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跟著陳燁的兩個小酋長,看陳燁刷牙也跟著刷,弄的滿嘴是血,然後是洗臉。
昨晚洗澡時,大部分原住民都沒有認真洗臉,他們要保存那種花花綠綠的油料,這對他們來說就像身份象徵一樣。
但看著神都用帕子仔細洗臉,兩人只能跟著照做,一條帕子都被弄黑後,終於結束了洗漱。
陳燁仔細看著卸了妝的兩人,寬臉,細長眼睛,蘋果肌也挺飽滿的,蒙古血統還是很純正,這就讓他比較失望了,還以為血統能靠近漢人些。
早飯安排原住民學習秩序,學習打飯用了不少時間,不願意遵守的肯定也有,不過他們人數完全處於劣勢。
再加上有老弱病殘的原住民,爭不過拳頭大,全是青年的先遣軍,想吃飯就得守規矩。
陳燁吃完飯後,才開始和卡木都哈尼莫比劃,示意自己要去找那個大部落的祭司了,讓他們當中留下一人統領兩個部落。
這樣可以安撫他們族人,另一個人跟自己去當翻譯,省的找不到人,又說不通話,讓人不明白自己找誰。
「哈尼莫,你留下,我的部落以後就讓你帶領了,我跟神去。」
「不不不,你留下,是我去,我才是神的僕人。」
「國嘶,我,哈尼莫,明白。」
「國嘶,不明白哈尼莫,我,卡木都,明白。」
「不明白卡木都!」
「好了,別吵了,抓鬮吧。」
陳燁念叨著,隨手櫥窗拿出一隻筷子,取成兩半,示意兩人短的那個跟自己去,然後將筷子背到身後,再拿出來時,就是整齊的兩個筷子頭了。
哈尼莫和卡木都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糾結,不知道該選哪個。
卡木都最終抽到了短簽,興奮的沖哈尼莫鬼叫朱傳?1?9,哈尼莫可憐巴巴的盯著陳燁,想要跟隨,不過陳燁可懶得管了。
這麼多印第安人,還是得有個領頭的狗腿子鎮住,只能帶一個,再說帶這倆貨一起的話,他們話太多了,一直巴拉巴拉自己腦子疼。
卡木都跟隨陳燁走到一架旋翼機旁,有些奇怪,陳燁示意他先坐上去,然後就給他綁上安全帶,隨後直接啟動了發動機。
卡木都還在奇怪神怎麼坐他前面,就感覺背後突然有噪音,隨後屁股一動,一股力量讓他下意識的靠著背後,旋翼機開始向前加速衝刺。
「哇啦哇啦!!國嘶!不!國嘶!不要!不要!國嘶!!」
卡木都嚇得扯安全帶,卻怎麼都扯不動,直接臉色發白的被帶著上了天空,與他不同的是,地上的哈尼莫正在辱罵著他,憤恨跟神上天的不是自己。
旋翼機一直向著叢林深處飛去,十多分鐘後,就已經出現在了那個大部落的上空,下方的土人發現了旋翼機騷亂起來,陳燁繼續駕駛著旋翼機,逐漸下降在了祭壇上。
此時的部落一角,祭司團體和部落酋長們,正在集結部落的青壯,跟在兩個傳承祭司身邊的,正是昨天跑路過來報信的土著。
由於這個土著說看到了神,還有會飛的東西,這讓身為傳承祭司首領的子相淮,還有大祭司殷索泰覺得很是奇怪。
但奇怪是一回事,有奇怪的神異事件發生,就需要祭司這種神異職位去探索,好編排是不是神降福與禍,於是他們準備了一夜,打算今天去會會那個裝神弄鬼的傢伙。
作為兩名傳承千年的神棍族系,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子淮和殷泰當然不信真的有神,但這個同行可以弄出飛得東西,就很讓他感興趣。
「族長,已經集結完了。」
「太陽神之子,我們現在就出發?」
族長小心的詢問著子淮,祭司傳承的文化知識,還負責農耕作物,天氣演算,讓他們部落可以一直延續發展,所以面對祭司他也必須恭敬。
「準備出發吧,啊卡諾,大家都帶好吃的了吧。」
「有雷聲嗎?」
「有些像起風了。」
旋翼機的聲音很小,所以傳到石室後,並沒有太大的動靜,微微的嗡嗡聲只是讓一群人都沒有在意。
「族長!太陽神之子,外面有一個嗡嗡嗡的大東西飛在咱們部落上空,上面還坐著人,快去看看吧。」
「什麼?」
「族長!太陽神子!神壇來了一個和太陽神子一樣說著神語的太陽神之子,他們從空中飛到神壇的。
那個說著神語的神,還帶著卡部落的族長,卡木都說那個人是神國的神,過來尋找太陽神之子。」
「???」
子淮和殷泰對視一眼,眼中帶著奇怪。
「叔,什麼情況?」
「不知道啊,難道是咱們海方國的族人來了?」
「可這個人怎麼也說他們會飛?咱們的人已經可以飛了?難道真有人成了神?」
兩人使用著『神語』,也就是一系相傳的母語在交流著,看的族長一陣惶恐,這難道是太陽神子在和外面神秘來訪的傢伙,進行對抗?他要捲入傳說中的諸神之戰了?
