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莫輕狂,拜見老師。」
莫輕狂進入大廳後,就已經引起了幾乎所有人的注意,隨著他這鄭重地跪拜,整個大廳鴉雀無聲。
片刻後又議論紛紛。
「這人是莫輕狂?匡青?怎麼跟擂台上長得不一樣啊!」
「莫輕狂是鄭院長的弟子?難怪這麼強!」
「居然是鄭院長的弟子?聽說鄭院長不是還沒有收過弟子的嗎?」
「你們傻啊,這樣的天才,鄭院長怎麼會不心動?當初鄭院長有意收陳空為徒,卻被傅校長搶了去,這位可不比陳空差得分毫。」
「那可不一定,你們沒看到,鄭院長現在還沒有表示?鄭院長一生謹慎守禮,這個莫輕狂藏頭露尾,恐怕也不是很受鄭院長的喜歡吧。」
…………
正如眾新晉舉子所說,鄭韜此刻面帶一絲驚訝,仔細地打量著五體投地的莫輕狂。
他沒有想到,不知是急不可耐,還是有意為之,莫輕狂竟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向他拜師。
對於莫輕狂這個人,他還是非常滿意的,有頭腦,有天賦,不管是力挽天玄的狂瀾,還是拿下武舉的實力,都配得上做他的弟子。
更何況,自己也曾答應過他,只要他成了武舉狀元,便收他為親傳弟子。
另一位得到他承諾的陳實已經被林陽廢了,對於莫輕狂這樣的大才,也有愛惜之心。
即便是莫輕狂心機深沉,做事目的性極強,也不失為一個好苗子。
性格嘛,他還年輕,可以好好打磨,鄭韜自身還是有信心指引莫輕狂不要誤入歧途的。
想到此處,鄭韜心念通達不少,手掌輕拍面前桌案。
案上一杯茶水緩緩飄起,懸浮在莫輕狂面前。
莫輕狂見狀,大喜過望,從古至今,敬拜師茶是拜師必不可少的一項工序。
鄭韜將茶杯放到自己面前,其用意不言而喻。
他連忙接過茶杯,雙膝向前再挪動幾步,來到了鄭韜身上。
雙手捧茶,恭敬道:「老師,請喝茶。」
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鄭韜面帶微笑,接過茶杯,緩緩抿了一口。
「唔,你今日入我門下,當謹守禮儀,為國為民,潛心正道。否則,為師必不饒你!」
莫輕狂連連點頭:「謹遵恩師教誨。」
眾人沒有想到,一場歡快的鹿鳴宴,居然一開場就上演了一處拜師好戲。
莫輕狂,居然是方才才拜得鄭韜為師。
這不禁讓諸多武舉考生有些嫉妒和羨慕。
鄭韜是國子監武院院長,嚴格說起來,整個武院的監生都算得上是鄭韜的學生。
但是事實上,普遍是各導師在教導,鄭院長一般不常露面。
更何況親傳弟子能和掛名的弟子一樣嗎?
鄭院長雖有家世,但是一生無子,莫輕狂這唯一一位親傳弟子,豈不是像親兒子一樣好生帶著?
有著鄭韜這位在天玄帝國權勢滔天的老師,莫輕狂也算是可以在天玄橫著走的角色了。
「韜哥,恭喜恭喜啊,喜得佳徒。」隔壁花格斜倚著身子,舉起手中酒杯遙遙示意。
對於鄭韜承諾收取莫輕狂為徒的事,他是知道的。
對於莫輕狂這個人,他也已經了解清楚。
天賦,戰鬥智慧,無一不是上上之選,令他都不由有些動心。
只是從莫輕狂的生平卷宗上看出,莫輕狂從小欺男霸女,飛鷹遛狗,魚肉鄉里。
品性不端,性格乖戾囂張。
與林陽的仇怨也是因一個女子而起,那女子也參與了這次科舉,又被莫輕狂當眾羞辱。
由此可見此子心胸狹隘,睚眥必報。
當然,這些在花格看來,都無所謂,他平日裡性格也不是什么正經的樣子。
最讓他不滿的就是,這個莫輕狂從小氣跑轟走的教書先生,居然不下二十位。
除了認識幾個字以外,腹中幾乎沒有任何文采。
花格放蕩不羈不假,可他也是文試的狀元,是一位胸有錦繡的大才。
對於莫輕狂這樣不敬聖賢書的,他也難以提起想去跟老兄弟搶徒弟的興趣了。
儘管他收的弟子一向被老傅膝下的陳空壓製得死死的。
不過他是真沒想到,鄭韜這樣一個一絲不苟的人,居然真的收下莫輕狂這個自小放蕩不羈,劣跡斑斑的混小子為徒。
鄭韜豈能不知道他想的是什麼,不過自己心中也有盤算,隨意地向花格點點頭:「不客氣。」
隨後又轉向莫輕狂問道:「你傷勢恢復得差不多了?」
「回老師,弟子已經全部恢復了。」莫輕狂恭敬點頭。
「那就好,回你的坐席去吧,今天你們這些小傢伙是主角。」鄭韜擺擺手。
莫輕狂依言退回武狀元的席位坐下。
左邊顧紅衣,右邊寒煙兒,看起來好不痛快。
「恭喜啦,終於得償所願。」坐席不遠的唐鈺笑呵呵地恭賀道。
「恭什麼喜,不就是趁勢要挾,讓鄭院長沒有拒絕的理由。」顧紅衣翻了個白眼,不知為什麼,對於莫輕狂現在的這些做派,她都情不自禁地往壞處想。
莫輕狂拜得名師,心中正是暢快之時,也不與顧紅衣計較。
只是搖頭道:「老師賽前便承諾於我,若能奪取魁首,變收我為徒。我既已完成條件,拜師理所當然!」
「那當時他不知道你是那種人。」顧紅衣還沒說話,一旁的寒煙兒小聲嘀咕起來。
在她心中有著不同尋常地位的莫輕狂拜得鄭韜為師,本來南州外來戶的身份將會被抹去,正式成為京都力量。
她也知道鄭韜已經派人去遷徙莫氏族人,相信不日就要抵達京都。
屆時,以武狀元和鄭院長弟子的身份,莫輕狂在京都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將來與她也整好匹配。
可是想著莫輕狂當初那些斑斑劣跡,她的心中就是義憤難平。
看著一旁眼神飄忽古怪的寒煙兒,莫輕狂心中不由有些失笑。
她依舊蒙著面紗,宛若下凡的仙子。
如果不是自己狀元光環或許強大,人們的目光恐怕不會從寒煙兒身上轉移到自己身上半點。
此刻,台上的鄭韜輕聲開口,聲音傳遍整個大堂每一人的耳里:「首先歡迎諸位加入國子監,其次,也是慶祝諸位寒窗十年,功成名就。多得老夫便不多說了!」
他端起酒杯,環掃一周:「本屆鹿鳴宴,開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