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斯文敗類

  外間正在跟趙嬤嬤做針線的白檀聽著屋裡的動靜,會心笑了笑,剛拿起針在頭上撓了撓,「嬤嬤,您這……是不是繡錯了啊?」

  「啊?哦,哦……」正出神兒的趙嬤嬤方反應過來,趕忙回頭去拆,「你瞧我這老眼昏花的……」

  「哪有?」白檀笑道,「嬤嬤的女紅這麼好,我還盼您有空多指點指點我呢!」

  「白檀姑娘可太抬舉我了。【記住本站域名】」趙嬤嬤一時也不知想起了什麼,喃喃道,「我這女紅比起……可差遠了。」

  白檀一時沒聽清楚她後面半句,不由笑著道,「嬤嬤別跟我客氣,往後叫我白檀好了。」

  「哎。」趙嬤嬤笑應了聲,猶豫了片刻,斟酌著開口道,「白檀,嬤嬤有件事想跟你打聽打聽。」

  白檀一愣,問道,「嬤嬤要打聽什麼?」

  「就是,就是二爺那個被殺的同窗……」趙嬤嬤認真道,「姑娘可知道他祖籍在哪兒,家裡……家裡都有些什麼人?還有——」

  「嬤嬤打聽這個做什麼?」白檀臉色登時一暗,不等趙嬤嬤把話說完,就沉聲打斷道,「論理雖不該說死人的是非……可二爺那個同窗委實是個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說句不好聽的,叫人殺了也是他罪有應得。反倒害咱們爺跟奶奶被當成犯人似的審那麼久……嬤嬤往後切莫再提這個人了!省得大傢伙兒聽了怪糟心得慌。」

  因趙嬤嬤先前也只一星半點地聽了幾句,並不十分清楚這個案子,又見白檀說得一臉嚴肅,滿肚子的話只得咽了回去,點頭應道,「好……好……我知道了,往後再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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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勻縣的縣衙外,一早就被看熱鬧的百姓圍了個水泄不通。

  想這勻縣民風淳樸,這幾年又一直風調雨順,百姓們安居樂業,平日你偷了我只雞,我牽了你只羊就已經是頂了天了,誰還見過這樣的「大案要案」?

  更不必說殺人者和被殺者還皆是本縣赫赫有名的白馬書院學生——那可都是能讀會寫,將來要當大官的秀才老爺!

  任誰聽了這樣駭人聽聞的事兒都忍不住過來瞧兩眼,聽上個大概,不然晚上吃飽了出去跟街坊鄰居神侃的時候都插不上話!

  只見張縣令一身綠色官服,神情威嚴地坐在公堂之上。

  他猛地一拍手裡的驚堂木,冷聲道,「人犯周繼祖,你可認罪?!」

  此時的周繼祖哪裡還有半分往日翩翩讀書郎的風流模樣,他痛哭流涕道,「大人……學生,學生也是受害者啊,若不是那陳——」

  「你這個人渣,豎子!」他話還沒說完,原告陳員外已經指著他破口大罵,「虧我兒見你家貧,還好心資助你,讓你能在書院繼續完成學業……你居然恩將仇報,夫婦倆合謀將我兒害死!像你這種狼心狗肺之人,就該千刀萬剮,除以極刑!」他說著老淚縱橫地朝張縣令道,「求青天大老爺給我兒做主!叫這沒人性的畜生給我兒償命,以慰我兒在天之靈!」說著就要跪下。

  張縣令忙示意衙役將陳員外扶起來,一臉凝重道,「老人家請管放心……本官既是這勻縣的父母官,受百姓供養,自是要為你們做主!」

  他看著周繼祖,冷聲道,「本官且問你,可是你妻子——本案第二死者魏氏先將死者打暈,後由你將死者拖至山上並從高空拋下……」

  周繼祖急忙道,「是,但是學——」

  張縣令冷聲打斷,「你只需回答本官,是還是不是?!」

  周繼祖聲音一滯,「是……」

  「殺人之後,你唯恐真相敗露,又夥同姘頭小滿,將意欲向本官投案自首的妻子魏氏殺死,造成一屍兩命的慘劇,甚至故意偽造案發現場,將其製造成魏氏畏罪自殺的樣子,意圖混響視聽,把全部罪責都推到第二死者魏氏頭上……是也不是?」

  張縣令話剛出口,頓時引得外頭圍觀的百姓一片譁然。

  「虎毒還不食子呢!這周繼祖心腸怎麼這麼歹毒,居然連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過!」

  「可不是!虧他還是個讀書人,這樣的人要是真叫他當了官,以後還有咱們老百姓的活路麼?!」

  「就是……」

  「就是!」

  「聽說他之所以一直能在書院裡讀書,全靠他婆娘供他……就這樣他都下得去手,簡直不是人!」

  「決不能輕饒了他!」

  眼見外頭群情激憤,周繼祖嚇得面如紙色,也顧不得什麼丟臉不丟臉了,忙從地上站起來,對著外頭你一言我一語的百姓大叫道,「不是這樣的,不是你們說的那樣!是魏氏,是那個賤人——」話還沒說完,已經被一左一右衙役按住,將他的頭死死摁在地上,開口不得。

  「大膽人犯!」張縣令沉下臉,猛地一拍驚堂木,「事已至此,居然還想狡辯!本案兩名死者,一個是你同窗好友,長期資助你;一個是你結髮妻子,一直供養你。若不是你喪心病狂,哄騙魏氏與你合謀,後又將她殘忍殺害,她本可以成為一個幸福的母親,而不是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非但沒有半分悔過之心,居然還在公堂之上口出惡言,詆毀死者!」他揚聲道,「來人!」

  聲音一落,頓時上來兩個身材高大魁梧的衙役,拱手道,「大人。」

  「人犯周繼祖,藐視公堂,不敬死者,給我掌嘴五十。」

  「是,大人!」

  「大人!」周繼祖掙扎著想從地上爬起來,「內情您也知道的,大人——」

  剩下的話全都被一陣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取代。

  「本官知道什麼?」張縣令擲地有聲道,「本官只知道——像你這種讀聖賢書,做齷齪事的斯文敗類,不嚴懲不足以平民憤!不嚴懲不足以正法紀!不嚴懲不足以警世人!」

  圍觀百姓們頓時叫好聲一片。

  可憐周繼祖一個讀書人,待這五十下打完,嘴上早已是血肉模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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