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都該死啊!(求月票)
正堂重新歸於靜謐銀白月光灑下,從紅木質地的門檐下投射進來,映出一個梯形的光亮。
陳遠站在月光照射之外,不知何時熄滅的燭台,讓正堂昏暗的陰影將他籠罩其中,便是他那頭銀白長發飄飛也顯得灰暗。
他看著門外空蕩蕩的院落,眼神隱約有幾分冷意。
自從那日宴會騷亂之後,陳遠得以加入「極淨天」開始,他便一直待在敬業侯府中。
但他並未像在無量山那般修煉刀道,每日更多的時間都在閱讀各種典籍。
最主要的便是《魏朝紀事》、《京都府紀》和《天元大陸年代祭》,多是了解朝堂、武侯、文臣和宗門世家的境況。
從中,他也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只是幾部典籍中缺少關鍵的部分,想要調查清楚其中的隱秘,他需要找機會再去與左相大人聯繫。
除此之外,陳遠還讀了幾部兵書,為接下來訓練敬業軍做準備。
而在空閒的時間裡,他便會坐在春雨劍旁,透過窗戶看著武安侯府上空的那道通天劍柱,刀意擴散查探京都府內境況。
由此,他便也得知年輕道人陸放近幾天所為。
「陸放————-與各宗天驕比斗,提升《天驕榜》排名,還會交好江湖客、世家子———.」
「你究竟有何目的?」
陳遠不得而知,就如同方才陸放交代的那件事一般。
聯合言官奏請聖上下旨將王陽打入天牢!
「王陽,淫亂,古怪!」
陳遠微微皺眉,腦海中浮現那日宴會之上的場景。
那日那位大先生的弟子在陳逸出手後站出來阻攔,從而被二弟當場鎮壓。
似乎這名京都學府的大學士品性過於剛直,和謝東安相比,不夠圓滑。
雖說陳遠自身也不是精通俗事、人情練達的人,但他至少分得清什麼人不能招惹。
就如那日的陳逸一般,等閒人絕不可能在那時開口,沒有身死當場,已經是二弟手下留情了。
思索片刻。
陳遠又想到陸放所說一一王陽淫亂京都學府,眉眼不禁皺了起來。
那樣遷腐不知變通的大學士,怎會突然墮落至此?
而且王陽還是大先生的關門弟子,心性不談,其儒道修為和學識都不會差。
怎可能做出淫亂京都學府的事情?
「是他!」
陳遠只能將這件事歸咎於陸放身上,只是他不清楚對方是如何做到。
難道王陽也是「極淨天」之人?
不,應該不是!
思來想去,陳遠仍舊沒有任何頭緒,重新回到桌前坐了下來,目光看向地上的春雨劍。
若是二弟的話,應是能從中推斷出一二吧-·
很小的時候,陳遠就知道陳逸極為聰慧,不論是在武道還是讀書方面,都能夠遊刃有餘。
而他自己卻是個榆木腦袋,除了一股子蠻力和韌性,武道和儒道都不精通。
他怎麼都不會想到這樣的自己,竟然會在回返京都府後看書學習。
不得不說,人的際遇很奇妙。
陳遠看著那把春雨劍,臉上不禁黯然幾分。
他想到了陳逸,也想到了凌音容,若是那兩人能夠站在他身旁,或許——
便在這時,一道咳嗽聲音從外間傳來,且由遠到近緩緩走來。
周天策的僂的身影出現在門外,一手扒在門框上看向他。
「遠兒,這麼晚了還沒休息?」
陳遠頓了頓,起身行禮道:「祖爺爺,孫兒在想明日朝會之事。」
周天策蒼老的臉上露出一分恍然,也露出些笑容,一邊緩步走來,一邊開口寬慰道:
「聖上明日是將虎符交給你,或許還會對咱們敬業軍有其他安排,你只需要一一應下即可。」
說著,周天策咳嗽一聲,身體僵硬的坐在他身側,仿佛這副軀殼傷勢極重的模樣。
