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槐表面上波瀾不驚,但內心已經是慌的一批了。
女人都這麼敏感嗎?
自己剛才已經很小心了,怎麼還是被她察覺到了。
啪嗒——
姜槐感覺到了什麼東西抵在了自己的腰部。
低頭看去,那竟然是一把匕首的刀把。
「夜魔巡遊的姜槐,上次我就覺得你不太對勁了,這男人明顯是在被你接近之後才開始加速轉化,但現在他的情況卻趨於穩定,你能給我個解釋嗎?」
姜槐笑了笑說道:「不能,因為我剛才已經解釋過了,這就是一個巧合。」
墨羽逐漸湊近姜槐,近到姜槐都可以感覺到少女呼出的氣息。
那淡淡的清香以及少女發梢之間洗髮水的香味讓姜槐不由得想要往後退。
但身後就是牆壁,再退的話估計要在牆上留下印記了,到時候才真的是百口莫辯。
「你說自己的能力是高速再生,但你在我面前表現出來的卻更像是一名精神系或者感知系覺醒者。」
匕首的刀把逐漸往前頂了頂。
「還記得上次在電影院裡對我說過的話嗎?」
少女的眼睛直視著姜槐:「你告訴我,要注意那些怪物的腦後,所以你到底看到了什麼我沒看到的東西。」
唉。
姜槐當時也不知道只有自己能看得到那種絲線啊,否則打死也不會多嘴說這麼一句。
沒想到這妮子記性這麼好。
「抱歉,墨羽小姐,我覺得你沒有權利盤問我,首先我們並不是同一個組織,再說,我們都屬於覺醒者。」
「退一萬步講,我真的隱瞞了自己的能力,那也是因為我不想引起太多的注意。」
「夜魔巡遊里有我的恩人,而我不太想被其他組織的人打擾,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姜槐的腦子轉得很快。
他很清楚,就算墨羽覺察到了什麼,但也只不過是懷疑。
只要自己在她的眼中還是覺醒者,是人類,那麼立場就不會是對立面。
墨羽微微挑了挑眉,倒是沒想到一個新人覺醒者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如此淡定地回答自己的問題。
原本她還想說什麼,突然,她匕首的刀把不小心碰到了什麼硬硬的東西。
「臥槽。」同時,姜槐也發出了一陣悶哼。
少女歪了歪頭,有些疑惑。
自己不是用的刀把嗎,他叫喚什麼,剛才那硬硬的又是什麼。
想到這裡,墨羽不由地低頭看了一眼。
......
「變態,這種情況你也能想到那種事嗎。」
墨羽往後退了一步,匕首在手中轉了一圈,刀尖對準了姜槐的脖子。
而此時,她的眼神也更加冰冷,但又暗含了一絲嬌羞。
姜槐趕緊抬起手表示無奈。
「這是正常的反應,你靠得太近了。」
「......」少女戴著口罩,但姜槐能感覺得到她的臉可能已經紅了。
「總之,就像你剛才說的,只要你站在人類這一邊,我便不會為難你......」
說完墨羽收回了匕首,而後從地上拽起了那男人。
男人顫抖地朝姜槐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你們會怎麼處理他?」
姜槐疑惑的問道。
「他的轉化現在趨於平靜,現在帶他去天啟會說不定還有救。」
「我不止一次聽到天啟會這個組織名字了,他們到底是幹嘛的。」
墨羽看著姜槐,發現對方好像是真的不知道,於是低聲說道。
「精神系覺醒者的聚集地,一群神職者,雖然我並不怎麼喜歡他們,但他們的確有些本事。」
「轉化初期的感染者,他們也有辦法消除感染者體內的內核。」
也就是說。
轉化的確是可逆的。
姜槐開始堅定了自己剛才的想法,若是能精進自己對於感染者的支配,說不定自己也能做到這件事。
墨羽並沒有要繼續和姜槐說下去的意思。
他揪著那男人的後衣領轉身就要離開。
但走到巷道口的時候,墨羽停住了腳步,而後微微側頭看著姜槐問道。
「你知道岳秦山和杜輕鴻的事嗎?」
「老杜和岳老師?他們怎麼了?」
見姜槐似乎並不知曉,墨羽搖了搖頭:「沒什麼,趁著現在多跟著神父學點本事吧。」
神父是岳秦山的代號,但姜槐很明顯聽出了剛才墨羽想說什麼。
可那少女動作太快,當姜槐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消失在了巷道的入口。
......
