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任思思不愧是任思思,她的反應速度遠比柳影所想像的要快。
僅僅只不過是剎那的功夫,她一下便恢復了那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她似笑非笑看著柳影冷冷道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柳影,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
柳影剛剛從她的表情里已經瞧出了端倪,她當然也知道,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即便是有什麼貓膩,她又怎麼可能承認呢?
「沒什麼,只是有些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柳影故意給任思思敲了敲邊鼓。
「真是莫名其妙。」
任思思冷冷懟了柳影一句,轉身背對著柳影。
「你剛剛和她在聊什麼?什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商凜從柳影的話里聽出了端倪,他走上前來,忍不住問柳影道。
「沒什麼,以後再跟你說。」
柳影目前只不過是偷聽到他們的聊天而已,並沒有掌握真正的證據,所以,她什麼都沒有先和商凜說。
「思思,別管他們,看見他們兩個就煩。走,媽帶你過去磕頭。」
祝仁和現在無論是看到商凜還是看到柳影,內心都十分不爽,她索性拉著任思思朝著奶奶的遺像走去。
商凜見狀,只好高聲道
「媽,你再這樣一意孤行的話,後果很嚴重。」
祝仁和聽到商凜這麼一說,腳步頓時頓了頓,然而就在這時候,任思思卻不管不顧地往奶奶的遺像面前一跪,立刻二話不說地磕了三個響頭。
這三個響頭磕得格外響亮,所有人都被她的動作驚呆了,大家都嚇了一跳。
「媽,以後你就是我堂堂正正的媽媽了。我知道奶奶走你心裡肯定很難受,你放心,接下來這一個月,我都會在這裡陪你的。」
任思思故意當著所有人的面這樣說道。
她的目的很明顯,便是為了告訴柳影,她接下來都會留在老宅里,和他們在同一個屋檐之下。
「好,好孩子。」
祝仁和巴不得自己能夠有個幫手,她一時間樂不可支地笑道。
商凜看著這一幕,他內心十分惱怒,可是,祝仁和畢竟是他媽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也沒有太不給她面子。
他轉身對柳影說
「走,懶得理她們,我們走。」
商凜說完,轉身拉著柳影的手便往外面走去。
他頭也不回地將柳影一口氣拉到他的車裡,直到關上車門那一刻,他這才重重吐了口氣。
「有時候我真的很累,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有這樣一個是非不分的母親。」
商凜雙手捧著自己的臉,他重重地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說道。
「你被這樣想,也許媽只是一時被蒙蔽了眼睛而已。」
柳影連忙寬慰道。
「什麼一時蒙住了眼睛,她過去對柳沁就這樣,現在對任思思又這樣。我就是不明白,她怎麼就半點都看不到你的好?」
商凜憤怒不已地說道。
「不需要她看到我的好,只要你能看到我的好就夠了。」
柳影釋然地笑了笑。
在她眼裡,這些根本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和商凜之間的這份信任,在她眼裡,這才是最可貴的。
柳影在車裡安慰了商凜後,商凜驅車把柳影送到了浩瀚。
這幾天因為要操持奶奶喪事的緣故,柳影請假好幾天沒有上班,她回到浩瀚的時候,整個設計部都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柳影才消失了幾天,可對於這幫人而言,竟如同她消失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柳影一來,大家立刻將柳影圍攏起來,紛紛把最近設計上遇到的各種難題,通通都說給柳影知曉。
柳影簡直哭笑不得,於是一到公司,她立刻馬不停蹄地忙活了起來。
顧北溪不知道何時起,站在了柳影辦公室的門口。
自從聽說柳影和商凜在一起之後,顧北溪便幾乎徹底消失在了柳影的世界。
他今天來浩瀚,原本是為了找蕭洛川談點事情的。
可是,和蕭洛川一談完,他還是忍不住邁開腳步來到了設計部,通過落地窗,他遠遠看了柳影一眼。
柳影正坐在電腦前,專注地盯著電腦上的一切,她心無旁騖地工作著,無形之中總覺得有一道光在盯著自己。
她下意識抬起頭來,結果一看,發現顧北溪就站在她辦公室的門外。
她也很久很久沒有看到顧北溪了。
看到顧北溪的第一眼,她立刻站起身來,微微一笑道
「北溪,你怎麼來了也不打聲招呼?」
「本來想和你打聲招呼的,看你一直就忙,就想著不打擾你。」
顧北溪本來想默默注視一會兒就離開的,既然被柳影看到了,他於是走了進來,笑著對柳影說道。
「我們都很久沒有見面了,這怎麼談得上打擾呢?走,正好我中午請你吃個便飯。」
柳影站起身來,笑著對顧北溪說道。
「好。」
顧北溪笑著點了點頭。
於是乎,兩人一同從辦公室里走了出去,一直走到了浩瀚的公司大樓外。
這一路上,他們先是沉默,繼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些彼此最近工作的事情。
他們默契地繞開了商凜這個話題,因為他們心裡都明白,提起這茬兒,其實大家的心裡都挺尷尬的。
「你最近都在忙什麼,看你最近好像瘦了。」
柳影注意到顧北溪的身材似乎清瘦了不少,她於是說道。
「我最近在忙一個醫學項目,你知道嗎?現在國際上有一種安樂死的針劑十分先進,只要注射到體內,不到十分鐘便可以了結一切痛苦,現在我們醫院正在商量是否引進這種針劑。畢竟,安樂死現在在國內的爭議還挺大的。」
顧北溪無意識地說道。
柳影的眉心卻忍不住一跳,那一剎那,不知道為何,她一下想起了奶奶,想起了她在露台聽到的那一通電話……
「你說的這種針劑,現在在國外已經上市了嗎?是不是注射了這種針劑,整個人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柳影敏銳地覺察出了什麼,她於是立刻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