「好了,啊卡諾,神指引我們出去,他告訴我們,有邪靈就要入侵我們的樂土,如今要我們尋找解救的辦法……」
一陣的語言迷惑後,阿卡諾和一群部落族人都打起精神,和謹慎的子淮殷泰一塊,領著大隊戰士前往祭壇。
由於祭壇距離祭司的住處僅僅百米,所以不過一分多鐘就已經看到了祭壇的石柱,以及,祭壇頂端多了的一個神秘東西。
整個祭壇已經圍滿了土著,原本神聖不讓人靠近的祭壇,這會卻里三層外三層的被土人圍著,互相討論這神壇上的人影。
「大家都聽我說,我身邊這個是真正的神國之神,他是從遙遠的神國過來的。
由於神國有遺民在這裡,神看他們吃不飽,穿不暖……」
卡木都正在拿著擴音器,向著圍觀的土著們大聲的宣傳著陳燁的身份,而子淮和殷泰聽到聲音,卻感覺到了面色一變。
因為卡木都的介紹已經明確說出了,這個神秘來客不是從他們老家海方國過來,而是從老家流傳千年的傳說之地,極西之西的地方直接飛過來的。
而極西之西只是在傳說出現過,已經千年過去了,他們自己都不信自己是從那遙遠的茫茫大海之外過來的,這一片天賜之地才像神國的樣子。
「都讓開!不要聽了,太陽神之子來了,全部跪拜!」
「太陽神之子!我的神!請太陽神照射我們的頭頂,撫去我的病痛……」
一群部落土著聽到了戰士和貴族的呼聲,趕緊向正在趕來的兩個祭司和祭司助手們讓路,同時跪在地上,虔誠的向太陽神祈禱。
這聲勢讓卡木都都有些慌亂,因為祭司的地位在部落的地位和貴族一樣,甚至更加神秘尊貴,只要讓祭司盯上了,把你送到祭活祭了都沒族人求情的。
當然祭司也不會莫名其妙活祭,只有特別大的自然災害才會抓替死鬼。
同時貴族和祭司也有某種默契,祭司主管生產,文化傳承,部落吃飽喝足,而貴族保障祭司的權益,至於像卡木都這種邊緣小部落,要是遇到天災,獻祭了也就獻祭了。
看著下方穿過人群,逐漸清晰的身影,陳燁有些失神,兩個祭祀雖然都塗滿了
「卡木都,停止。」
「是,國嘶。」
聽到停止這個詞,卡木都趕緊停下,恭敬的將手中的神器遞給陳燁,陳燁隨手一收,就將擴音器給收進了櫥窗。
這一手將下方同樣目不轉睛盯著陳燁長相的子淮和殷泰給嚇了一跳,憑空消失的能力,他們只能歸結於手術。
「吾乃大漢國國師,陳燁,代大漢國陛下前來尋找殷商遺民,拜訪汝等族長,爾等何姓何氏?可是殷商國君之遺民?」
子淮和殷泰說不出話來了,身體都在哆嗦,兩人對視一眼後,望向了阿卡諾,小聲的吩咐。
「上面的人是邪靈!他們被邪神控制,只能在上面,不能下來的。
現在派戰士上去抓住他們,否則的話,邪神會帶來戰爭,讓整個部落都灰飛煙滅!」
「那些是邪神!你們快上去抓住邪神的傀儡!快去!」
聽著兩人的喊話,祭司族兵和一群部落族兵猶豫了一下,看著上方只有兩個人,壯著膽子開始走上祭壇。
陳燁在上面看著祭司團隊沒動,反而一群塗著戰士塗料的人正在圍攏祭壇,淡淡一笑。
「卡木都,別動!」
「是,國嘶。」
看陳燁指了指自己的腳,然後搖頭,卡木都趕緊點頭表示明白。
隨後陳燁望著二十多米外的祭祀團隊,估算了下,這個祭壇也才四米多高而已,用腳蹬地一個助力彈跳,瞬間在所有土著震驚的眼光中,崩壞了祭壇石階,也飛了十多米下來。
瞬間跳到戰士包圍圈面前,緊張的戰士們嚇得朝陳燁直接動手,骨矛扎在空中凝固,陳燁伸手隨意一撥弄,骨矛石矛就如同天女散花一般飛了出去。
還有使用弓箭的土著,精準射在了陳燁頭上,在一群印第安原住民見鬼的表情中,箭頭居然浮在了空中,隨後掉落。
這一下徹底嚇壞所有土著了,刺不穿,還能隔空抵擋箭矢,土著又不傻,哇啦啦鬼叫著四散開。
陳燁也不管,緩慢的向祭司團隊走去,免得走的太快嚇跑了他們,那樣想集結起他們可就有點費事了。
「幾位朋友聽得懂我說話?那為什麼要作出這樣讓人誤會的事?
