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支配者的力量

  放學之後。

  本來姜槐以為陸晚吟會和自己一起回家。

  但陸晚吟卻在車站和姜槐說自己有點兒事。

  「恩......總之晚上我會自己回來的,不用擔心,你也不用等我吃飯了。」

  說完陸晚吟朝著姜槐揮了揮手。

  無奈,姜槐只能自己回家。

  路上他去了一趟生鮮市場,打算買點菜。

  父母明天就要回縣城了,所以姜槐和他們約好了明天親自下廚給他們做一頓飯。

  當然陸晚吟也必須在場。

  做戲要做全套嘛。

  他買了幾斤排骨和一些蔬菜。

  明天早上再去買兩條新鮮的魚。

  各種魚類料理是姜槐的拿手好戲,這可能和他從小就喜歡下河抓魚上來烤有關。

  為了提前犒勞陸晚吟,姜槐還多買了一些甜品。

  就在他走出生鮮市場的時候,眼角餘光突然瞥到了一抹身影掠過自己眼前。

  那是一名黑色長髮的少女,身穿著黑色運動服,頭戴棒球帽,半張臉被口罩遮蓋。

  只有那一雙狹長深邃的眼眸在透射著冰冷的寒意。

  此刻她正一隻手揣在運動服外套的兜里,另一隻手拿著手機聚精會神地看著。

  「......」

  少女也在路過姜槐身邊的時候略微移動視角看了他一眼,但也就僅僅一眼。

  「這麼......」

  這麼巧啊,這句話還沒說完,少女已經走過了姜槐的身邊,眼神也回到了手機上。

  姜槐想要打招呼的手停在半空中,而後無奈地苦笑了一聲,轉身打算離開。

  就在這時候,姜槐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

  他的目光順著這股氣息越過了人群,於是便看到了一個面色慘白,眼眶深陷的男人。

  他就像是好幾天沒睡覺一般,整個人步伐虛浮。

  接連和好幾個路過的人撞了個滿懷。

  但不管那些人怎麼罵他,他頭也不抬一下。

  而姜槐的目光此時就仿佛是X光一般,他看到那男人的心臟位置正長著一顆拇指大小的黑色晶體。

  感染者。

  而且是一隻正在轉化的感染者。

  姜槐這段時間也不是白跟著岳秦山訓練的。

  在學習如何去掌控自己力量的同時,岳秦山也教給了姜槐許多關於獸和感染者的知識。

  一般來說,感染者都是被獸有意識地進行轉化而誕生的怪物。

  他們有的會跟隨轉化他們的獸行動。

  有的會保留自我意識進行狩獵,而這一類有自我意識的感染者,最喜歡做的就是將那些即將轉化的感染者的內核挖出來吃掉。

  這也是感染者進化的一種方式。

  沈安安就是這一類有自我意識的感染者,而她似乎是將自己誤認為了還未轉化的感染者。

  所以才會對自己進行襲擊。

  姜槐將注意力放回到了這男人身上。

  他此刻的內核還比較小,說不定還有救。

  這樣想著,姜槐抬腳就要朝那男人走去,他就仿佛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猛地抬起頭盯著姜槐。

  「別靠近我!!」

  男人瘋了一般朝著姜槐怒吼,但其餘路人卻只覺得這男人瘋了。

  怒吼一聲吼,男人轉身奪路而逃,他的動作無比迅速,和剛才的遲鈍判若兩人。

  姜槐知道,他的轉化正在加速。

  於是姜槐直接扔掉了手提袋,快步朝著那男人追了出去。

  這條步行街並不長,男人很快就從步行街的出口沖了出來,還撞翻了好幾個路人。

  姜槐因為礙於行人太多,他當然可以不管不顧將這些人全部撞飛。

  但在全力奔跑之下不一定能控制得好力道。

  普通人被他這麼一撞,非死即殘。

  可即便如此,他也已經儘量加快速度了。

  幾乎和男人前後腳跑出了步行街,可男人的腳步沒有停止,直接就朝著大馬路沖了出去。

  而正好一輛明顯超速的黑色超跑朝著他的身體狠狠地撞了過去。

  千鈞一髮之際,姜槐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肩膀,把他往旁邊一甩,自己的後背和車門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就聽得滋啦一聲響。

  看得路人是驚呼出聲。

  姜槐後背的外套被徹底撕破,可他的皮膚卻毫髮無損。

  此刻,在與車身接觸的地方,骸骨正悄然無聲地覆蓋在他的腰間。

  姜槐皺了皺眉,趕緊壓制住了這股力量,讓骸骨逐漸散去。

  他看著那被自己摔翻在地的男人,因為剛才力道用得有點大,男人的腿好像骨折了。

  此刻的他正癱在地上哀嚎。

  姜槐走過去,一把揪起了男人的衣領。

  「我能幫你,老實點,跟我走。」

  雖然沒有嘗試過,但剛才在感受到男人體內的內核的時候,他感覺那內核尚處於發育階段。

  如果可以利用自己的支配者力量將內核與男人的心臟分離開來,那麼或許真的可以逆轉這種轉化。

  男人哆嗦著,似乎是受到了驚嚇。

  他任由姜槐像拎著小雞一樣把他拽起來就要往人行道上走。

  可身後卻傳來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

  原來是那輛超跑又掉了個頭開回到了姜槐的身旁。

  「你麻痹的,找死是吧?!」

  一個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男人打開車門衝著姜槐吼道。

  他第一件事不是去看看姜槐有沒有受傷,而是衝到副駕駛車門的位置看了看。

  這一看更是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我草!」

  只見那紅色朝旁的副駕駛門上,也就是剛才和姜槐的身體接觸過的位置已經凹進去了一小截。

  不僅如此,一道又粗又長的劃痕也在昭示著這輛車的車門差不多報廢了。

  「給老子站住!」

  男人指著已經走回到人行道上的姜槐吼道。

  姜槐皺了皺眉。

  現在自己可沒工夫去搭理這種事啊。

  但他還是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著那向自己走來的男人說道。

  「沒事,我沒受傷,不用賠償了。」

  說完就要繼續往前走。

  男人怒不可遏地瞪著姜槐。

  「你他媽還要賠償?!老子告訴你!你這種廢物垃圾死一百次也不夠賠我的車!」

  就在這時候,副駕駛的車窗玻璃慢慢降下。

  「周秦哥哥......我害怕,剛才那個人突然就衝出來了,差點沒把我嚇死。」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女人用嬌滴滴的聲音呼喚男人。

