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八方風雨匯……土宮?(6800)

  結界崩壞。

  如同一柄大錘猛擊過的玻璃。

  七零八落。

  結界內的眾人同時抬頭,只見銀月之下,一群黑西裝黑墨鏡的壯漢從結界的破口處闖了進來。

  身手矯健,即便在移動的過程中,依舊保持著完整的陣型,一看就知道是專業團隊。

  來者不善,僧侶團卻沒有輕舉妄動。

  入侵者一方不僅實力不弱,人數也與僧侶團相當,更重要的是全員配槍——這是極為不尋常的信號。

  日本對槍枝控制很嚴,除非軍隊警察及相關產業人員,否則配槍即為違法,台面下的神秘側也遵循這條法令,基本只用冷兵器不用現代化的熱兵器。

  而這也是神秘世界的主流,除了某些無法無天的戰亂地區和太平洋另一側的超級大國——自由美利堅,槍戰每一天。

  不管是哪一種,都意味著這群人會比一般的高手更加難纏,因為這種人最不講規矩。

  老僧用以釘殺「白叡」的法器當場頓住,與沒有靈智的凶獸比起來,鬼蜮的人心更加危險。

  「貧僧是佛教聯合所屬的僧人星川,諸位施主深夜到訪,有何貴幹?」

  「看戲。」

  黑色的部隊中,身穿白衣的少女走了出來,笑盈盈地看著發狂扭動的靈獸「白叡」。

  「由殺生石而生的靈獸,有名的高僧星川高嶺,還有佛教聯合的王牌僧侶團,差不多快趕上五十年前大戰的規模了。沒想到剛回到日本,就能看到這麼一齣好戲。」

  五十年前,剛回到日本。

  兩個詞足夠星川高嶺想起很多事:

  「女施主和『咒禁道』——」

  「『咒禁道』當主之女,忌野靜流,向星川大師問好。五十年前我們『咒禁道』失落的一切,我們會連本帶利討回來。」

  明顯是領隊的少女的話,讓星川高嶺為之動容。

  五十年前與「咒禁道」的戰鬥,他是親歷者,知道「咒禁道」的強大,不然就不會是驅逐而是徹底剿滅。

  如今「咒禁道」捲土重來,可能產生的影響,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慄。

  和這群瘋子比起來,「白叡」又算得了什麼?

  忌野靜流沒有給他過多思考的時間,一隻手握住配槍,一隻手輕輕捻動脖子上的項鍊:「大師不去鎮靈嗎?如果大師不放心我們,我們可以退出二十米,又或者直接讓我們接手這裡的事,反正結果都一樣。」

  言下之意,顯而易見。

  佛教聯合的僧侶團和白叡,我都吃定了!

  話音剛落,星川高嶺身形暴起,朝著忌野靜流發起急襲。

  經歷過上次大戰的他很清楚「咒禁道」極端務實的戰鬥風格,和他們戰鬥不能講任何風度臉面。

  什麼以大欺小,以強欺弱不要臉都是虛的,只有勝利才是實的。

  然而,不等星川高嶺的觸碰到忌野靜流的身體,一聲咆吼響徹天際,靈獸·白叡本就巨大的身軀再度膨脹,長度接近二十米。

  同時增長的還有力量,包裹著白叡的封印術式難以承受這股壓力,層層崩壞,與之相連的僧人們也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或是臉色慘白,或是口吐鮮血。

  其中就有星川高嶺本人,閃身突襲的動作不可避免地慢了下來。

  忌野靜流恰到好處地舉起手槍,指向前者的眉心,絲毫沒有被星川高嶺的突擊嚇到。

  論實力,她比成名多年的星川高嶺差了很多,但論應變和心理,她絕對不輸。

  忌野家以御獸為基,秉承的也是極度的獸性文化,三歲起就被丟進殺手訓練營接受殺手訓練,活下來才有資格使用忌野的名號,不然就去死。

  別說星川高嶺,就算是超越者站在面前,忌野靜流也敢拔槍。

  「聽父親說過不止一次,佛教聯合的老光頭大光頭小光頭,都是表面一套,背後一套,我以前不信,原來都是真的。」

  星川高嶺充耳不聞,他早就過了被幾句諷刺激怒的年紀,雙眼直直地盯著少女的胸口的溝壑——中的紅色。

  「是……殺生石?」

  「呵呵呵呵呵。」忌野靜流放肆地笑了起來,不僅沒有害羞,反而驕傲地一挺胸,「就知道大師不是一般的好色之徒,正確——殺生石這樣的寶物,留在你們手中真是太浪費了,你們根本就不懂怎麼去使用,還是交給我這樣的專業人士!」

