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212~213 說你是，你就是！
「好官？」
然而騰啟龍聞言，卻是面泛冷笑：
「知人知面不知心，治理這小小的地盤，有點功績也說明不了什麼。關鍵我們剛來涼山縣赴完宴就中了蠱，又該怎麼解釋？」
王青山強辯道：
「現在還無法確定我們就是在宴席上中的蠱，而且就算是，也有可能是酒樓方面出了問題，和歐縣令未必有關
這段時間裡，王青山在調查方面也算是盡忠職守，鞠躬盡瘁，李宏達再次打起圓場：
「王捕頭稍安勿躁，沒有人懷疑歐縣令。說不定是那幕後黑手在縣衙安插了眼線，等待會服了藥，我們便去那間酒樓調查一番，看看有無線索。」
王青山嘆了一口氣：「也只能如此了。」
一旁的陳錚目光閃動，沒有說話。
這一次，他倒難得和騰啟龍達成了共識。
最可疑的對象，還是歐書桓，或者是其身邊親信。
他們這些人來到涼山縣最先得知的人就是歐書桓，接風宴也是其親信所安排。
幕後黑手下手如此之快，和這些人必然脫不了關係。
只是到底是歐書桓本人，還是其他親信，還有待調查確認。
就這樣，一時之間，眾人無心交談，全都沉默下來，心思各異。
而過了近半個時辰之後。
便有一個醫館學徒跑出來，向眾人喚道：
「各位大人，胡先生已將藥煎好，請各位移步後院藥房！」
心脈部位潛伏著蠱蟲，任誰都難以忍受，一行人聞言，快步來到後院的藥房。
就見到不大不小的藥房之中，胡神醫已將湯藥煎好，並且用紗布過濾，倒入幾個備好的碗中。
看到眾人到來，他擦了擦汗，放下煎藥的砂鍋，道：
「各位，藥已經煎好，每人一碗趁熱喝了吧。這驅蠱湯需要連服七天，每天三次。七天以後，我便可以幫各位動手祛除蠱蟲了。」
濃烈的藥氣瀰漫，李宏達等人紛紛上前，行禮道：
「多謝胡神醫，您受累了。」
說著，他便上前，挨個端起藥碗分發給眾人。
陳錚也接過一碗。
同時，腦海中皇天玉牒嗡然一震，傳來反饋：
【血蠱蘊靈湯】
位階：凡
說明：《血蠱真靈經》秘傳蠱方。以蠱母汁液、陰蛇草、麻雲果外加多味補藥熬練而成的湯藥，作用為麻痹神經，刺激氣血，加速血靈蠱蟲的發育，中蠱者連續多次服用可大大縮短蠱蟲成熟周期，乃是以人養蠱之方。
可敕封/不可奉祀
嗯？
來自皇天玉牒的訊息自心間流淌而過，陳錚瞳孔驟然一縮，心中泛起浪濤。
他猛然抬頭：
「等等，先別喝！」
他的這一聲提醒，讓正要將湯藥喝下的眾人一驚。
就連正準備離開的胡神醫，也愕然轉過身來，目光看來：
「陳巡察，怎麼了？」
陳錚直直盯著他：「胡神醫，這藥可是你親自熬製，沒有其他人碰過？」
胡神醫神情不變，笑道：
「陳巡察莫不是擔心我這醫館裡也有人暗中下蠱？放心，這驅蠱湯都是我親手煎煮，沒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偷梁換柱。」
「是麼？那我明白了.」
一瞬間，所有的線索在腦海中都串聯了起來，陳錚眼帘低垂，然後突然將湯藥當著對方的面，倒在了地上。
看著他如此舉動，眾人皆驚，一旁的李宏達和王長青變了臉色：
「陳巡察，你這是何意！」
「這驅蠱湯乃是胡神醫辛苦熬製，你豈可如此？」
包括胡神醫，也滿是愕然和震驚的看著陳錚：
「陳巡察此舉何意，莫非是對在下有什麼不滿？」
陳錚卻是看著他，笑了起來：
「胡神醫，伱給我們熬製的這碗湯藥，應該不叫驅蠱湯，而叫養蠱湯才對吧？我說那幕後黑手為什麼再也沒有現身，原來罪魁禍首一直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裝成神醫，明面上給人治病驅蠱，實際上借人身灌湯藥來養蠱？」
寥寥幾句話，裡面包含的內容非同小可，聞言的眾人無不面露匪夷所思之色。
胡神醫也是臉色數變，驚怒道：
