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210~211 驚悚的猜測
發現心脈部位的異常,陳錚神情頓時凍結成霜。
這幾天裡,他們吃喝基本都是獨自解決,飲水方面更是反覆燒煮數次才會飲用。
如此情況,怎麼可能莫名其妙中蠱?
心緒劇烈翻騰之間,他豁然推門而出,徑直前往李宏達的住處。
李宏達是在驛館落的腳,離這裡也就隔了兩條街。
陳錚找來的時候他還未曾休息,開門將人迎進來後,不由好奇問道:
「怎麼了陳巡察,你有何事?」
陳錚開門見山,沉聲道:
「我中蠱了。」
李宏達猛然一驚:
「中蠱了?怎麼可能?」
陳錚盯著他:
「千真萬確,我修持功法相對敏感,氣血搬運之時能感覺到胸口心脈附近有所異常,根據胡神醫所說特徵,極大可能便是中了邪蠱。」
「這」
李宏達臉色劇烈變化,似乎難以置信:
「這些時日我們大部分吃喝都在一起,飲水也是反覆燒煮,按理來說不可能會中蠱,那蟲卵到底是」
說著,他後知後覺猛然一摸胸口,驚悚道:
「莫非,我們都中蠱了?!」
仔細觀察著對方的每一個反應,陳錚緩緩道:
「有可能,李巡察可靜坐調息,搬運氣血,流通心脈,仔細感知感知。」
李宏達臉色鐵青,顧不上找地方,立刻在驛館院中席地而坐,閉目感知起來。
而片刻的功夫之後,他的臉色就變得十分難看:
「氣血經過心脈之時,似乎的確有所異常,只是極其輕微,如果不是你提醒幾乎感覺不出來這種程度應該是蠱蟲剛剛發育,該死,到底是什麼時候?」
陳錚無法確定此人說的話是真是假,低沉道:
「去醫院,看看其他人!」
說著轉身直奔醫館。
李宏達也鐵青著臉,緊跟而上。
片刻之後,兩人就面如霜凍般的來到醫館。
此刻,除了駐守在這裡的柴鐵峰常青等四人外,王長青正好帶著兩個衙役在醫館幫忙,見到兩人頓時奇道:
「兩位怎麼又來醫館了?」
自己等人中蠱之事太過詭異,李宏達遲疑一下,低聲道:
「王捕頭,我和陳巡察似乎中蠱了,緣由未知。」
「什麼,中蠱?」
不管是四個屬下,還是王青山,聞言神情登時一變,也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這,這怎麼會?」
「雖然離奇,但事實便是如此。」
中蠱之後,陳錚對所有人都產生了懷疑和防備,他不動神色的看著王長青:
「我也是今天才發現胸口心脈部位在氣血搬運之時有所異常的,應該是邪蠱發育到了一定程度。」
柴鐵峰常青等人神情緊張,摸著胸口道:
「陳大人都中了,我們會不會也中了?」
同樣的顧慮也在王長青眼中浮現,立刻道:
「快,去找胡神醫看看!」
別無二話,眾人便一起去找到了正在醫館最裡面的一間病房忙碌著的胡神醫。
此刻的胡神醫剛剛成功將一名骨瘦如柴的中蠱者救治成功,見到面色沉重、聯袂而來的眾人,不由奇道:
「幾位,出了什麼事?」
李宏達立刻上前,沉聲道:
「胡神醫,我和陳巡察似乎中蠱了,能否給我們診治一番?」
「你們兩個中蠱了?」
胡神醫明顯也有些吃驚,目光從兩人身上掃過:
「怎麼中的,莫非沒有聽我的囑咐,喝了生水?」
陳錚盯著對方,搖搖頭:
「沒有,我們喝的水,都是反覆煮沸多次的,應該不是水源的問題。」
「那是怎麼中的蠱?」
胡神醫皺起眉頭:
「兩位請坐,我來為伱們診斷一番。」
陳錚和李宏達兩人當即在牆邊椅子上坐下,胡神醫則是挨個來到兩人身前把脈,並且點燃一支焚香,置於兩人鼻下,並且以一種類似聽診器般的器具至於兩人胸膛,側耳傾聽。
異香撲鼻,聞之令人血液加速。
陳錚明顯感覺到心脈附近的麻癢之感明顯了些許,連同一旁的李宏達也更為明顯的感覺到胸膛之間的異樣,臉色也不由變化起來。
這一番診斷之後,胡神醫凝重的抬起頭:
「你們兩人的確是中蠱了,根據邪蠱的發育狀況來看,中蠱的時間不長,也就幾天的功夫。」