當姜槐重新去買完菜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
在公寓樓下,姜槐看到了一個蹲在樓道口抽著煙的男人。
「岳老師?」
姜槐走近之後就看到了岳秦山那標誌的牛仔帽。
「你是來拉屎的嗎?」
「滾蛋,老子等了你半天,你小子放了學不回家,偷偷跑哪兒去了?!」
於是姜槐把自己在步行街買菜遇到感染者還有墨羽的事說了一遍。
當然,他沒去提周秦的事。
當聽到墨羽察覺到了姜槐力量的不對勁,岳秦山微微皺了皺眉。
他蹲在樓道口,深深吸了一口煙然後站了起來。
「那位大小姐的來歷不簡單,你知道她的代號嗎?」
姜槐搖了搖頭。
「血隼。」
「她的個人能力相當優秀,據說到現在為止沒有幾個人見過她真的使用過覺醒力量。」
聽到這裡姜槐挺吃驚的。
「也就是說,她之前在電影院裡的戰鬥,完全沒用過覺醒力量。」
岳秦山點了點頭:「墨家對她的訓練可以說是地獄級的,她小時候之前因為家族紛爭流落在外,七歲才被本家的人領回去。」
「而本家也不是出於什麼善心,而是看中了她的資質,將她當做了一把武器來打磨。」
「墨羽也確實沒有讓她家族失望,年紀輕輕就成為了五星覺醒者,甚至成為了無畏者精英小隊的隊長。」
姜槐點了點頭,對墨羽這個人也多了一絲興趣,當聽到岳秦山說,她小時候一直流落在外的時候。
不知道為何,姜槐似乎突然想起了一些小時候的事。
那時候家裡是不是收養過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來著?
不過那好像是個小男孩兒,時間太久了,姜槐有些記不太清了。
只記得那男孩兒很喜歡跟在他屁股後面跑,自己去哪兒他就去哪兒,像個跟屁蟲。
姜槐很煩他,但是一次他被兩隻野狗追著咬,自己還是用木棍打退了那些野狗救下了他。
哦對了。
姜槐想起來了,自己還嘲笑過他,一天到晚就愛哭,怎麼跟個女孩兒一樣。
現在想起來,不知道那男孩兒怎麼樣了,有空的時候可以問問爸媽。
見姜槐想事情出了神。
岳秦山的打火機直接在他的劉海處點了一下。
嚇得姜槐趕緊退後了一步。
「岳老師,我的頭髮再生的好像沒那麼快,您別嚇我。」
「哈哈哈哈,你小子,是不是想著墨羽那女娃子想到出神了,別擔心,老子很開明的,你和小陸子畢竟不是真的情侶,公平競爭!」
姜槐撓了撓頭:「別開玩笑了,岳老師,上樓去坐坐吧。」
「不了。」岳秦山擺了擺手。
「其實下周五是小陸子的生日,其實我也不知道她真正的生日是多久,但下周五是我把她從廢墟里救出來的日子,所以每年就這個時間給她過生日。」
「您還真是小氣,生日就送人家一個髮夾,都不知道戴了多少年了。」
聽著姜槐的調侃,岳秦山罕見地有些臉紅。
他尷尬地笑了笑:「那是老子送她的第一件生日禮物,沒想到丫頭一直捨不得扔。」
「你小子別這麼看著我。」岳秦山見姜槐不懷好意地看著他。
趕緊解釋:「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你,明天早上有空沒有,陪老子去和丫頭買生日禮物。」
「下周五是她十八歲的生日,我覺得不能再像以前那麼敷衍了。」
沒想到陸晚吟還沒滿十八歲就上了大學,這還是讓姜槐有些意外。
「您幹嘛要找我一起啊?」姜槐笑著問道。
「這不.......年輕人嘛,懂得多一些,老子可不知道現在的小年輕喜歡什麼。」
姜槐想了想之後說道:「行,正好我明天要去買條魚,對了岳老師,明天中午我要在家裡做飯招待我父母,您也一起來吧。」
「哈哈哈哈,這不太合適吧,你和你父母吃飯,拉上我幹啥啊。」
「陸晚吟也在的,而且還是作為我女朋友,到時候您也在的話不就更好了?」
其實姜槐也就是這麼說說。
因為他感覺岳秦山應該不會答應,他看起來就不是那種會喜歡這種場合的男人。
但沒想到岳秦山吸了一口煙之後點了點頭:「嘿嘿,那老子明天可得把最好的那套衣服穿上,不能給我家丫頭丟人了啊。」
姜槐笑著拍了拍岳秦山的肩膀:「岳老師你已經很有派頭了,是我見過的最帥的大叔。」
「臭小子,叫大哥!」
「行行行,大哥。」
岳秦山抬頭看了看樓道外的夜空,而後嘆了口氣。
「行了,姜槐,我走了,你不用擔心陸丫頭,她這麼晚不回家一般都是在超市當收銀員,那孩子雖然嘴上不說,但其實很懂事......嗯,行了,我先走了,買禮物的事裡可要保密啊,別讓陸丫頭知道了。」
看著岳秦山離開的背影,姜槐突然感覺,這個總是很樂觀的男人在這一刻顯得有些孤獨。
他的背上到底負擔了多少東西。
而這些東西是否已經快要讓這男人撐不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