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瑤說自己想不起來是誰推她下樓並非說謊。
她是真的不記得了。
林染問她話的時候,她的記憶只停留在她當時約了俞晚見面那。
被林染刺激後。
記憶倒是冒了一些出來。
但也只是想起了她答應俞晚會幫她取得霍衍精子和俞晚發誓事成之後,絕不會出現在霍衍的這些記憶。
再往後,她就想不起來了。
記憶就跟斷層一樣,任憑她怎麼回憶,就是回憶不起來。
雖然想不起墜樓前的記憶,但和俞晚做了交易的陸瑤瑤很清楚,俞晚不可能會是推她下樓的人。
「你確定不是俞晚把你推下去的?」
陸陽問自家妹妹。
陸瑤瑤點頭,「我很肯定,不是她。」
聽了陸瑤瑤話的霍衍低著頭,不知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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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修剪花枝的女人聽了電話那頭的人說的話,
咔嚓一下,不小心把已經盛開綻放的花朵給一把剪了下來。
看著掉落在地上的鮮紅花苞,女人微微眯起眼眸,
「醒了?」
似是在感嘆,又似在可惜,
「她命可真大,這都摔不死她。」
女人將手中金色的剪刀遞給一旁的傭人。
「趁警察還沒查清楚,讓她現在就把俞晚給我辦了。」
「記得告訴她,想要她死的人,是她心心念念的阿衍。」
女人說著,陰冷地呵笑了一聲,跟著掛斷電話。
看著地上那朵被誤剪下來的妖冶鮮艷的花苞上,女人直接抬腳踩上去。
她用鞋尖狠狠碾壓花苞,直至將其踩得七八爛,才滿意地抬起腳。
踩完。
她直接走到一旁的太陽傘下的貴妃椅上坐了下來。
跟著抬起腳。
一旁的傭人立馬拿著毛巾蹲在她腳旁,輕輕地用毛巾將她腳底那血紅的花汁給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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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
下午。
放風時間。
俞晚和十幾個犯人一同待在十來平方的房間裡。
其他犯人在做體操。
俞晚因為之前被折磨,加上這幾日沒睡好,又沒吃好,整個人很是憔悴。
做操也是做得毫無力氣。
很不幸。
俞晚這次放風,和之前那個監倉的人一起。
一看到花姐那張凶神惡煞的臉,俞晚就跟受驚的小獸,身形晃得更加厲害了。
她背靠著牆,努力保持呼吸。
可那兩次的陰影太大了。
以至於她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身體就止不住戰慄。
而且不知是不是錯覺,俞晚總覺得花姐看她的眼神,帶著幾分殺意。
她心底發怵,恨不得離花姐遠遠的。
可人啊。
你怕什麼,她就來什麼。
就在放風時間快要到的時候,花姐忽然朝俞晚發難。
只見她握著一根牙刷。
牙刷的手把被磨得尖尖的。
看著就特別的銳利。
俞晚一直都盯著花姐,所以在她忽然朝自己發難的時候,她有所準備。
可身體的虛弱還是讓她反應慢了一步。
她被花姐扎中了胸口上去一點的位置。
那一瞬間。
俞晚只覺得眼前一陣陣黑,痛到幾乎要昏厥。
耳邊,花姐陰狠而毒辣的聲音隨之響起,
「你害得霍總心上人昏迷不醒,霍總他說他容你不得,故而讓我送你一程。」
說著,她又使勁地將插在俞晚身上的牙刷往裡推了幾分。
俞晚瞳孔不敢置信地顫動,一時竟忘了胸口的疼痛。
霍衍讓人……殺她?
忽然發生傷人的一幕,其他犯人嚇得紛紛躲到一旁。
而門外的警員很快就沖了進來。
她們把傷人的花姐給死死地按倒在地上。
俞晚捂著自己被捅傷的地方,身體無力地靠著牆壁往下滑。
一個警員快步上前按住俞晚被捅的地方,滿臉焦色地按住肩頭的呼機跟外頭的同事匯報,
「有犯人傷了人,快打電話叫救護車。」
俞晚靠坐在地面上,鮮紅的血連綿不斷地從她的傷口溢出。
不過瞬間。
就染紅了她身上的藍色制服。
就像是一朵忽然綻放的紅玫瑰,越開越大,越開越艷麗。
身體的血液在不斷地流失。
俞晚開始出現頭暈耳鳴的現狀。
她好像聽到了警員說的話。
好像又沒聽見。
四周開始變得很安靜,她也逐漸看不清任何東西。
只覺得眼前一片白蒙蒙的。
她什麼都看不見。
耳邊全是花姐那句,「霍總容你不得。」
容她不得……
他就這麼恨她?
恨到不想讓人殺她?
是了。
陸瑤瑤墜樓的那天,他那麼憤怒,舉著凳子恨不得砸死她。
如今陸瑤瑤昏迷不醒,甚至還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他肯定恨極了吧。
俞晚閉眼,一行清淚從眼角潸然滑落。
霍衍,如果知道愛你的代價如此之大,我一定不會愛你了。
同一時間。
派出所的辦公廳。
林染和趙子裕正在跟看守所的警員交涉放人的事情。
有陸瑤瑤這個當事人親口承認兇手不是俞晚,而是另有其人。
看守所這邊,也是很快就辦理放人程序。
見放人流程終於辦好,林染激動地抬腳往監倉那邊走去,
「我得親自去接晚晚。」
趙子裕跟上,「我也一起。」
林染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倒也沒有攔著。
兩人一同往關押犯人的監倉走去。
兩人剛走到門口。
就看到有位高大威武的男警員抱著胸前一片血紅的女人從裡頭大步地走出來。
男警員的兩側,各有兩名女警員跟隨著。
幾人匆匆地走向不遠處的警車。
「晚晚!」
認出被男警員抱在懷裡,一身血紅的人是俞晚後,林染瞳孔都在顫動。
她飛奔上前。
男警員急著把俞晚送去醫院。
見林染擋在身前,頓時怒斥道,
「快讓開!」
林染下意識讓開讓男警員他們上車。
車子開出後,她回頭對站在那,不知是呆住還是傻掉的趙子裕說,
「子裕,是晚晚!」
趙子裕也認出俞晚了。
他不敢相信,所以遲遲沒有上前。
此時被林染拉回神,他連忙拉著林染往停車場跑。
兩人一坐上車,便追著已經駛出去的警車去。
因為有警察在前面開路,趙子裕跟在他們的車後,一路無阻。
不過十分鐘,就到了距離看守所最近的平安大醫院。
醫生早就提前在門口等候。
警車一停。
他們就紛紛上來把早已昏迷的俞晚給抬上推車,給送進急救室。
推車從廊道經過的時候,霍衍正好從一旁的電梯出來。
看著正火急火燎地往急救室前去的醫護人員,霍衍下意識讓路給對方經過。
推車經過身旁時,霍衍無意掃了一眼。
結果就這一眼,讓他整個人愣在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