些許箭矢,我就當沒有發生了,現在你們主事的是誰?是哪個姓氏的?出來。」
子淮陳燁停住身形,緩緩倒退的身形也放鬆了些,只是沖陳燁大聲呼喊。
「敢問先生,當今天子是為何姓氏?」
「艹!你們果然是特麼殷商過來的。」
陳燁一句普通話的粗口爆出,讓兩人有些蒙,還是看向陳燁,繼續詢問。
「我叫陳燁,應該是媯姓。
一千三百年前,周國姬發率戎車三百,虎賁三千,甲士四萬五千與商王十七萬軍隊大戰於牧野,周軍大勝,紂王於鹿台身背珠寶玉器自焚。
傳聞,攸侯喜率軍東征,聽調勤王,未果,攜林方,人方,虎方等部,加殷商大軍二十五萬人不知所蹤。
可是你們先祖?」
「先生果然是從周國來的,一千年了,周王為何還要追殺我等!」
子淮和殷泰面上露出決絕,陳燁都到了,那就代表周王的大軍也要過來了,他們如果不死戰,大部分人都要淪為奴隸。
嗯,這是族中的傳說。
「誰說我是周王派來的?周國早就滅亡了好吧?
四百年前,嬴姓秦國崛起,推平天下諸國,隨後不過十多年,被劉姓漢國推倒,如今天下,是漢天子皇帝。
好了,我說完了,該你們了,還有,這麼說話太遠了,找個地吧,東道主。」
陳燁這才明白兩人為啥那麼緊張,合著以為是追殺過來的,這群人逃出來還能一直不忘了仇人,離譜。
子淮和殷泰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隔了幾代的國君,那就沒啥問題了。
「我是子姓,相氏名淮,夫子叫我子淮就好了,我旁邊這位是殷姓,索氏名泰,夫子叫他殷泰就好了。
剛才多有冒犯,我們並沒有吩咐士卒對夫子動刀兵,只是因為夫子神異,嚇到了他們,這才觸怒了夫子,還請先生恕罪,請夫子到院上一敘。」
「夫子這邊請!」
子淮和殷泰的話讓陳燁感覺到一種習慣,這就是有文化和沒文化的人的區別。
解除誤會後,陳燁招呼了一音效卡木都下來,隨後例行的顯露神跡,讓卡木都和這個部落的酋長交流,將昨天的好事告訴他們。
之後跟著兩個祭司一塊,走到一個石質的庭院。
「這就是你們現在住的地方啊?嘖嘖嘖。」
「對啊,這已經算很好的了,不過想來和大漢國有些區別,夫子這邊請。」
子淮將陳燁領到院中,請陳燁席地而坐後,自己習慣性的跪坐在地。
「先生遠道而來,沒有什麼招待,一會我就吩咐人去準備飲食,請先生稍待。」
「啊,不用了,我今天過來,其實主要就是來找找你們倆的。
那什麼,給我先說說你們知道的信息吧?為什麼你們退化的這麼嚴重。」
「退化?」
子淮和殷泰沒聽懂陳燁的意思,因為在他們看來,一直以來,他們的生活都是沒毛病的啊。
「周滅商後,傳承數百年,形成了春秋戰國的文化繁榮時期,又有秦朝滅六國,平天下,書同文,車同軌,漢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發展冶鐵造紙,這些都是進步啊。
按理說,同樣都是從那塊地走出來的,怎麼你們除了記得自己說的話,啥玩意都沒了呢?」
「呃……」
聽懂了陳燁的話,子淮和殷泰也開始沉思了,對啊,為什麼他們就沒有寸進呢?不對啊,他們在海方國的老家那也很發達啊。
「夫子,我們最初也是有流傳各種文獻,書冊的,不過書冊是啥樣我倒是沒見過,那太遙遠了,我們現在有自己的石碑刻錄。
根據老家的傳說,一千多年前,我們的祖先為了不成為周王的奴隸,帶著我們在海邊乘船準備東渡。
那一次遠渡,祖先一直沿海岸航行,又害怕被追上,所以一直不敢停,都在向前走。
後面冬季遇到了極寒之地,又只能沿著向下,足足航行了三年,途徑多處島嶼,才到了海方人所在的地方停留。
二十多萬出征的青壯,只有不到萬人成功抵達極東之東,也就是我們命名為海方的地方,這是我們流傳的故事。
由於只有萬人,且大部分人都是戰士,並不是貴族,所以大家也都不識字,更是由於撤退太急,沒有多少竹簡攜帶,只能口耳相傳以前的文化。