  胸口的吊墜當空懸浮,與白叡赤紅的眼睛交相輝映,咒禁道的繼承人高聲宣告。

  「過來,我才是你的主人!!!」

  白叡確實過來了,卻不是作溫馴的臣服狀,而是一頭撞了過來,好似惡狗撲食。

  幸好忌野靜流前面還有個星川高嶺擋了一下,不然這下子不死也要斷一半骨頭。

  忌野靜流卻沒有因此感激,反而一股腦對著星川高嶺的倒飛的身體連連開槍,直到打空了一個彈夾,打到對方渾身飆血——鎏金色的血液,這是佛門金剛之身修行至極高境界的表現。

  沒有這份防禦,他此刻已經死了。

  「佛教的挨打功夫果然厲害,可惜時代變了啊。」

  忌野靜流來之前,早就做好了功課。

  星川高嶺單論境界,在佛教聯合絕對能排進前五,金剛不壞之身就算是劍聖想破都不容易。

  然而,科學側的武器體系最大的特點是攻擊遠遠高於防禦。

  最簡單的例子,鬼族劍聖鬼童丸的「櫻花」突破音障已經算是他的得意技,而現代化的槍械除了部分手槍,大部分的子彈速度都突破了音障。

  儘管冷兵器的音速和熱兵器音速不能一概而論——快不過子彈,不代表快不過開槍的人——依舊能說明很多問題,也是檯面上下分隔的原因之一。

  對於這種特性的應用,沒有誰比從小生長在自由燈塔國的忌野靜流更加了解。

  確定星川高嶺的傷勢不是偽裝,忌野靜流抬頭看了眼白叡,道。

  「這頭野狗交給我,你們去把光頭都解決掉!」

  「是,小姐!」

  黑衣眾人齊聲答應,手中拔槍,身體中顯現出一頭頭靈獸。

  有的獨立作戰,有的與人身融為一體進行獸化,正是「咒禁道」的招牌——御獸術。

  佛教聯合的僧侶團當然不會坐以待斃,雙方戰做一團,場面異常混亂。

  暫時失去行動能力的土宮神樂呆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不知所措。

  反倒是土宮雅樂表情平靜,不就是一死嘛,死在誰手上不是死,只要女兒能夠平安無事。

  他歉然又釋然的對攙扶著他的黑絲少女說道:

  「黃泉,神樂就交給你了。」

  諫山黃泉嗯了一聲,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忌野靜流手中的「殺生石」,耳邊又想起了那充滿致命誘惑力的聲音:

