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年北影畢業？」陳川問。
王甜雨點頭：「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蝦蟆陵下住。十三學得琵琶成，名屬教坊第一部。曲罷曾教善才服，妝成每被秋娘妒。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
「這是什麼？」
「暈哦，《琵琶行》你不知道？沒上過高中啊你？」王甜雨笑起來。
「哦，這句誰記得？只記得最經典的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車子停在樂視體育中心，也就是原先的五棵松體育館外。
下了車，陳川跟王甜雨，倪昵，陳老師走進去。
人還不多，都是樂隊的人。
彩排一般都是試一下音，走一下台的，看看有哪些細節還沒處理好之類的。
陳川和王甜雨在最前排坐下，緊挨著。
陳慧嫻站在舞台上，等著樂隊老師進入狀態，但是……遲遲沒有開腔。
有幾個零星的鋼琴音符響起。
陳川【鋼琴之王李斯特精通】，從專業角度來看，這鋼琴彈得一般啊，這是陳老師的樂隊？
「怎麼了？」陳川問。
「我去看看。」王甜雨爬上舞台，別看她文文靜靜的，身手到手矯健，爬這一米多高的舞台沒費勁，也不狼狽，輕輕鬆鬆一跳就上去了。
就這一跳，就看出舞蹈底子了，腰腹力量相當好，大腿也有勁。
王甜雨跟陳老師在交談。
過了一會兒，王甜雨走到陳川這邊，蹲在舞台上，兩人距離也不遠，就一兩米。她道：「暈了耶，彈鋼琴的老師晚上跟京城的朋友去擼串，喝到胃出血，進醫院了，這算什麼事呀？」
「要緊嗎？不耽誤事吧？」陳川問。
「耽誤呀，陳老師都著急了，那是她自己樂隊的鋼琴師，合作好多年了。舉辦方找了兩個新的鋼琴師，但是陳老師不滿意，又去找了。陳老師想找杜自持老師，但是人家人在香江呢，遠水哪能解近渴？。」王甜雨也有些著急了。
陳川站起來，走兩步，左手輕輕一點舞台，飄身上去。
王甜雨看著陳川上來的動作，驚訝道：「呵，好利索的動作，你這腰腹肌肉力量很強呀。」
「必須的。」陳川一笑。
「有腹肌？」王甜雨看過來。
「十塊。」
「十塊？搓衣板啊？」王甜雨驚訝，「吹牛！你上舞台幹嘛？」
「救急，我來客串一下。」陳川走到鋼琴旁。
「你？你想玩一下啊，你會啊？」王甜雨輕笑，「想跟陳老師合作一下，過過癮？」
「算是吧，我算是陳老師的半個粉絲，你問問她，我給她伴奏一曲成麼？」陳川坐在鋼琴前。
陳川還真想玩一下，試試給天后唱將彈琴是什麼感覺。
陳慧嫻看了這邊一眼，聽王甜雨過去說了，微微驚訝的看看陳川，隨後輕笑著點頭。
鋼琴旁有譜，是按照演唱會順序排列的，第一首是耳熟能詳的《千千闕歌》。
陳川試了幾個音，感覺這鋼琴的音質，比自己280萬買的那台斯坦威差一點，但是也還行。
樂隊的鼓手，bass，鍵盤等都在台下。
台上只有鋼琴和歌手。
這足以看出來鋼琴的地位。
王甜雨站在舞台旁，準備開始聽歌。當她聽到鋼琴的時候，她心裡微微一動，她畢竟是畢業於北影，對於音樂還是天生的樂感的。
就感覺……這鋼琴聲，粗略一聽，沒什麼。
但是就是這種「沒什麼」的風輕雲淡范兒，反而帶出了別樣的情緒。
這一瞬間，王甜雨聽著鋼琴，她的世界仿佛是只有鋼琴，以及淡淡的聚光燈旁，彈琴的人。
看著彈琴的人，耳旁飄蕩著音符，王甜雨這瞬間感到心裡滿滿的都是孤獨。
像是孤單的飄零在海洋上的一葉扁舟。
心靈，許久沒有這樣寧靜了。
雖然陳老師唱的極好。
但是這緩緩的鋼琴……從第一個音符開始，就敲進了內心的最深最深處。
連唱歌的人都忍不住看向鋼琴。
舞檯燈光師，投影師也適時的把光照在鋼琴上。
在這個曲調中，王甜雨想起小時候。
那個時候沒有手機，沒有電腦，抱著一台電視機看電視的年代，滿大街跑著跳皮筋，捉迷藏，木頭人的年代，買複讀機以學英語的名義聽歌的年代，是十塊錢可以買多東西的年代，是單純簡單的年代，那時候房租沒有那麼貴，人與人之間沒有那麼糟，愛情沒有那麼薄……
她也有過坎坷的經歷，每個人都不輕鬆。
但是她有強大的自愈能力，一個人自愈的能力越強，才越有可能接近幸福。
做一個寡言，卻心有一片海的人，於淡泊中，平和自在。
所以，她做到了，她成了一個寡言、安靜的人，把心藏在心海里。
但是今夜、此刻。
聽到這鋼琴聲，看著彈琴的人，她的心海起了波濤。