之後,我們和當地的土人交融,發現出了自己的體系,但由於我們長相和他們不同,語言也不同,所以他們的貴族並不接納我們。
於是我們就根據他們的部落神,還有自己的加工,將我們傳成了太陽神之子,神的化身,成為他們的祭司。
由於我們會種田,又對四季五穀都有分析,海方國與商國殷地氣候也差不多,經過我們的指導,這群土人知道了怎麼播種才能有收成,對我們更加信服了。
而我們祖先因為這些學識,得到了他們的尊重,後面海方國逐漸擴大,我們也開始擴張,在這期間,我們的族人因為意見分歧,劃分成了三個部分。
一部分人認為應該推翻這群土人的統治,不應該一直依附於這些土人,他們主要是在海方西邊的一個叫莫與的大部落,兩個部落經常打架。
另一部分人,也就是我們的族系祖先,則是不想戰爭,只想繼續研究天象,他們主要是在我們初登陸海方的地方。
最後一部分人則是想要遷移去其他地方,不用發生戰爭就組成新的國家自己做王。
於是留下研究天文的人支持土著們,組成了海方國,而原本想要推翻土人的那群人,則在莫與國因為內訌,數百年前就自己把自己消化完了。
沒了咱們的人指導,莫與國很快就成為了更落後的土民,大部分區域被海方國吸收。
剩下的一群人去了南方,也不知所蹤了。」
聽著子淮的話,陳燁看著地圖,算是明白了,按照時間節點,奧爾梅克文明就是莫與國,形成於公園前十二世紀左右,消失於公元前四世紀。
而瑪雅文明形成於公元前十五世紀,一直維繫到現在,也就是子淮他們所說的海方國。
至於文化方面,其實並沒有退步,相反,由於他們進入了貴族階層,且已經形成了行政體系,所以漢人根本不用幹活。
只需要指導土民進行種植,偶爾跳跳大神求求雨水豐收,或者借刀殺人,把對祭司沒用的,反對祭司的勢力獻祭了。
沒事幹,他們就專注於研究文化藝術,因為他們自稱太陽神之子,所以對於天文也是不停的在研究,子淮都能隨口給陳燁說出不少關於星系運轉的規律。
「夫子,我也有一問,就是您的能力……」
「哦,你是說我可以無敵,力大無窮,隨意變出東西啊?我都說了,我是真神,是另一個世界的存在。」
陳燁伸手一揮,一杯果汁出現在手中,輕輕喝了一口,又不見。
這種情況,對於子淮和殷泰來說,有些三觀稀碎的感覺。
就相當於兩個神棍突然遇到了真神,那種震撼,那種打破了世界觀,打破一直以來的固有思路,對於自己的否定……
「哦,你們不用懷疑,你們確實是假的,你們這個世界根本沒有神,你們確實是在裝神弄鬼。
我都說了,我不是這個世界的,懂了嗎?除了我,誰都做不到,這個世界的誰都做不到。」
「原來是這樣,謝夫子解惑,今日得見夫子,一生之幸。」
「以後的時間還多呢,來,先請你們吃一頓好的,感受下老家的味道。」
陳燁例行的先用食物打開關係,畢竟民以食為天嘛,說的再好,首先得讓人跟你吃好。
這一點是陳燁與多個古人團體接觸後總結出來的,因為古代的食材獲取方式匱乏,烹飪方式簡單,調料品更是只能就地取材,所以他們的食物只有燉煮為主。
因此,當子淮和殷泰看著面前突然出現四張小桌子,隨後出現四組相同的菜品後,驚呆了。
煎炸炒蒸拌,這些都是昨天宴請剩下的剩菜,陳燁本著不浪費的原則收回了櫥窗。
「這是我們的主要食物,請兩位享用並點評。」
「如此好看的食物,如此香味四溢的食物,真的是給我們的?」
「謝夫子賞,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兩人也不推辭,沒有那麼多禮節,直接開始了乾飯,這一吃,更是舌頭都快掉出來了。
一旁剛剛進來的卡木都反而淡定的吞了吞口水,請示了陳燁之後才開始開動,對於兩個祭司,他有一種優越感,陳燁才是真神,這些都是偽神,是人,而他已經是神的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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