「你剛剛繼任敬業侯之位,還需要一段時日熟悉,聖上不會過於苛求,儘管放寬心便是。」
陳遠點了點頭,打量他一番,略有疑惑的問道:「祖爺爺的身體好些了?」
周天策笑容頓了頓,喉嚨似有濃痰的沙啞的說:
「老夫看到周家後繼有人,欣慰不少,這身體啊就如迴光返照般好了一些。」
「哎-—說來老夫心裡對你多有感激,若不是你答應繼任侯位,老夫只怕會死不目。「
陳遠抿了抿嘴沒有搭話,轉而倒了兩杯酒,遞給周天策道:
「祖爺爺,少喝一點。」
周天策接過酒杯,笑了笑道:「老夫這身體還能撐一段時日,多喝幾杯也無妨。」
說著,他抿了一口,隨後一飲而盡。
陳遠同樣喝完杯中酒水,思索道:「祖爺爺,孫兒有幾件事情想請教,關於敬業軍——-不知您是否方便?」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直說就是。」
「前兩日,我看了如今敬業軍的軍伍人員,似乎這一次招募的軍士比以往幾次都多?」
「嗯,多了三成,」周天策咳嗽幾聲,渾濁的眼晴低下看向桌角道:
「先前幾次都是朝堂撥付軍費,金錢有限,且軍士的鎧甲、武器都有短缺,老夫便只能招募五萬新兵。」
「而這一次,咱們敬業軍有各州府的一些世家資助,軍費、糧草和裝備都算充裕,因而招募了七萬新軍。」
陳遠點了點頭,心中默默盤算。
新軍七萬,老卒三萬,兩者相加便是十萬軍士,再加上一眾與敬業軍配合的宗門弟子若是訓練得當,敬業軍的威勢應能恢復一些。
不說和泰山軍、武安軍相比,但也能夠形成一定的戰力,成守北雄關應是無礙。
「如今敬業軍的副將仇龍,祖爺爺對他可信任?」
周天策笑了笑道:「遠兒如此關心敬業軍,老夫很是欣慰。」
「至於仇龍———你只管放心,他不僅是你的副將,還是『潛龍」的金面之一。」
潛龍···—
陳遠眼神一凝,臉上浮現幾分笑意,點頭道:「孫兒記下了。」
周天策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
「老夫已經今日已經交代沉,讓他將『潛龍』近況整理成冊,稍後一併交給你過目。」
說到這裡,周天策頓了頓,沉吟道:
「遠兒只管放心,如今你已經接任侯位,爺爺絕不會插手軍務,更不會過問『潛龍」之事,另外還有咳·
「老夫也不可能再與北邊有所勾連,你只管專心練兵整頓軍務,或許很快聖上就會安排你北上成邊。」
聞言,陳遠神色平靜的看著他,心神沒有一絲波動。
他早已對周天策失望至極,更不指望對方能夠安心待在侯府內頤養天年。
先前一樁樁一件件事情都已表明,周天策在背後做了太多隱秘之事。
有些事情直至今日,他仍然不算知情。
想到這裡,陳遠直直的看向老侯爺問道:
「祖爺爺,您能告訴我,當初您是如何與十萬大山聯絡上的嗎?」
這一點,陳遠早就想詢問,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開口。
而在這幾天觀看各種書籍後,他募地發現魏朝與妖庭之間有明顯的壁壘。
朝堂針對成邊的武侯、軍士都有專人監察,便是回到京都府之後,黑甲衛、守夜司也會進行一定的監測。
如此嚴密的防範之下,老侯爺想要與妖庭取得聯繫,必然有一套更加隱蔽的手段。
「這個,」周天策臉色微變,渾濁的雙眼似有幾分嚴肅的看著陳遠問道:
「你問這個做甚?難道是北邊有妖邪前來京都府聯繫你?」
陳遠心下一動,搖頭道:「並沒有人前來,孫兒只想防範於未然。「
妖庭來人———「黑無常」廖毒?