「陳巡察，什麼養蠱湯，你在說什麼？你難不成以為是我在縣中散布的蠱蟲？」
「是啊，陳巡察你是不是搞錯了！」
李宏達、王長青這兩個從蠱情一開始就和胡神醫朝夕相處的人，在極度的驚疑當中忍不住的上前：
「胡神醫這近一個月來，控制蠱情，取出邪蠱，醫治上百中蠱之人，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他怎麼可能是幕後黑手？」
陳錚卻是嘿然笑道：
「你們是燈下黑自然不覺得。但是仔細想想，恰好涼山縣爆發邪蠱，恰好整個縣城的大夫束手無策，又恰好初來乍到的胡神醫卻能醫治邪蠱，怎麼如此之巧？
我想，你之所以化身胡神醫，給人看診驅蠱，為的就是以人身養蠱，並且方便自己隨時控制取蠱吧？畢竟名聲傳出，所有中蠱者都會來你這裡求醫，他們身上的蠱蟲發育本需要更長時間，但是以這養蠱湯每日澆灌，邪蠱發育便更加迅速，直到徹底成熟之後再被你取出，以作他用，還不會引人懷疑，對麼？」
陳錚敘述之中，每說一句，在場人臉色就變化一下。
這番推測雖然驚悚，但是也算順理成章，而且頗有幾分道理。
唯一的問題就是，便是陳錚是如何辨認出來他們手裡的湯藥不是驅蠱湯，而是養蠱湯的？
「胡說八道！」
而此刻，胡神醫同樣臉色鐵青，顯得極其憤怒：
「什麼養蠱湯，陳巡察莫不是得了什麼癔症？我這湯藥這些時日救治了多少人，你又不通藥理，豈敢妄言。我胡洪賢不求名，不求利，來涼山縣治病救人乃是巧合，豈容你如此詆毀？你如此污衊，又是何居心！」
李宏達、王長青等人也都是面露疑色的看著陳錚：
「陳巡察，胡神醫所說沒錯，你怎麼知道這湯藥是養蠱湯的？」
「胡神醫乃是千百病患的救星，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有什麼證據證明？」
陳錚頓時擰起眉頭：
「證據暫時沒有，不過我也通曉一些藥理，可以保證這碗湯藥絕對不是什麼驅蠱湯！」
皇天玉牒乃是他最大的秘密，他不可能公之於眾。
如此一來要解釋他是怎麼得知湯藥具體成分的，確實是個問題。
「豈有此理！」
果不其然，聽了陳錚毫無說服力的解釋，胡神醫宛如受了莫大的委屈，頓時怒聲喝道：
「沒有絲毫證據，就可以空口白牙的污衊？陳巡察，在下本來還以為你是個人物，卻不想是個不分青紅皂白的酷吏！
你莫不是遲遲找不到幕後黑手，就打算把我當做替罪羊！？我胡洪賢絕不可能讓你順遂如意。這蠱病不治了，我這就出去公之於眾，讓外面所有的百姓來評評理！」
說著，他便冷冷甩袖，轉身欲走。
「被拆穿了身份還想跑？」
而同一時間，陳錚卻是豁然冷笑，懶得再廢話：
「說你是，你就是！給我留下！」
轟！
下一瞬，後院地皮好似震顫了一下，陳錚一步跨出，五指舒張，瞬息便掀起鋪天蓋地的勁風，直奔胡洪賢的脖頸，勢頭之猛之惡，讓李宏達、王青山等人完全來不及反應！
竟然是一言不合，直接動手！
這一擒拿，狂烈如雷霆，並且沒有絲毫留手，
就在李宏達等人大驚失色，以為身為文弱大夫的胡洪賢將要傷在陳錚手下時，卻不想——
唰！
勁風狂涌而過，就在陳錚大手即將抓在胡洪賢脖頸之時，對方身形卻在電光石火之間鬼魅一閃，出現在了數丈之外！
咚！
如同戰鼓擂動的巨大聲響一爆，雖然對方身法詭異，陳錚卻是毫無停頓，腳下踏罡步斗，身如星辰流轉，瞬息緊追而至，更為兇猛的一拳轟出。
這一下轟擊罡氣爆震，兇猛無比，手臂筋肉彈抖震盪，爆出一連串的轟隆隆的悶雷罡音，而且快如閃電，似乎下一瞬就將胡洪賢的身軀打穿！
然而千鈞一髮之際，胡洪賢卻是臉色冰冷，瞬間返身，手捏詭異印法，一印轟出！
轟！
一聲劇烈的爆響，狂暴的氣勁逸散出來，兩人腳下夯實的地面猛然爆炸裂，而在氣流的爆炸和狂嘯聲中，陳錚也身形劇震，難以維持住身形，不由自主的向後連退。
