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空鯨

  「這個世界嗎,大概就是從我們開始捕殺空鯨的時候開始墮落的吧。」

  老人嘆了口氣,說起了兩百年前。

  那時候,大地上存在一種奇特的生靈,那就是空鯨,它們與海里的鯨魚一樣,只不過鰭翼更大了一些。

  名字帶著空字,一方面是因為空鯨的聲音空靈,聽起來十分悅耳。

  也一方面是因為它們屬於天空與大海。

  「那時候,我們還是使用火爐鍛造鐵器,使用冷兵器作戰。」

  如果沒有那場變故的話,他也不知道人類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那時候,人類當中出了一個英雄,能夠沐浴火焰而不死。

  那是已經逝去的超凡絕唱,是整個世界陷入神秘低迷的最後斜陽。

  他殺死了一頭空鯨,並點燃了它。

  「那火啊,在落陽山上燃燒了三個月,整晚整晚的亮著,就像是太陽掉在了地上。」

  「然後,就有人想到,如果可以用來燒水的話,那得燒多久啊。」

  「所以,世界上出現了蒸汽機,沒錯,最初的燃料,是使用空鯨的油脂。」

  老人翻開了書,露出了那個畫在書本上白肚子黑皮膚的天地精靈。

  那個曾經自由翱翔在天際與山間的精靈,化為了書冊上不動的溫涼圖案。

  「曾經的時候,空鯨的數量還不少,很多地方都有它們的目擊事件。」

  「但是隨著幾十年上百年的捕殺,空鯨的數量已經越來越少了,直到這最近幾十年,連聽聞空鯨的消息都沒了。」

  老人神色有些暗淡,將那些畫著記錄著空鯨目擊的事件信息都翻過去。

  雷文行走在書架之中,看著這些古老的書籍,然後在第二排的斜縫裡向後面望。

  這裡,沒有那個老者一般的身影。

  這是一個儀式,一個簡單但不為人知的見神儀式,通過這個縫隙,可以在一個擁有足夠歷史沉澱的圖書館中得到窺見知識三神的可能。

  知識三神,分別是學者之神,書籍之神,知識與智慧之神,這是三位執掌書籍與知識的古神。

  看來祂們在這個世界已經徹底隕落了,歸來的跡象都還一分都無。

  「後來,他們改良的蒸汽火爐,造出了什麼都能燃燒的鍋爐,不管是泥巴還是石頭,或者木頭,什麼都可以燒。」

  老人諷刺的一笑,是啊,什麼都可以燒,他們明明可以燒炭,卻殺死了所有的空鯨。

  「然後,災難就出現了,有人在鍋爐旁邊聽見了莫名的聲音,有人在正立的半黑半明牆角下看見了不知名生物在行走。」

  「有人看見了行走世間的黑貓,殺死了一整棟房間裡的上百隻老鼠,有人在下水道的蒸汽管道上發現了被燙乾的扭曲屍體。」

  「起初,我們並不在意,後來,我們才知道,那是召喚惡魔的特殊儀式,於是,惡魔們出現了。」

  雷文翻開書,看著上面記錄的各項怪異事件,看著那些大大小小的事件記錄,看著關於歷史的大概概括。

  蒸汽機,蒸汽火車,蒸汽輪船,蒸汽飛機,還有行走大海的蒸汽航母。

  這就是一個用蒸汽替代了電力的朋克時代。

  雷文在這裡住了下來,不吃不喝,不睡不眠,每天做的就是看書,沉思,修行。

  那老人十分虔誠,曾經為他送來食物,送來衣物,但雷文並沒有享用。

  老人看著他依舊紅潤的臉,看著他依舊整潔的盔甲,看著他坐立周圍的地面,塵埃都要繞著他走,呼吸的聲音連天地都在呼應他。

  他將他視為他的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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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如何拯救這個時代。

  雷文的答案是,莽。

  時間所剩不多了,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找到問題的根源,然後解決他。

  七天過後,雷文捻起手中的乳白色聖光。

  這裡的上帝鬥士都是天生的騎士,除了沒有鬥氣之外,他們已經達到了在沒有外力介入下普通凡物所能達到的巔峰。

  他想在這裡傳下騎士的種子。

  「幫我召集所有的上帝鬥士。」

  「我想,我找到拯救世界的辦法了。」

  雷文低語著,越發沉澱的氣息讓他更像是一個凡物,而不是一個騎士。

  他已經走到了凡物的界限,即將超凡。

  就像古老神話中,神龍騰空之前,有七七四十九天的潛伏期,在山澗里仰望天空,再一躍而起,化作九天神龍。

  雷文現在的狀態與那種狀態十分相似,不出意外,一百天後,他自然而然的就會成就超凡,也就是新斐洛特的傳奇騎士,也是上古精靈體系中的正式職業者。

  這種水到渠成成就超凡的方法,被雷文整理了一下,命名為了《百日超凡呼吸法》。

  對於他來說,可以依靠環境與情況使用不同的能力,對旁人而言,這就是一套強大的呼吸法,一套完善的體系,對他來說,這只是信手拈來。

  當——

  沉重的聲響驚醒了所有留在這裡的上帝鬥士。

  「西環城內的鬥士們,我需要你們的幫助。」雷文穿著盔甲站在台上,頭盔被他放在了台下。

  他看著這些形態各異的鬥士們,有的人手上有異,有的人腿上有異,也有人背上有異常的凸起,也有人頭上有著鼓包。

  這就是他們被排斥,被視為怪物的原因。

  但這也是他們力量的來源,是深淵血脈在他們身上的體現。

  也正是因為畸形所帶來的力量,所以才讓人不敢欺負他們。

  這個世界啊,終究還是要靠力量說話,雷文現在也是。

  「你是誰?」光著膀子,背後的肩胛骨有異常凸起的男人桀驁的看著雷文,眼中帶著深深地猩紅。

  「一個試圖拯救這個世界的男人。」

  「哈哈哈哈……」

  台下一陣鬨笑,鬥士們顯然並不認為這東西有多認真。

  台上,雷文的神色不變,他並不認為這很好笑。

  凡物,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問題去掩飾自己的真實目的,而雷文不會,他就像是一個墮入凡間的聖者。

  他就是為了拯救世界而來,沒必要撒謊。

  「你想拯救世界?你連我都拯救不了……」

  那肩胛骨有異常的男人諷刺一笑,每日每夜,他都感覺肩膀下面有東西在扭曲,在鼓動,像是要生出來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