先前陳逸斬殺廖毒的景象還歷歷在目,只是當時陳遠並未將其與老侯爺關聯上。
如今聽到老侯爺所說「妖邪前來」,陳遠突地想到,那位黑骨妖王似乎就擁有繞開魏朝監測的手段。
若是如此,倒也能夠當做老侯爺與妖庭聯繫的方式。
周天策聞言似是鬆了口氣,含糊其辭的說:「昔年,老夫重新披掛上陣後,第一次北上戌邊。」
「妖庭並未直接前來與老夫聯繫,而是通過安插在敬業軍之中的邪魔與老夫一見。」
「拜神宗?」
陳遠心下恍然,拜神宗一貫是妖庭在魏朝的爪牙,他們出面最是合適不過。
據他所知,近段時間拜神宗仍舊活躍在魏朝境內。
不過並不是像以往那般大肆破壞,而是聯合境內的一眾邪魔外道,伺機圍殺魏朝天驕。
有些成功了,就像虞山派的一名天驕,就被拜神宗一位掌教和四位邪魔圍殺身亡。
也有些失敗了,就如陳逸在濟州府外的那次,一眾邪魔外道死傷慘重。
一念至此。
陳遠突地問道:「祖爺爺,前些時日『黑無常』廖毒現身京都府,可是來見您的?」
周天策聞言了愜,臉色略有幾分難看的點頭道:「你猜得沒錯,它的確現身與老夫相見。」
「它說了什麼?或者它有什麼需要您做的?」陳遠繼續追問道。
周天策微微低頭,腦海中浮現出廖毒和拜神宗宗主所說的話,心神難免出現些許波動。
沉默片刻。
周天策似是下了決心,緩緩開口道:「廖毒乃是妖庭負責掌管魏朝諜探的柱石。」
「它那日前來侯府與老夫會面,除了訴說先前兩次謀劃結果讓人失望外,還特意提到了你。」
陳遠一證:「我?」
周天策點了點頭,嘆息一聲說道:「北邊妖庭並不相信你,它們懷疑你同意繼任侯位乃是另有圖謀。」
「廖毒現身侯府,便是勸說老夫注意你的動作,防止你影響到後續妖庭的謀劃。」
1.
陳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清楚自身繼任敬業侯之位,應該不止妖庭懷疑,或許老侯爺—」
「祖爺爺,您不要忘了,孫兒繼任周家侯位乃是拜您所賜!」
「便是孫兒改姓,也是您一手促成!」
周天策面露苦澀,他自然清楚個中細節,但這番話傳到妖庭那邊誰會聽?
還有觀霧—··...觀霧也對遠兒多有防備—
「遠兒,爺爺之所以將實情告訴你,也是希望你能夠有所防備。」
「妖庭對我魏朝圖謀甚大,從千年之前開始,便一直在做準備,妄圖一舉覆滅魏朝疆域。「
「老夫當時同意作為妖庭內應,不是不清楚它們的目的,同樣擔心魏朝因此覆滅。」
「所以老夫也做了些後手,以備不測。」
「什麼後手?」陳遠眼神略有冷意,直直地盯著他問道:
「您的後手不會是想將孫兒也一起賣給妖庭吧?」
周天策搖了搖頭,苦笑道:「老夫的後手便是妖庭在魏朝境內的一應布置。」
「其中不但有拜神宗籠絡的人,還有妖庭多年來拉攏操控的一眾朝臣,以及世家、宗門相關之人。
「老夫原想著,若是老夫與妖庭事情敗露,便以此作為籌碼換取聖上寬容——」
陳遠嘴角扯了扯,欲言又止的說:「祖爺爺,您這般做當真——.真———」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既然周天策深知和妖庭為伍就是「與虎謀皮」,妄圖藉助妖庭力量達到「復仇」的目的,竟還妄想聖上和朝堂會對敬業侯府寬容.···
當真不知所謂,不可理喻!