王甜雨努力抑制著想要到鋼琴旁，翩翩起舞的衝動。
其實不光是王甜雨，現場的創作導演、布景設計師、服裝設計師、音樂設計師、燈光設計師、投影設計師、音效設計師、索具和雜技表演器材設計師、雜技表演設計師、道具設計師等等。
以及年輕的伴舞，台下坐著的零星的圈內好友……
所有人心神都隨著鋼琴輕輕盪。
就陳川來說，每一次坐在鋼琴前，無論是出於什麼目的而彈琴，最後，都會乖乖的沉浸在純粹的音樂中。
目的是為裝杯也好，是為出風頭也好，無論是為哪般，最後只要開始彈琴，就會被音樂淨化，成為一個一塵不染的，純粹的人。
這首曲子很純淨，純淨的可以讓人忘卻所有的悲傷。
陳川彈著琴，腦海中浮現許多人的畫面，無論是車裡也好，飄窗也好，海邊也好，江邊也好，都是美麗可愛的精靈。
希望這些精靈在以後的生活里，沒有痛苦，沒有悲傷，只有希望伴隨著嘴角的上揚。
……
鋼琴聲，歌聲，樂隊演奏聲，迴蕩在夜晚的體育館。
試了四首歌。
陳川彈了四首。
四首歌后，陳慧嫻轉身向陳川鞠了一個躬。
場館內響起掌聲。
舞台上，有機靈的伴舞小姑娘，已經問陳川要了微信號。
陳川坐在鋼琴前，亮出碼，供妹子們掃。
「不要急，不要急，都有都有。」陳川翹著二郎腿道。
那位倪演員，也混在一群姑娘中來掃了碼。
陳慧嫻在和王甜雨低聲說著什麼。
許久之後。
陳川拿著手機，挨個通過這些好友申請。
「叮！【京城·擴列】事件觸發，獲得100萬元，已轉入宿主銀行卡。」
「叮！【京城·擴列】事件觸發，獲得100萬元，已轉入宿主銀行卡。」
「叮！【京城·擴列】事件觸發，獲得100萬元，已轉入宿主銀行卡。」
一道道信息觸發。
這些在明星演唱會上伴舞的小姑娘，還真有顏值不錯的。
而且裡面還混雜著倪演員這種明星。
陳川走出場館，外面是滿天星。
王甜雨跟上來，笑問：「收穫了這麼多漂亮妹妹的好友啊？開心啊？」
「還行。」陳川收起手機。
剛才那一波獲得了8道提示，800萬入帳。
有小錢錢入帳，感覺就很不錯，心情也好。
王甜雨道：「陳老師邀請你明天參加演唱會，你來麼？錢之類的報酬，你可能不會缺，但是陳老師說想請你幫忙，算是欠你人情。以後有需要，會還你。」
「陳老師的人情……」陳川沉吟，「拋頭露面不好吧，咱們私底下過過癮就好了。」
「我也想請你參加啊，我還沒看夠，你呀，真是夠驚艷的！完全完全沒想到，你竟然會彈鋼琴，而且彈得那麼好！簡直是鋼琴之王再世。」王甜雨由衷道。
「你也欠我人情？」陳川笑問。
「可以呀，只要你答應，我也欠你一次。」王甜雨笑道。
「師姐！王師姐！請等一下！」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王甜雨回頭，看到一個穿著牛仔褲和草色T恤的青春妹子跑過來。
「你是……」王甜雨回憶道，「你也是祁老師的學生，鄢然？」
「是我是我，王師姐您好！嘿嘿，我追上來不是奔著您，我也想加這位帥哥哥的好友……」妹子明眸皓齒的微笑，看向陳川。
陳川眨眨眼，這女生名字是……鄢然？
這名字耳熟。
「我可以加您好友嗎，大神？」妹子問。
陳川拿出手機，亮出碼。
滴！
妹子掃了碼。
陳川這邊點擊通過。
「叮！【京城·擴列】事件觸發暴擊，獲得200萬元，已轉入宿主銀行卡。」
還是暴擊了。
可以的。
又是200萬入帳。
這一下，這一晚上是有1000萬入帳了。
再加上每秒500元的【進京】buff，收入很不少。
陳川看了一眼手機，這個妹子叫「鄢然」。
只是她的頭像是一個和男生的合照。
這男的也眼熟，是徐洋。
仔細想想，好像是那晚在白家大院吃飯，用無人機拍到徐洋的手機聊天截圖，裡面有提到「鄢然」的名字。
這是，那個北航校草徐洋的女朋友？
「大神你太厲害了，真的好崇拜你，從你第一個音符落下，我腦海中就有畫面了。」名叫鄢然的妹子崇拜道。
「什麼畫面？」
「就是那種秋天來臨，落葉飄飄的畫面，感覺好美。」鄢然興奮道，「都想拜您為師了！如果你願意教我，按小時收費，價格你開。」
陳川搖搖頭。他可沒興趣當家庭教師。
三人說著話，走出場館。
王甜雨和鄢然都是勸陳川參加明天的演唱會。
陳川本來不打算參加，在成千上萬人面前拋頭露面的事，不符合他低調的本性。
但陳老師也求，這兩人也求。
陳川想了下，道：「行，明天我來，我會戴面具，可以嗎？」
「太好了！可以！」兩人一起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