下來基本都是正常反應,無法判斷有沒有問題。」

  騰辰江點點頭,道:「好,晾了這麼久也差不多了,開始吧。」

  領頭的武師躬身應諾:「是,屬下這就去。」

  「等等!」

  然而騰辰江卻突然邁步,向著軟禁幾個的別院走去:

  「老夫親自來吧,先從那幾個普通的衙役開始。」

  說著,領頭的武師頓時會意,立刻帶著對方步入庭院,來到一處大屋之前,推門而入。

  「常青,你的事發了!」

  呼啦一聲,屋門大開,領頭武師龍行虎步的走入,目光銳利如刀,直直刺入常青的心中:

  「其他人都已經招供,你還不老實交代!」

  常青觸電一般的站了起來,滿臉都是茫然:

  「招,招供?他們招供什麼了?」

  領頭武師漠然而立,淡淡道:

  「你們所犯之罪,罪該萬死,念在你們這幾人不是主謀的份上,現在和盤托出,道出實情,我家長老可以騰氏聲譽擔保,饒你死罪!」

  常青嚇了一跳:

  「騰,騰長老,他到底在說什麼?什麼主謀,什麼死罪!?」

  騰辰江眯起眼睛,審視著對方:

  「不願意交代是麼?其他幾個裡面已經有人坦白,既然不願意把握,那你便永遠沒有機會了。」

  領頭武師陰冷道:

  「最後五息時間,要麼坦白從寬,要麼死無葬身之地,你自己選吧!」

  「一!」

  「二!」

  「三」

  然而常青卻是哭喪著臉:

  「騰長老,到底要我交代什麼,在下,在下實在不知啊!」

  「很好.」

  五息過去,見此狀況,騰辰江面無表情,也沒有多說,轉身便走出了房間:

  「下一個。」

  領頭的武師也不顧常青,立刻跟上,前去審問下一個目標。

  而等他們走後。

  房間裡,方才滿臉鬱憤冤屈的常青,表情卻是緩緩收了起來,眼神里多少帶了些心有餘悸:

  「還真讓陳大人猜中了,這就是那勞什子囚徒困境.?」

  干下那樁事情以後,他們這些人上了賊船,日日夜夜都擔心會被騰氏發現,惶恐之下早就群策群力,不光是統一口徑,還將日後遭遇的各種審問手段全部列舉出來,並且提前做好心理和應對的準備。

  其中就包含了陳錚提出的手段之一,便是可能被騰氏的人分化囚禁,並且訛詐逼問,一旦有一人露出異樣,全體便會遭遇滅頂之災。

  為了應對這種情況,在陳錚的安排下他們早就聚集在一起演練過多次,身為監察司差役,本身對各種嚴酷的審問手段也十分了解,現在應對起來也算是信手拈來。

  如果說事發剛剛沒幾天,若是遇到這樣的逼問,在惶恐之下露出破綻倒有可能;

  這經歷過一個月的心理準備若還能被人詐出端倪,不如上吊自殺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