周天策笑容更苦,微微低下頭,眼神毫無聚焦的看著桌上酒杯道:
「北雄關一戰,周家子嗣傳承斷絕,也讓老夫沒了心氣。」
「若不是老夫想要調查清楚朝堂上是誰誣陷觀霧,老夫可能已經拼死一搏,屠滅那些該死的雜種。」
「而在老夫與謝靜交談之後,老夫便有了決斷一一為周家謀求傳承,為周家報仇雪恨!」
「可是,」陳遠聲音不由提高几分,道:
「祖爺爺,您想傳承周家無可厚非,想要調查清楚當初緣由也無可厚非,哪怕想要讓那些誣陷舅舅之人付出代價同樣沒有問題。」
「可是您為何要與妖庭勾結?這樣做,憑白死傷多少無辜之人?」
聽到他近乎於訓斥的質問,周天策眼眸閃過幾分愁苦之色,點頭道:
「遠兒,你說的都對,老夫有做錯的地方,但想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有些事情老夫不得不做「你可知道,當初誣陷觀霧之人都有誰?前任左相,前任軍部、禮部、吏部尚書,還有一眾大臣!」
「他們那些人目的達成卻又突兀的消失!」
周天策面露痛苦的說:「老夫當時以為他們是與妖庭勾結,才會對觀霧下手。」
「因而在拜神宗之人第一次找來時,老夫才會想通過妖庭內部,調查清楚那件事情原委。」
「只是—」
陳遠接過話茬兒,冷聲道:「只是您沒有想到,那件事情並非妖庭謀劃,而是另有其人,我說的可對?!」
周天策一愜,猛地抬頭看向他:「你知道?」
陳遠抿了抿嘴,並未回答,隻眼神冰冷的看著他。
「遠兒,你知道是何人所為,對不對?」
周天策神色有幾分期盼,又有幾分慌亂緊張以及仇恨,拉著他的手問道:
「遠兒,你,你告訴老夫,究竟何人所為,究竟是誰在背後指使他們構陷我周家?!」
「你說,快說啊!!」
陳遠靜默不語,良久方才搖頭道:「我也不知,有些事情還未調查清楚。」」
「但我可以告訴祖爺爺的是,昔年北雄關之戰,其中隱秘不僅僅涉及周家,更關係到朝堂局勢和妖庭變故。」
這並非他調查所得,而是那日左相謝靜告訴他的。
除了告訴他朝堂發現一些端倪外,還說了一些文臣、武將之間的平衡,以及風月妖皇登基後揮師南下的前後變故。
特別是在北雄關戰事結束後,風月妖皇竟十分突兀的生出一位半妖子嗣,至今都沒人清楚她與何人所生。
而在魏朝這邊,周家的衰落直接導致的後果便是,一眾文臣占據上風。
且謝靜還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後面崛起的文臣多是世家出身之人。
儘管他們都是學習儒家經綸,但並非是各個學府聖地出身,大都是家傳。
就如謝靜自身這般,他入朝為官之前,便是在家族學堂讀書識字,並未有資格前往書院學府。
起初,陳遠對這些都不了解,還是謝靜開揉碎之後一一呈現在他面前,他方才知道北雄關之戰還有這般關聯。
也因此,在老侯爺回到京都府想要報復一眾朝臣時,謝靜才會特意找來勸說。
只不過謝靜沒想到老侯爺心中執念如此深,從而一錯再錯。
「這樣嗎———.