  「你……渴望力量嗎?擁有它,你就能擁有力量,改變一切的力量。」

  ◇◇◇

  心思各異的人們沒有注意到,有那麼一雙眼睛隔著遙遠的距離以上帝視角俯瞰著這一切。

  在佛教聯合的本部,東京最有名的寺院淺草寺。

  佛家六神通之「天眼通」。

  行使這一神通的是一位比星川高嶺年紀更大,輩分更高的古怪僧侶。

  一身金燦燦的法衣極盡華美,一點都沒有出家人的樸素,滿臉橫肉,表情兇悍。

  「咒禁道,不識好歹。五十年前一念之仁放過你們,五十年後還敢回來?區區一群喪家犬,超能聯盟當真會為了你們和委員會翻臉!」

  「要是翻臉了你又能怎麼樣?」

  一個充滿挑釁意味的聲音在修行僧的耳邊響起。

  修行僧怒哼一聲,側頭望向那個繞過重重禁制,來到淺草寺最深處的超越者:「麻倉葉王,不去找你是因為武尊大人對你抱有期待,不是真的拿你沒辦法。」

  「你所說的辦法是你的『一向一揆』?還是千代野『底脫』之法——差點忘了,那位尼僧已然『四大皆空』,和你這個第一權僧不是同路人。」

  「麻倉葉王,你鐵了心要和我們為敵?」

  「暫時沒那個打算。」麻倉葉王雙手枕著後腦,「我只是來提醒你,你最近就沒發現什麼異常?來的,可不止是咒禁道啊。」

  「納尼?」

  修行僧收起惡形惡狀,眼神一凜,「天眼通」全開。

  而後,他看到了一抹清輝,看上去淺淺淡淡,卻讓他兩眼生疼,連忙撤去神通——那是同為超越者的存在給予他的警告。

  「那是——」

  「好自為之吧,超越者與世俗牽扯太深,可不是好事啊。」

  麻倉葉王呵呵一笑,焰光聳動之間,人已消失不見。

  留下修行僧一人對著靈器盤,舉棋不定,良久才恨恨地拍打大腿。

  「都是亂臣賊子!!!」

  ◇◇◇

  「算你識相。」

  同樣居高臨下,卻沒開上帝視角,而是直接坐在雲端的某個神秘人遙遙看了眼淺草寺的方向。

  接著又收回目光,似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對某人訴說。

  「都是大道登頂之人,和後學末進們爭搶機緣,不覺得很跌份嗎?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

  「對我而言,那比生命更加重要。」有人應聲,無人現身,「如果你一定要阻攔,我就是舍了這條命不要,也不會讓你得逞。」

  「你不是我的對手。」神秘人平靜地訴說事實,「我也沒想過要阻止白面金毛的復活,相反我想看看這位傳奇的女妖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那你為什麼不讓我繼續前進?」

  「因為角色還沒有全部到場,這個時候下去,不僅不能成事,還有可能壞事——我可以肯定你不知道白面金毛的復活之法。」

  「不知道,你知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大概能猜到一二,活得長就是好啊,這種方法都能被她想到。」

  「你真的是約翰·普洛托·史密斯?」

  「是與不是,很重要嗎?」

  ◇◇◇

  僧侶團和黑衣眾實力大致相當。

  不過黑衣眾有槍,行事要更加不講究一些,所以在局面上占優,僧侶團逐漸被壓制。

  黑衣眾首領忌野靜流與白叡的對決也是一樣。

  雖然硬實力,忌野靜流遠遠不如白叡,但對於殺神石的運用卻比後者要高得多。

  沒有費多少力氣,就利用殺生石對白叡的吸引力,將其玩弄於股掌之間。

  靈獸·白叡的正體是殺生石的防衛不能具現出的守護靈——完整的殺生石。

  後殺生石被擊碎,白叡只能依附在其中一塊之上,這才會一直都處於飢餓狀態,不得不靠吞噬其他靈體來進食。

  它對於殺生石的渴求是本能,如果土宮家的封印沒破,還可以靠著和使用者靈魂的同調進行壓制驅使,但現在封印已破,懵懵懂懂地白叡只會遵從本能行事。

  忌野靜流只要遛狗就可以,反正她也有殺生石,恢復力和體力不成問題,接下來便是等待。

  等一個合適的機會,捕捉到白叡的核心,土宮家一直傳承的殺生石碎片。

  只要能將這個東西取出來,不管白叡有多強,都沒用。

  這是只有對殺生石有著深刻了解,並在十塊殺生石齊聚共鳴後,才有可能辦到的事。

  所以她才會以這種看似無腦的方式突入進來,因為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拿到了這一塊,自己和姐姐手中的殺生石加起來就有三塊,不管做什麼,勝率都會大大提高,在超能聯盟中也可以爬得更高,高到那個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

  「我愚蠢的一抹多喲,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毗鄰土宮家的一處小樹林中,同樣擁有一頭金色秀髮的OL裝女性摩挲眼睛上刀疤,眼中的金色滿得快要溢出來。

  「那個人遠比你認為得更加險惡。奪取殺生石,獲得完整的九尾之力沒那麼容易。就算獲得了,想要登上高位也有許多障礙。歸根結底,我們都是棋子,被人擺在棋面上的棋子——你也是一樣吧!!!」

  女人拔出裝有消音器的手槍,頭也不回地對著身後扣動扳機。

  打出的卻不僅是子彈,還有混雜了殺生石靈力的衝擊波。

  這同樣是咒禁道,不,準確的說是美利堅神秘界的招牌,你很難知道對手下一發打出的是什麼,因此得到了「薛丁格的子彈」的戲稱。

  子彈沒有命中,靈力波飛到一半自然崩解,白髮黑袍的巫女從更深的黑暗中步出,對著金髮女人點頭道:

  「你好,忌野剎那。」

  「你好——咦?」

  忌野剎那瀟灑的動作一僵,因為她發現無往而不利的「讀心」能力在眼前的女人身上失去了效果。

  同樣的狀況,她只在美國西海岸的保護神——約翰·普路托·史密斯身上遇到過,但那位是地道的神秘主義者,誰也不知道面具下的到底是什麼。

  也許是人,也許只是個傀儡。

  正如麻倉葉王所說,習慣了「讀心」的存在,突然失靈,多少會有些不適應。

  尤其是在這種渾水之中,沒有「讀心」能力的保障,她絕對不敢孤身一人潛伏在戰場附近,風險太高了。

  更讓她感到奇怪的是,明明剛才有讀取到了一些內容,這才能鎖定同為潛伏者的諫山冥的位置。

  「你是誰?」

  忌野剎那不敢輕舉妄動,放下槍,身體的緊繃卻沒有解除。

  「這個問題需要問嗎?用你的『菩提之眼』一看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巫女似笑非笑。

  聽她這麼說,忌野剎那反而不敢再看,連忙合上右眼,睜開左眼。

  金色的右眼是她這麼多年來最大的機緣,也是她的「靈獸」。

  在少女的時代,她在一次外出任務中遇到了傳說中能明察秋毫的幻獸「菩提」,她費盡周折得到了菩提的一隻眼睛,替代了自己的右眼,由此得到了超強的靈視能力。

  心聲、思考、乃至記憶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也是因為有了這隻菩提之眼,她才能與殺生石交流,得到正確的使用殺生石的方式,而不會被殺生石的陰力與呪縛侵蝕到心智扭曲,靈魂肉體雙雙邁向死亡。

  這是她最大的秘密,也是她最後的底牌,連妹妹都不知曉,只有老謀深算的父親察覺到端倪,如今卻被一個陌生人一語道破,與名字相符的時間中,冷汗涔涔。

  巫女依舊在笑,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獨特的魄力:「讓你看,你就看。」

  忌野剎那思慮再三,還是睜開右眼,看了一眼:

  「諫山冥小姐……」

  「再看。」諫山冥道。

  忌野剎那再看了一眼。

  一隻狐狸,白面金毛,生有九尾。

  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那裡同樣有一枚殺生石。

  透過石頭的表象,所見的本質,與在諫山冥看到的一模一樣。

  「您,您已經復活了嗎?」

  忌野剎那能想到的只有這一種可能。

  「暫時還沒有,不過可以用這種方式出來透口氣。方法那妾身和你提過,可惜你心懷顧慮,沒有答應,不然你早可以將『咒禁道』握在手中,而不是像現在這般不尷不尬。」

  回答的是忌野剎那胸口的殺生石,狐狸精的其中一條尾巴。

  忌野剎那表情有瞬間的晦暗。

  她想起來了,確實有這麼回事,但讓傳說中的白面金毛附體一事,哪怕是敢挖「菩提」眼睛的她,也不敢輕易答應。

  至少要多撈點好處。

  「菩提之眼」啊,多麼稀罕的存在。

  忌野剎那覺得自己有和狐狸精討價還價的資本,沒想到狐狸精提了一次就沒再提,一晃好幾年過去了。

  當然,那都是從前,現在嘛。

  「菩提之眼」被屏蔽,狐狸精還有了下家。

  想想,還真是有夠好笑呢,嘴角不自覺向上翹起。

  「居然還能笑得出來,你也是那種越緊張越會笑的人?」

  不知是那邊的狐狸精問道,反正也沒什麼區別。

  忌野剎那否定道:「我只是覺得自己很傻,以為自己看到了足夠大的世界,沒想到只是冰山一角,這些年沒少讓你看笑話吧。」

  狐狸精搖頭:「恰恰相反,在所有的候選人中,你的綜合評價最高。」

  「最高未必是最適合。」忌野剎那一語道破本質。

  「和你打交道會比較累,沒那些傻丫頭好騙。」

  「比如我的妹妹?」

  「算是吧,不過她和你不一樣,和你面前的一樣,半吊子一個。」

  這話狐狸精直接通過諫山冥之口說出,後者毫無表情波動,不知道是被打擊得習慣了,還是已經徹底認清現狀。

  「這是好事。」忌野剎那一點都不生氣,「沒那麼符合你的要求,生命危險也會小很多,當顆不那麼關鍵的棋子其實挺好。既然適格者不止我一個,我大膽地問一個問題——如果我按照你的要求走到最後,會是怎樣的結局?會死嗎?」