而以他如今強悍力量，對面硬接他一拳的胡洪賢卻僅僅退了一步，就止住身形，漠然的看向他。
眼見一向以儒雅溫和示人的胡神醫，竟然擁有如此高明的武道實力，一開始並不相信其就是幕後黑手的眾人臉色狂變！
而此刻，陳錚也一下止住退勢，盯著對方：
「怎麼，終於不裝了？」
方才這一下交手，他立刻就大致摸清楚了對方的修為實力，比自己只高不低。
自己現在已經堪比三次換血，那麼對方就起碼是三次換血，血如重鉛，而且是三次換血大成甚至是圓滿的程度！
否則不可能一招之下，反倒讓自己落了些許下風。
「好好好，你好的很.」
而這一刻的胡洪賢，治病救人時溫和慈悲的神情不在，已經變得極度的陰冷、森然以及震怒。
他宛如看著一具屍體一般盯著陳錚，發出沙啞的聲音：
「想不到，本座在這涼山縣將近一個月都無人識破，卻被你這麼一個剛來沒多久的鷹犬認了出來，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麼發現的？」
此話一出，無疑徹底坐實了陳錚的猜測，受了矇騙的眾人無不是臉色鐵青。
尤其是對其最為尊重和崇敬的王青山，更是驚怒交加：
「胡神醫，真的是你！？」
「什麼狗屁胡神醫！」
本來一直看戲的騰啟龍也感到自己被愚弄，滿臉厲色道：
「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牛鬼蛇神，敢自稱本座，還堂而皇之的暗算我等，以人養蠱，真是狗膽包天！」
後院之中，一下被眾人包圍，胡洪賢不為所動仿佛毫不在意，只是盯著陳錚：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怎麼發現的？」
對方實力雖強些許，陳錚卻也渾然無懼，哂笑道：
「這你就不用管了，我也通曉些藥理，知道你那湯藥必然有問題。」
胡洪賢森然道：
「不可能！無論血靈蠱還是蘊靈方，都乃是本座傳承真經之秘，這邊荒一帶無人見識過，你怎麼會知道？」
「哦？」
陳錚眉頭一挑：
「這麼說來，你是從其他州域來的？你在縣衙應該還有同夥吧，不然我們也不會第一天就中了蠱，他又是誰？」
胡洪賢大半的主意力都放在陳錚身上，眼神之中儘是被壞了好事的怒色，如冰渣般道：
「是又如何？一個小小的府衙鷹犬，竟然敢壞我大計，今日饒不了你！」
噼啪！
話音未落，空氣中驚雷急爆，胡洪賢眼眸中泛起暗紅色的鬼火，身影猛然撲出，大袖之中陡然幽光疾閃，好似一條暗紅色的毒龍從袖中飛射出來了一般，在撕裂空氣的尖嘯聲中直奔陳錚頭顱！
那赫然是一條長近三尺，宛如脊骨一般的邪異長鐧！
長鐧如同毒蟒，抽來之時空氣如鏡面炸裂，凶戾刁鑽難以用言語形容。
哪怕如今赤銅身已經成就，陳錚也不願以身軀硬接，不閃不避，豁然踏步、躬身、拔刀，一瞬間雪亮的刀光就宛如狂風暴雨，席捲而出！
鐺鐺鐺鐺鐺鐺！
暴烈的鐧影和暴風似的刀光猛烈交擊，發出一連串急促的巨響。
陳錚雖然修為不如，但卻以隕星斬月刀的兵器之利，外加和天意四象刀和天星踏斗步，與之旗鼓相當。
而激烈的戰鬥瞬間爆發，李宏達、王青山等人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紛紛拔刀厲喝殺出，圍攻而上。
只有騰啟龍，似乎不屑於和三人一同圍攻，只是冷冷的按劍站立原地，封鎖胡洪賢可能會逃走的方向。
只一瞬間，不大的後院之中，人影急促交錯碰撞，餘波使得磚石炸裂牆面崩塌，場面變得激烈無比。
不過，劇烈的刀光劍影、氣勁炸鳴之中，見到作為主力的陳錚展現出非一般的實力，他眼神陰沉，心中暗驚：
「這泥腿子，居然有這般實力？」
「還有，他手上的那把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