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說，從另一方面來看，可以買。」
「哪方面？」
「首先，這是吳龍寫的歌。吳龍的歌迷就是個市場。」
「其次，這是在交好吳龍。日後找吳龍邀歌，同等條件下，他會把歌賣給我們。」
前面第一個觀點，蔣運鵬不怎麼認同。第二個觀點，他也這樣想。所以才會拿來讓柯凱判斷，而不是像其他資方那樣直接否決。
「最後，音樂市場，其實是個不怎麼靠譜的市場。有的歌，以前唱不火，後來唱火了。」
「有的歌，原唱不火，翻唱火了。」
「還有些歌，大家都不看好，卻莫名其妙火了。」
「這九首歌，也許在吳龍的名頭和他的粉絲帶動下，有可能會火，帶出復古風。」
蔣運鵬聽著柯凱說，不時點頭又搖頭。這個柯凱，好話壞話都說了，就是沒有個肯定話。
如果只是吳龍粉絲，一百萬肯定要虧。吳龍的粉絲，也不全是鐵粉，吳龍的歌難聽不會買帳。再說，這歌如果還是吳龍唱，他們沒必要買。
一百萬買歌，如果請吳龍唱，吳龍肯定又要收錢。買歌回來，就是捧自己旗下的藝人。怎麼可能給一百萬給吳龍，再給吳龍唱歌的錢，還捧吳龍這個不屬於自己公司的藝人。
「以你專業的判斷，值不值得買？」
「不買可能會錯過，買可能會虧。」
蔣運鵬皺眉。
「你是公司的音樂總監，你給個明確的決定。」
柯凱心中冷笑。我做決定，賺了是你眼光好，虧了是我決策失誤唄。
《白蛇許仙傳》三方投資，其他兩家都不看好這些歌，你自己想搏一把。卻拉我來背鍋，這鍋我可不背。
既然如此，柯凱就明說了：
「蔣總，我有自知之明。我如果會做決定，我就可以當老闆，而不是只能當個音樂總監。」
他不怕得罪蔣運鵬。不在紅運娛樂當音樂總監，他仍然是業內著名音樂製作人。離開紅運娛樂，他仍有飯吃。在紅運娛樂，只不過利用紅運娛樂這個平台，更方便些。
蔣運鵬聽到柯凱敢和他這樣說話，心中不爽。當即聲音加重：
「你是音樂總監，應當有自己的判斷和決定。不然，我要你這個音樂總監何用？」
「蔣總，我這個音樂總監剛才已經給出了判斷。你是老闆，我為公司好，所以提供最真實的參考。如果由我來決定，那才是對公司不利。」
「音樂是我的領域，我只能從音樂上判斷。我對生意和投資一竅不通，不能從投資、生意方面考慮和判斷。」
「按音樂上來說，當然是買。出於對音樂的私心，寧虧錢，不錯過。反正用的不是我的錢。」
「可這和賭有什麼兩樣？也許這次幸運，沒虧。也許下一次就是大虧。」
柯凱不傻，如果歌是他拿回來的。買下虧了，他擔責任沒問題。
歌是蔣運鵬自己拿回來的，卻要他做決定。如果一定要他做決定，他肯定不同意買。他之所以不做這個決定，也是怕萬一這些歌日後火了，別人就可以質疑他的專業水平。
先撇清自己責任，才是職場最明智的選擇。
剛才已經盡職盡責說出利弊，你堂堂一個娛樂公司老闆，自己不敢做決定，要我背鍋。
呵呵。
才一百萬而已，你自己玩不起就不要玩嘛。看看其他兩家，直接就否了。
蔣運鵬揮手讓柯凱出去。他知道自己的意圖被柯凱看破。
這九首歌，他確實有賭的成份。贏了，紅運娛樂就能壓另外兩家一頭。
本想讓柯凱評測是不是有贏的機會。結果柯凱說得模稜兩可，無法讓他下決定。
他乾脆讓柯凱做決定。虧了可以說是柯凱判斷錯誤，自己不會被另外兩家老闆嘲笑。
結果……
吳龍收到吳廷駿的消息，說上面覺得不合適，抱歉了。
這才正常，如果一百萬還買，那才是傻子。
吳龍雖然不喜歡吳廷駿、薛波、湯霜，但劇組邀歌代表的是劇組，不是單個的人。
劇組邀歌他拒絕，以後就沒劇組找他邀歌。他沒必要直接拒絕，做這樣斷自己財路的事。
這不僅是斷自己財路，還是斷自己聲望值。
他寫出來，證明自己的創作能力。認為要價高，可以不買。
事情的發展，有時候往往出人意料。
此事本不應該傳出來，卻在網上傳開了。
薛波的薇博。
「有人獅子大開口，九首歌要價一百萬賣給《白蛇許仙傳》。而且其中三首是同一個曲不同詞，還有兩首歌也是一個曲寫兩份詞，湊足九首歌。
我就不明白了，這不是把人當傻子嗎？
以為有幾首歌屬於他名下，就能吹噓自己是創作歌手，多才多藝，能演會唱還能寫歌，就可以隨便騙個一百萬？
你那些歌，是不是你寫的還兩說呢。
具體是誰，我就不說了，避免得罪人。反正他是本劇的一個反派，吹噓自己很能打。」
好傢夥，這不點名和點名有什麼區別？
明擺著說的就是吳龍！
馬上就有人@吳龍。
崔陽、楚健、章穎、董辰他們算音樂圈的人，又和吳龍來往，馬上收到消息。他們趕緊打電話告訴吳龍，吳龍才知道有這麼回事。
這個薛波，快過年了吧，還整這麼一出。
吳龍心說，拍戲時都讓著你了，你還跟我來這個，有那麼大的仇嗎？
為哪般？
什麼時候得罪過你？
吳龍本想在薇博上回擊，可這九首歌他也沒把握會火。如果不火，他的反擊就變成送臉給人打。
自己底子不硬，難辦。
吳霞、秋雨打電話來安慰他、支持他。
還有他的粉絲，都在支持他、安慰他。
「要不要解釋？」秋雅也拿不定主意。
對於歌，她不太敏感。那九首歌她聽吳龍哼唱過，覺得還可以。但要想像以前寫的歌那樣大火，她也覺得難。
不大火的歌，賣十來萬一首。其中還有一些是同曲不同詞，她也想不出理由來反駁。
秋雅知道當初吳龍的意思，就是不想給薛波、湯霜兩個人寫歌。擔心劇組買了歌給兩人唱，乾脆喊高價。
本就是不想賣，婉拒的意思。
結果太婉了，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算了，我自己失誤。現在越是辯解，越會被有心人炒起來。不回應，熱度就會慢慢降下來。」
吳龍不回應，網上叫得越凶。
有說吳龍飄了，高估了自己。
有說吳龍以前寫的歌就是買來的。他練功需要時間，怎麼可能有時間學寫歌。
有人說吳龍真黑心，自己在《白蛇許仙傳》演戲，還要價這麼高，活該被人曝出來、活該被人噴。
有人說吳龍如果不貪心，劇組買了歌，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吳龍是人心不足蛇吞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