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頭鬼,起源時間不太好考證。
但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的來歷還是比較好查的,《御伽草子》等書中記載,她們是平安時期的鬼族首領,是源賴光傳說中的大反派。
換算成公元歷差不多990年,距今一千多年,這還是拋棄名字的時間,實際存在時間肯定要長不少。
少說一千幾百歲的存在,日本有這樣——不對,不是日本。
這是中華料理店,難道這位是早年東渡到此,最後在此紮根的種花家的神仙。
因為不是本地人,所以不願提及名字。
別說,真有可能。
看向店主的眼神也多了些天然的親近。
「您剛才說我體質特殊,是因為遺傳自母親?」
「她沒什麼特殊的。」店主搖了搖頭,「雖然在店裡待久了也能吃點辣,但不是體質的問題。不過,你的體質確實和她有關——關家小子,你如實回答我,你是不是練了某些不該練的東西。」
「不該練?金翅鳥王劍?」
之所以這麼回答,是因為神樂萬龜和八神疾風對這一招的特殊態度。
「那算什麼不該練的,只是現代的一刀流傳人急功近利,自以為是罷了。」
店主不以為然地說道。
「我大概知道答案了,關家是陰陽師家族,你卻走了劍道,靈光又這麼暗淡……」
「您是說……那個禁術?」關俊彥終於反應過來,雖然那不是他練的,是原主練的。
「果然如此。」店主點點頭,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
「那個禁術——」
「——是我送給美和的,算是給她的結婚禮物。」
關俊彥的表情瞬間變得古怪起來。
結婚禮物……送禁術?這是什麼奇葩邏輯。
難道您老是不看好便宜爹媽的結合,以此表達不滿?
不怪關俊彥多想,結婚送禮都是送好彩頭,以燃燒靈魂為代價怎麼想都不是什麼好的寓意。
「你那是什麼眼神?」店主掃了關俊彥一眼,「雖然我確實不喜歡關太一,認為他配不上美和,但我不至於做這種無聊的事。相反,在兩年前他們來這裡吃飯的時候,我還勸過他們別管那些無謂的鬥爭,會把自己搭進去,結果……唉。」
也就是說,兩年前店主已經預見到了便宜爹媽的結局,也給過警示,兩人不知為何沒有聽從。
按說便宜老媽在這打工四年,不可能不知道店主的分量,她的話極有可能比神樂萬龜的預言還欽定。
這都不聽,是頭鐵到相信自己可以逆天改命,還是已經接受了自己的結局,又或者另有隱情?
由於便宜爹媽的情報過少,關俊彥無從推斷。
再者,他現在處於被追放無法回奧多摩的立場,也未必管的了。
所以關某人決定保持沉默,不說話。
店主也沒有多提,轉移話題道:「關於那門禁術,你有什麼看法?」
「很危險。」燃燒靈魂,能不危險麼。
「還有呢?」
「很強。」錘死天淨,直接得到一副比從小練劍道的神樂澪差不了多少的身體,能不強麼?
「就沒點什麼其他的感覺?」
「呃,沒有。」
離開關家之前,關俊彥已經把家裡的書全翻過一遍——翻目錄也算翻,確定對自己有沒有用。
關家幾乎所有的傳承都有所了解,唯獨少了魂穿的關鍵,絕筆信中提到的禁術。
可能是被原主藏在隱秘的地方,但這種事根本沒發問,只能把疑惑藏在心中,裝傻充愣——哦,不是裝的,是真的愣。
店主一成不變的淡定終於破功:「真是美和的孩子,一樣的遲鈍。」
「是不是禁術本身另有玄機?」關俊彥試探道。
「當然有。」店主哼了一聲,「美和這孩子雖然出身一般,沒什麼天賦,但在這裡工作的時候一直都很勤懇努力,從來沒偷過懶,我怎麼會虧待她。」
「請店主指教。」關俊彥身體前傾,作虛心求教狀。
奈何店主根本不吃他這套,冷淡地回道:「自己想。美和是美和,你是你。給她的禮物是回饋她的努力,單獨留你下來是對美和孩子的好奇,那三道菜是對你為人子,盡孝道的肯定。我不欠美和什麼,也不欠你什麼,明白嗎?」
怎麼說的好好的,突然就翻臉了?
如此喜怒無常的性格,怪不得那群大妖鬼王會怕。
心中腹誹,面上卻是不得不陪著笑臉。
「您說的是,您也知道我這方面遺傳母親。您不願意說禁術的事,我能不能問一些其他的事。」
「你先問。」回不回答我說了算。
「那三道菜……是不是也有玄機。」茨木童子沾了點醬,直接開始放火。
「這還是禁術的問題……」
店主有些不耐煩地看了眼關俊彥,看著他強壓著所有情緒努力地笑容以及小心翼翼的態度,無奈地嘆了口氣。
「算了,看在你不惜追放,也要對仇人斬盡殺絕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吧。那道菜確實另有玄機,為了解決禁術的留下的隱患。」
「隱患?」關俊彥心中咯噔,這玩意還有後遺症的?
「你有沒有覺得身體偶爾會疼痛,動作遲緩,像是生鏽?」
「有。」最明顯的感覺是剛穿越那會兒。
「你有沒有覺得在櫻才學院會比在自己家裡更加容易平靜?」
「這個……好像是的。」
不說沒注意,一提關俊彥覺得確實有一點。
在學校看書,效率確實比在家裡高,不管有沒有系統加成。
這裡的家不止是現在的公寓,還包括以前的關家,包括環境不比圖書館差的關家大書庫。
這已經不能用氛圍來解釋。
「你第一眼看到白首的時候,有沒有想斬了她的衝動?」
白首,白頭,應該是食發鬼的名字。
關俊彥自己還好,櫻的反應很激烈,砍砍砍砍砍。
式神在精神上與主人相連,會彼此影響,如果那不是櫻的破魔本能,而是關俊彥衝動的映射——
「好像有。」
全是些不容易注意到,注意到也不會多想的細枝末節,可被店主這麼一串起來,顯然不會這麼簡單。
「您的意思是這些都是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