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昀盼聽得有些怔怔,卻忽覺得手被人握住,「我心裡總是患得患失,也不知該跟誰說才好……若是告訴母親,她定會笑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不是過家家……」
隋婉一臉真誠地望著她,「可我還是忍不住想知道……盼表妹,你一直在這裡住著,二表哥的事肯定也知道些……你可知——」她一頓,滿臉羞赧問,「可知他這些年,有過什麼中意的姑娘沒有?」
宋昀盼木然地看著她的眼睛。記住本站域名
她不知道,隋婉究竟是看出了什麼,亦或者只是在告誡她——她跟蘇珩的婚事,是父母的期許,是雙方長輩共同的心愿,至於那些登不上檯面的,無傷大雅的年少輕狂,在他們眼中,根本可以忽略不計。
可不管是哪一種,她的目的都達到了。
宋昀盼清澈的眼睛裡映著隋婉的身影,她忽地嫣然一笑,「表姐實在多慮了……我並未聽說二表哥有什麼中意的姑娘。」
那笑容如鮮花初綻,將她原本有些過於白皙的小臉一下子照亮了。
隋婉看得不由一怔,半晌才喃喃道,「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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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裡瀰漫著梅花淡淡幽香。
少女一身鵝黃色襖裙,懷裡抱著幾枝梅花走過來——那麼嬌艷的顏色,襯著她言笑晏晏的臉,仿佛整個園子都照亮了,他又怎麼可能注意不到?
也只有這傻瓜自己以為別人看不到她……還想扭頭就走。
蘇珩這般想著,嘴角不覺彎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清風——」
須臾就見清風從外頭走進來,「爺,您喚小的?」
「嗯。」蘇珩指了指案上的梅花,「你去找個瓶子,把花插起來。」
清風一愣。
他們爺不是最討厭在書房裡擺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麼?說是容易分心……
清風正詫異,就聽蘇珩不悅問,「還不去?」
清風忙回過神,「這就去,這就去……」就要躬身退下。
「等一等。」蘇珩卻叫住他,「瓶子的樣子別太蠢了。」總要配得上折花的人才好。
清風聽得一頭霧水。
他哪知道什麼蠢不蠢的……
倒是今天他們爺有些蠢,下棋居然輸給了宋家表姑娘,現在還叫他插什麼話……
清風心裡一陣腹誹,應聲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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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那廂隋婉跟宋昀盼告了別,並沒有回自己的如意軒,而是往隋夫人處去了。
她還沒進隋夫人屋子,就見外頭站了一溜兒丫頭婆子,個個噤若寒蟬,面色凝重。
隋婉心下暗疑,正不知怎麼回事兒,卻聽屋裡忽然響起一聲瓷片摔碎的聲音,緊接著又是隋夫人憤怒的呵斥聲。
隋婉越發覺著不對,隨手指了個叫櫻桃的丫頭,「出什麼事兒了,太太為什麼發這麼大脾氣?」
櫻桃怯怯道,「大奶奶不知怎麼摔了一跤……剛大夫瞧了,說,說大奶奶,小產了……」
隋婉心裡咯噔一下,也不待等人進去通傳,忙撩開帘子逕自進了屋。
「我這是造的什麼孽……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混帳東西!」
屋子裡,隋夫人把桌子拍得砰砰作響,隋軒垂頭喪氣地站在地上,滿身的酒味隔著老遠就能聞著。
他喪喪氣氣地嘟囔道,「這事兒也不能全賴兒子……」
「孽畜,你還有臉——」她話還沒說完,眼見寶貝女兒從外頭進來,頓時收了聲。
隋婉何等精明的人,僅憑剛才下人的反應,就已猜到這次大嫂小產八成跟自己的好大哥有關,忙上前給母親跟兄長行了禮,又吩咐人把地上打碎了的茶碗收拾下去,這才柔聲道,「母親今兒這是怎麼了?為何動這麼大肝火……女兒方才在外頭都聽著了……」
隋夫人看著隋婉乖巧秀美的小臉兒,心裡的火氣總算消了些,恨恨剜了隋軒一眼,「還不是叫這孽障鬧的!」
隋婉就勸道,「母親快彆氣了……既是哥哥做錯了事,您只管罰他就是了,何苦氣壞了身子?」
隋軒聞言不由抬頭狠狠瞪她一眼。
隋夫人看在眼裡,勃然大怒道,「孽畜,你又瞪你妹妹做什麼?難不成我們娘倆也礙了你的眼,要把我們也打死了才幹淨?」
隋婉聽得心裡一驚,隋軒更是嚇得連忙跪下道,「母親這話是要逼兒子去死了!」
隋夫人冷笑一聲,「這到底是誰要逼死誰?就為了你的子嗣,我天天求神拜佛,只求佛祖早日給你們個孩子……如今你媳婦兒好不容易有了,偏你這畜生……」心裡又氣又恨又疼,只撫著胸口,剩下的話也說不下去了。
隋軒不由小聲辯解道,「兒子也不知道她幾時有的……要是知道,兒子肯定一根兒手指頭也不會動她……」又忍不住委屈道,「再說兒子就只輕輕推了她一把,誰知她……」
「哥哥就少說一句吧!」隋婉冷聲打斷,皺眉道,「你沒瞧著把母親都氣成什麼樣了!就算嫂子沒有身孕,難道你動手便有理了?」
隋軒抿緊下唇,就不說話了。
隋婉便挽著隋夫人的胳膊,柔聲細語地安慰道,「母親也別太傷心了……大嫂身子素來孱弱,想是這胎原就有些不穩,不然怎麼好好的,推一把就沒了呢?再則大嫂自己也有不對——她難道不知道這些年咱們家盼星星盼月亮,就盼著她早日為家裡添丁?既是有了為何又不早來跟母親說?便是她糊塗不懂事,她身邊伺候的媳婦婆子也不懂事?再沒有這樣的道理。」
隋軒連忙點頭道,「不錯不錯,定是那顧氏存心隱瞞,想找機會拿捏我呢!」
隋婉冷冷瞥他一眼,沒有言語。
隋夫人聽女兒這麼一分析,心說也確實是這麼回事,那顧氏有故意的嫌疑,又掃了眼地上跪著的兒子,恨道,「上一邊兒站著去!別跪在我跟前礙眼。」
隋軒忙站起來,老老實實去邊上站著。
「我的兒,你說這些母親何嘗知道,只是這孽畜著實可恨!」隋夫人拍了拍女兒的手,嘆氣道,「……你大嫂原就是個多災多病的,經這一回越發傷了根本,以後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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