確定狀況,陳錚反而冷靜非常,起身道:
「勞煩胡神醫,再為我這幾個屬下,還有王捕頭他們診斷一下,看他們是不是也中蠱了。」
胡神醫點點頭,其他人立刻一臉緊張的挨個坐下,也接受了同樣的診斷。
結果,就是胡神醫神情變得越來越嚴峻,等到將王青山也診斷過後,他忍不住吃驚道:
「怎麼回事,你們怎麼幾乎都中了蠱?」
此言一出,除陳錚以外,眾人皆是大驚失色。
陳錚沉聲問道:「胡神醫,在場所有人都中了麼?」
胡神醫指了指王長青身後的兩個差役,嘆道:
「除了他們兩個脈相還算正常,你們其他人全部都是中蠱之相。」
「這是怎麼回事?」
未能倖免的王青山又驚又怒:
「可,可是我平日吃喝也是極為注意,從未引用過生水。從蠱情爆發到現在已近一個月,我怎們怎會突然中蠱?」
李宏達也是澀聲道:「難道,是那幕後黑手注意到了我們,暗中給我們下蠱?」
這個猜測合情合理,陳錚卻是開口問道:
「胡神醫,能否斷定我們中蠱已有多長時間?」
胡神醫凝重道:
「人人體質皆不相同,不過你們中的邪蠱明顯是剛剛開始萌發,時間大概也就在這三到七天之間。」
三到七天
算上今天,陳錚來這涼山縣也不過才五天而已。
也就是說他們來這裡沒兩天,就中了蠱!
眾人此刻都是臉色難看,不過如此壓抑氛圍中,胡神醫卻是出聲寬慰道:
「各位不必擔心,現在驅蠱之術已經得到突破,以我所熬製湯藥連續灌服五到七日,再以金針刺穴輔佐,這蠱蟲自會被驅除,所付代價最多就是精氣虧損些許,不會有什麼過大的影響。」
眾人聞言,神情這才緩和了些許,紛紛感激道:
「多謝,多謝胡神醫!」
「多虧有您坐鎮,否則我們」
胡神醫擺擺手,嘆息一聲:
「無需感謝,這是我分內之事,各位先自便,我這就去熬製湯藥。」
眾人再度以禮相謝,陳錚從頭到尾卻是眉頭緊鎖。
胡神醫走後,李宏達長出一口氣,憤憤道:
「好端端的,我等居然會全部身中邪蠱,簡直豈有此理,那幕後黑手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王長青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中蠱時間也就三到七日,也就是在陳巡察他們來了以後,幕後黑手才進行了暗算。問題在於我等吃喝十分小心,對方在哪裡,如何下的蠱?」
在場有一個算一個,此刻都是都是滿心驚疑。
陳錚身邊,常青卻是猶疑道:
「各位,我們這幾日駐守,偶爾會飲用這醫館的水,會不會?」
知道涼山縣蠱情嚴重,幕後黑手未曾揪出,所以他們平日裡吃飯都是自行解決,而且格外小心。
不過每天都在醫館駐守,偶爾也會自己燒水飲用。
李宏達皺眉道:「但是在醫館飲用的水,我們也是反覆燒煮過的,除非」
王青山驚悚道:「除非,那幕後黑手,就潛伏在這醫館之中,伺機下手!?」
另一個沒有中蠱,看著頗為機靈的差役,卻是小心翼翼的道:
「可是王哥,那幕後黑手如果就潛伏在醫館的話,為什麼不乾脆把壞了他好事的胡神醫殺了,反而對你們下手?」
這個問題讓王青山頓時啞然,無言以對。
猜測和推斷進入了死胡同,眾人頓時面面相覷,沉默下來。
而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陳錚,卻是緩緩開口道:
「不用猜了,有一個辦法可以判斷,我們身上的蠱到底是在醫館中的,還是在其他地方中的。」
李宏達迫不及待問道:
「陳巡察,什麼辦法?」
「騰啟龍!」
陳錚言簡意賅:
「我,李巡察、王捕頭,全部都是負責此案之人,那幕後黑手針對的就是我們這一行人,甚至包括騰啟龍。但騰啟龍從一開始就並未和我等一同行動,所以看他是否中蠱,便有助於判斷我們到底是在何處中的暗算。」
「好辦法!」
知道陳錚和騰啟龍不對付,李宏達果斷非常:
「各位稍等,我這就去找他!」
話音未落,他便匆匆外出離去。
眾人神思不屬,也無心再商議,就來到庭院一角,默默等待起來。
而等到一刻多鐘以後。
醫館後門突然大開,便見李宏達,還有一臉冰冷之色的騰啟龍,帶著手下隨從邁步走了進來。
「陳巡察,情況有些不妙。」
李宏達快步上前,臉色嚴峻:
「根據的你法子搬運氣血感知,騰巡察似乎也中蠱了!」
騰啟龍走來,目光環顧眾人,本來還算英武的臉上儘是冰冷到極點的煞氣和怒火:
「陰溝里的臭老鼠,竟然膽敢暗算本公子,若是把他揪出來,我定要把他扒皮植草,凌遲處死!」
陳錚掃他一眼,淡淡道:
「想把他怎麼樣,也得先把人抓到再說,你確定你也中了蠱麼?」
「當然確定,不然本公子豈會來這裡?」
騰啟龍顯然也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會莫名其妙的中了暗算,惱怒道:
「那位胡神醫何在?」
眾人當即帶著騰啟龍等人找到了正在熬藥的胡神醫,並且請其為騰啟龍及四個手下進行診斷。
然而結果卻是他和四個隨從,全部身中邪蠱!
而且中蠱的程度,也和其他人一樣,都是邪蠱剛剛萌發的狀態。
這個結果,令眾人無不色變。
在騰啟龍極度難看的臉色中,陳錚示意眾人,告別胡神醫後來到庭院一角。
李宏達一臉凜然的道:
「騰巡察明明沒有來到過醫館,卻依舊中了邪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幕後黑手何來如此本事,暗算我們這麼多人,還讓我等後知後覺?」
王青山卻是看向騰啟龍:「騰巡察,你這幾天的吃喝飲食方面,都是誰負責的?」
騰啟龍冷冷道:「都是我的兩個侍女,飲食方面我一般不會吃外面的東西。」
李宏達愁眉緊鎖:「那就怪了那幕後黑手是如何讓我同時中蠱的?」
這時,陳錚突然緩緩開口道:
「各位似乎忘了,有一個地方我們幾天前同時出入過,而且當時所用酒菜,也完全是由別人準備的。」
一石瞬間激起千層浪。
頃刻間,騰啟龍、李宏達、王青山眼神微震:
「你是說,歐縣令的宴席!?」
的確。
以中蠱程度推算,他們幾人可以說是同一天中的蠱。
而這段時間裡,幾人同時出現吃喝的場合只有一個。
那就是陳錚和騰啟龍初到涼山縣的那一天,歐書桓所設的接風宴!
李宏達眼皮狂跳:
「那,是那幕後黑手第一時間就得知了消息,潛伏在那酒樓中對我們施以暗算,還是說.」
他後面的猜測沒有說出口。
但每個人都是臉色連變,知道後面要說的是什麼。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無疑令人驚悚。一旁的王青山卻是臉色難看,語氣激烈道:
「難道你還懷疑是歐縣令暗算我們?不可能!」
不僅僅是他,身後兩個差役也都是接連驚疑出聲:
「各位大人,這件事,不可能和歐縣令有關!」
「歐縣令雖然年輕,卻是個難得的好官,縣眾百姓誰人不知,他怎麼可能和荼毒四方的邪蠱扯上關係!?」
見三人反應激烈,陳錚眯起眼睛:
「王捕頭不要著急,沒有人說這件事就和歐縣令有關。你經常查案子應該清楚斷案之中要把各種可能性考慮進去,可對?」
王捕頭也努力平靜心情,苦笑道:
「陳巡察說的是,我有些激動了。各位有所不知,歐縣令其實也是大族子弟出身,只是身世較為坎坷,所以才來這偏遠的涼山縣做了個小小縣令。不過他雖然年輕,卻是飽讀詩書,將縣城治理的井井有條。
以往涼山縣的冬天被凍死餓死的人恐怕都要過千,歐縣令治理的這兩三年,每天冬天凍餓而死的人肉眼可見的在減少。所以在我等眼中,歐縣令絕對算是一個有能力有抱負的好官,說他以邪蠱暗算我等,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