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什麼意思?」
姜槐也收起了那種戲謔,正視著墨羽問道。
最近兩次的見面和墨羽的那種氣氛有所緩解,幾乎都讓姜槐忘記了這個女人是第一個懷疑自己力量,並且對自己進行了調查的覺醒者。
「你讓我來此,到底是為了什麼。」
「周秦來求我,讓我拜託你來出席這場酒會,我這個人心軟,所以答應了。」
姜槐淡淡地回答道。
但墨羽卻搖了搖頭:「你不是這樣的人,你也知道我調查過你,姜槐,你和周秦之間有過節,你不可能會去搭理他的事,因為.......」
少女微微抬眼,在這沒有開燈的昏暗偏廳之中,那雙閃爍著寒光的瞳孔就如同籠罩著一層冰霜。
「你是一個非常記仇的人,所以,你絕對不會去搭理周秦的要求。」
姜槐表面不動聲色,但手卻慢慢握緊了。
沒有人對自己做出過這個評價,但姜槐驚訝的點就在於此。
因為他確實是個記仇的人,可這絕對不是依靠調查自己的個人檔案就能得出的結論。
墨羽沒有給姜槐更多的思考時間,她慢慢將身體靠在門上,而後右腳輕輕蜷起抵在了門上。
這個動作就像是在告訴姜槐,你沒有退路。
她繼續說道。
「所以我只能理解為周秦,或者說周家,有你很在意的東西,而你無論如何也想要得到這件東西。」
姜槐沉默無言,而後他也微微昂首,眼睛裡閃爍出了淡藍色的光芒。
一臉冷漠地看著墨羽。
「所以你是知道一切,還願意來赴約嗎?」
「因為我想知道,你在找什麼。」
墨羽這句話出口的瞬間,姜槐就在她眼前消失了。
而後下一秒,一隻手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她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寒芒,但這種下意識的身體反應瞬間便消散了。
少女盯著眼前那在黑暗之中散發著藍色火焰的雙眸,一言不發,只是任由對方鉗制著自己的咽喉。
姜槐的手指如同鋼鐵一般堅硬,他能感受到掌中少女那細膩的肌膚下隱藏著的脆弱生命線。
只需輕輕一用力,那脆弱的脖頸就會在他的手中斷裂,這位強大而五星覺醒者的生命也將隨之終結。
然而,這並非他所追求的,他的目的遠比簡單殺戮要複雜得多。
他想讓少女感到恐懼,想讓她不要在自己面前故弄玄虛。
可現在,他又一次迷惑了。
他的聲音冷如冰霜,帶著一絲探究:「你為什麼不還手?」
這個問題在空曠的房間裡迴響,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又是這種感覺,她明明能躲開,甚至還有機會反擒住自己。
姜槐現在並未化身百骸,力量雖然強,但敏捷性比不過墨羽,但她卻什麼都沒做,就這樣任由自己擺布。
這種出乎自己預料的情況一而再再而三地在這個女人身上出現,這一點讓姜槐有些煩躁。
「你.....記仇,但是你.......不是個屠夫。」
墨羽從喉嚨里勉強擠出了這句話。
姜槐冷笑一聲,微微加重了力道。
「你就這麼確定嗎?你很了解我嗎?」
墨羽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微微抬起手,輕輕搭在了姜槐的手臂上。
她的這個動作輕柔而緩慢,卻充滿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力量。
她的瞳孔中閃爍著淚光,那是一種混合著痛苦、無助和某種深藏的情感。
在這一瞬間,姜槐的那顆不應該再存在的心臟突然跳動了一下,眼前這個被自己扼制住喉嚨的少女。
她的哭泣和她的眼淚都讓自己有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他慢慢鬆開了手,而後在少女跪坐在地上之前,他輕輕地托住了她的腰,動作中透露出一絲罕見的溫柔。