周天策頹然的坐了回去,臉色灰暗難看至極,慘笑一聲道:
「遠兒,若是有可能,老夫希望在死前能夠弄清楚那一戰的原委!究竟是何人構陷我周家老小「若不弄清楚此事,老夫,老夫死不目!!」
看到他愁苦到隱約哭豪的模樣,陳遠暗自嘆息一聲,點頭道:
「孫兒同樣想調查清楚那樁舊事,若是有了發現,孫兒定會告知祖爺爺。」
周天策老淚縱橫,點了點頭道:「好孫兒,乖孫兒,此事,老夫就拜託你了———」
說著,他一邊擦了擦眼角,一邊步履跟跪的走出正堂回返後院,顯然心神受到些震盪。
直到咳嗽聲和鳴咽聲停歇,陳遠方才嘆了口氣。
儘管他有了些眉目,但還需要進一步印證才行。
「五天後,『極淨天」,『將軍』」—希望他們能為我解惑!」
靜坐良久,陳遠看了看正堂之中,便也起身回返廂房休息。
不管其他,明日的朝會應能找到些端倪。
最不濟他也要找出陸放口中上奏諫言的朝臣身份!
待正堂內恢復平靜,年輕道人的身影出現在門外。
他看著正堂內那把春雨劍,眼眸閃過一抹殺意。
「爺爺,這麼久了,您還未放棄啊。」
「都該死啊!」
聲音低不可聞,卻仿若妖魔一般的冷冽!
子時一過,整個京都府靜謐許多。
這段時日朝堂解除京都府宵禁後,幾乎每晚都熱鬧非凡,一直到子時之後,各坊才關上坊門。
只有沿街的酒肆、客棧和一些風花雪月之地還開門,不時有幾名喝得醉醺的江湖客、世家子進出。
「喝啊,劉兄,咱們今晚不醉不歸!」
「老王啊,別喝了,明日一早,那羽化仙門的天驕陸放約戰藏劍山莊的『快劍』李飛,我等還要前去觀戰。」
「哦?約戰比斗?」
「怎的這陸放近來這般活躍?」
「誰曉得啊?不過他的實力在一眾天驕之中的確不可小,如今在《天驕榜·地榜》中的名次到了二十八。」
「若是明日一戰獲勝,他應能排到二十五位,擠入前二十也不是不可能。」
「前二十名?呵呵,不,他不可能!」
「老兄也不看看地榜前二十位都有誰?不是京都學府就是無量山、大空寺和太虛道宗等人。「
「若是他想進入前二十,最先要挑戰的便是太虛道宗的玄真仙子,那可是蕭宗主嫡女,他陸放能取勝?」
一眾江湖客喝得爛醉,但還在議論著天驕比斗,想著前去觀看陸放和「快劍」比斗。
酒肆角落裡,聞人櫻聽著幾人對話,暗自撇嘴。
什麼陸放不陸放的,在她眼中,比之「小劍仙」大人來都差了太多。
「不過以大人如今的修為,倒也瞧不上這些天驕,奴家——額,奴家想這些做甚~」
聞人櫻微微眉,面容、身形都做過變幻後,她的樣貌普通許多,身上穿著的也是普通的衣裳。
隻身待在酒肆角落裡,倒也沒有引起其他江湖客的注意。
她一邊喝著酒,一邊打量著另外一側廂房中的幾名世家子,默默盤算著時間。
那間廂房中的青年儒生有兩名吳家之人,乃是陳逸交給她的名冊上的世家子。
這幾日時間,聞人櫻如同操控禮部尚書趙家那般,已經控制了童家、孫家、鄭家三個世家中人。
按照陳逸的交代,這三家自從跪在陳府外之後,就開始刻意結交佛門僧侶,時不時前往大空寺,想要調查清楚那些僧侶聚集京都府的緣由。
然而一連兩日過去,這些人別說調查,連大空寺的一些重要佛堂都進不去,著實讓聞人櫻焦心。
由此,她不得不加快幾分,想要控制些儒生,前往大空寺一探究竟。
正當聞人櫻窺探廂房幾名青年儒生時,眼前桌邊突然多出一道身影,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聞人櫻愜了,打量著來人,裝作驚訝的問:「您,您是羽化仙門的天驕?」
年輕道人笑意盈盈的看著她:「『妖女』啊,連本座都認不出了嗎?」
聞人櫻眼神募地一變,後背上瞬間冒出細密冷汗。
「宗,宗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