  「不會,妾身對自己人還是挺不錯的。」

  「那是——身體被占據,意識不能自主?」

  「所以你是最高。」

  「果然是借體重生。」

  和安倍晴明一樣,白面金毛的肉身已然毀滅,想要復活,必須要有一個合適的肉身。

  殺生石碎片散落各地的這千年,狐狸精除了重新合一,最大的謀劃便是尋求合適的宿體。

  忌野剎那是其中之一,也是最聰明的一個,憑著與殺生石的接觸以及自己的研究分析,隱約把握到了真相。

  「來吧,動手吧,只要你能實現我的願望,我的身體和靈魂隨你處置。」

  聲音出乎意料地平靜與豁達,仿佛處置得不是自己的身體。

  「誰說要你的身體和靈魂了?」狐狸精失笑道。

  「誒?」忌野剎那一愣。

  專門跑到自己面前,自曝身份,又透露了這麼多秘密,不是打算逼自己就範還能怎麼樣?

  雖然自己很強,在洛聖都和咒禁道都是保二爭一的水準,但有相當一部分實力是建立在殺生石的增幅上。

  雖然也藏了一些底牌,但最關鍵的「菩提之眼」失效,她不認為自己是老謀深算的狐狸精的對手。

  「你,不需要借我的身體?」

  「你非要妾身借,妾身也只能勉為其難地收下了,正好送到某個小男人的床上去——妾身就不信了,這樣他還能忍住不吃!」狐狸精表情與聲音都分外無辜,「女人都是這樣,一開始都說不要,等食髓知味會越來越想要。」

  「您究竟要我怎麼做,直說吧。」忌野剎那不愧是綜合評分最高的,目標把握極為明確,除此之外一切都是耳旁風。

  「放在幾年前,妾身會不擇手段逼迫你們中的一人或者幾人就範。不過如今,妾身不算是孤身一人,也有了其他的選擇,多一根人柱,少一根人柱,區別不大。」

  「明白了,你看中的是我身為人柱之外,其他的價值。」

  「聰明。妾身的許諾不變,給你力量,幫你實現願望。」

  「代價。」

  「徹底掌握『咒禁道』,和你的人一起為妾身和妾身的小男人所用。」

  第二次出現的親暱稱呼,引起了忌野剎那的好奇。

  以她和狐狸精打交道的經驗,第一次可能是玩笑,第二次絕不是玩笑這麼簡單。

  她想起了剛到日本時讀取到的某個名字:「關俊彥?」

  「你已經知道啦,他可是第一個能把妾身壓得服服帖帖的男人,從身體到靈魂,三塊殺生石碎片直接被他吃掉了——想見見他嗎?就在附近哦。」

  忌野剎那不可避免地心動了。

  能壓制玉藻前。

  能讓委員會的人費心設計還能活蹦亂跳的。

  這絕對是一個前所未見的超級怪物。

  而與委員會對立的立場,和玉藻前之間的奇特關係,也是可以做文章的點。

  用得好,可以謀取非常大的利益。

  相對的風險也很高,但忌野剎那來日本本就是抱著孤注一擲的瘋狂心態。

  不用命去賭嘛,賭了。

  「這是我的榮幸。」

  很快,她看到了,一個穿著平平無奇的少年一腳踢翻一個黑衣人,然後熟練地從對方的內兜中掏出錢包,一臉嫌棄地抽出幾張鈔票,嘴裡不斷叨念:

  「就這?就這?就這?才三單,三單能幹什麼?給葉氏毒池塞牙都不夠——某種花之光,宇宙第一神作就更不用說了,也不知道哪來的臉到處碰瓷。」

  PS:這波就不要打牛逼了,因為想要把狐狸精的線全部掀出來,所以一不小心就寫了太多內容,又捨不得刪,想著不能拖太久不讓主角露面,就乾脆一章放出來。6800字的大章,和動輒日更一兩萬的大佬不能比,但對於筆者自己來說已經是盡力了,看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訂閱打賞支持一波吧。拜託啦,這對我真的很重要——lex公鴨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