可他的語氣卻依舊冰冷。
「你真的讓我有一種莫名的煩躁感。」
姜槐皺著眉說道:「你總是不按常理出牌,總是讓我猜不透你。」
「咳咳.......」墨羽吸了吸鼻子,而後慢慢站起身,輕輕把姜槐推開。
「隨你,討厭我的不止你一個。」
姜槐還想說什麼,但最後看著少女一邊整理著略微有些凌亂的頭髮一邊吸著鼻子。
他的話又咽了回去,最後嘆了口氣說道。
「我可以告訴你,我為何而來。」
姜槐慢慢從西裝褲兜里摸出了那串吊墜。
那黑寶石吊墜此刻在黑暗之中甚至連一絲反射的光芒也沒有,漆黑一片。
「這是什麼?」
墨羽微微一愣,而後湊近了一些。
「伸出手,我讓你感受。」
聽了姜槐的話,墨羽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就伸出了手。
嘖。
姜槐咂了咂嘴,這個女人,為什麼連猶豫都不帶的。
他煩躁地一把抓住了墨羽的手腕,將其拉近自己身體,而後將那吊墜緩緩抬起,輕輕懸在了墨羽的眼前。
突然之間,墨羽感覺到了一股強大到讓人壓抑的可怕力量正不斷從那吊墜之中滲出,這種力量充滿了不祥與災厄。
這種壓迫感,甚至已經超越了之前那隻黑色核心領主所帶來的震撼。
瞬間墨羽就被這力量壓迫得頭暈目眩,她瞳孔收縮,嘴唇微張,就仿佛自己現在正在面臨著一場天崩地裂的浩劫。
啪——
姜槐猛地握住了那吊墜,他的拳頭已經被骸骨所覆蓋。
「我的力量就像是某種催化劑,可以讓這吊墜里隱藏的氣息活性化,但我的力量也同樣可以是一種抑制劑。」
他捏著那吊墜,在確認其已經不會再往外擴散災厄氣息之後才將其收回了褲兜。
「而這串吊墜,據周秦所說,是周家的傳家寶,和這串吊墜一同傳下來的,還有一本古籍。」
姜槐看著還余驚未消的墨羽,微微抬手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將其注意力拉了回來。
「所以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來這裡了嗎?」
墨羽點了點頭。
「我幫你。」
不提條件,也不問緣由,只要自己提出了,她就一定會幫助自己。
姜槐真的有些無語了,若不是知道她是墨家的大小姐,無畏者的精英小隊隊長。
他都要懷疑這女人是不是愛上自己了。
...
...
與此同時。
陳寧已經喝得醉醺醺的了,周秦讓她去陪客人,那些客人完全就是把她當做了莊園的傭人。
不停使喚的同時還會趁機揩油。
她找了個藉口暈乎乎地從會場之中逃走,心裡卻是滿腹的委屈。
「周秦哥哥,為什麼都不願意帶我去見一見她的家人呢......」
她站在洗手台前,用冷水打濕了自己的臉。
複雜的情緒在內心醞釀,也沒有時間再去考慮妝容的問題了。
在酒精的作用下,她開始回想起了和姜槐在一起的日子。
當時自己也經常和朋友在外面喝酒,但絕對不會帶上姜槐。
當時的姜槐身材瘦弱,而且一副寒酸樣,自己帶他出去都嫌丟人。
可每次自己喝得爛醉他都一定會來接她,送她回家,而且絕不會趁著自己睡著對自己做點什麼。
儘管自己當時是他的女朋友,可他也完全沒有任何越界的動作。
「......為什麼他現在,連看我一眼都不願意了呢.......」
就在陳寧自怨自艾的時候。
她沒有察覺到自己的那種負面情緒正在悄然滲透。
少女胸口處,曾經掛著那吊墜的位置,此刻正在緩緩出現一個黑色的印記。
這印記正不斷吞噬著少女哀怨的情緒,而後這種力量也在不斷膨脹。
最終,少女並沒有發現。
一道又一道的裂隙在這奢華的洗手間緩緩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