  而後她看到了姜槐。

  「姜槐?是你?」

  剛才氣昏了頭的周秦此刻也認出了姜槐。

  他的憤怒之中此刻多了一層不屑。

  「還真是你這個廢物啊,你他媽想死就直接那把刀抹脖子!別他媽跑大馬路上找死!」

  姜槐看著這急得跳腳的小少爺也是無奈。

  不過人家也沒說錯,雖然他超速了,不過自己也的確是衝進了大馬路。

  「為了救人,沒顧得上。」姜槐把拎著的男人拽到周秦面前說道。

  「你的車修理和補漆要多少錢,我賠給你。」

  「姜槐,你以為這車是和你一樣的垃圾?賠?你知道補這點漆要多少錢嗎?」

  周秦冷笑著看向姜槐。

  陳寧此刻也走過來挽住了周秦的胳膊。

  「就是,姜槐,你沒見過世面,我不怪你,我周秦哥哥這輛跑車可是新提的,你賠得起嗎?」

  姜槐皺了皺眉,看來今天還真的是被訛上了。

  「小伙子,我能作證,這孩子剛才是為了救人才衝出去的,你看他的衣服也都壞了,先看看他有沒有受傷吧。」

  一位老人看不下去了走過來說道,卻被周秦一眼瞪了回去。

  「老東西,有你說話的份!?他的衣服能和我的車比!?他就算今天死在這兒,都賠不起我的車!」

  見這位少爺說話如此蠻橫,老人只能無奈地搖搖頭離開了。

  姜槐冷笑著看向周秦。

  「那你說個數。」

  「說個數?!我怕說出來你他媽當場腦溢血癱在這兒!」

  「姜槐!你什麼態度!你趕緊給周秦哥哥認錯啊,你好好給周秦哥哥道歉,說不定人家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你了!」

  今天的陳寧也是一身昂貴的服飾,那精緻的妝容和昂貴的高跟鞋都在彰顯著她的身份。

  當然,這身份是否是有時效性的,那便不得而知了。

  周秦得意地摟著陳寧的腰,用手一下一下戳著姜槐的胸口說道。

  「小畜生,我告訴你,老子對你應仁至義盡了,上次給了你五十萬,你就應該乖乖滾蛋,別再出現在我眼前。」

  「但你現在不僅還在這兒礙我的眼,現在還弄壞了我的愛車,你是真的敢啊。」

  「姜槐!說話啊!我可是在幫你!念在我們現在還是同學,你快給周秦哥哥道歉!我幫你說幾句好話!」

  姜槐能感覺到身旁的男人氣息已經越來越不對勁了,如果在這裡讓他轉化,那麼自己就不得不直接出手。

  雖然岳秦山說會有後續人員來進行走訪處理。

  可協會的清道夫要價很高,這樣做只會給夜魔巡遊增加一些不必要的開支。

  「小子,這樣吧,你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這件事我既往不咎,如何?」

  姜槐根本沒搭理周秦,他正在用自己支配者的力量去嘗試拖延那內核的膨脹速度。

  「姜槐!周秦哥哥在和你說話呢!你聽到沒有!」

  「你快點給周秦哥哥跪下!你這樣的人,給周秦哥哥下跪也不丟人啊!」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圍觀,周秦也樂得見到姜槐這小子在所有人面前向自己下跪。

  「快點,你現在給我跪下磕頭,再把我的皮鞋舔乾淨,老子既往不咎。」

  當然,他可不會既往不咎。

  姜槐這種愣頭青生來就是為了讓自己打壓的。

  這就是現實,誰讓他是個廢物呢。

  等他磕完了頭,在前女友面前丟萬人之後,老子還要讓他賠個傾家蕩產。

  讓這小子知道和我周家作對是個什麼下場。

  「姜槐,我知道你要面子,但你就算打工一輩子也賠不起周秦哥哥的車,還是跪下給周秦哥哥認個錯吧。」

  陳寧也在一旁煽風點火,她甚至是真的覺得姜槐給周秦下跪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兒。

  此刻的周秦故意將陳寧摟地很緊,就仿佛是在向姜槐炫耀。

  你的女人是我的,現在你也得給我下跪。

  像你這樣的平頭老百姓,永遠都沒辦法和我站在一個高度對話。

  而姜槐已經快要抑制不住內心不斷湧起的那種憤怒了。

  其實現在他衣服被劃破的地方,已經開始隱隱有一些骸骨覆蓋在上面了。

  只是面積比較小,沒有人注意到。

  他深吸了一口氣,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

  身後傳來一陣「啪」的聲響。

  所有人都回頭看去。

  這一看,周秦直接人都傻了。

  就見一個穿著黑色運動服,戴著棒球帽和口罩的少女,正用一把匕首,挨個挨個把他的車輪胎刺破。

  在極度憤怒之下,他甚至沒有去追究一個纖細的少女,哪兒來的力氣把他高級跑車的輪胎刺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