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川丟了個葡萄到嘴巴里，咀嚼道：「嗯……這葡萄看上去粉粉的，沒想到味道真不錯，你要不要來一個？」
「不要！」林小昭臉一紅，把手放下來。
嗖！
陳川輕輕一彈，將一個小普通彈射而出，準確的射入林小昭的嘴巴里。
「啊……唔……」林小昭感覺到異物入口，直接吞到肚子裡了。
陳川是挑了一個最小的，不至於把她噎到。
「你！」林小昭一跺腳，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別生氣，吃個葡萄壓壓驚……」陳川忍著笑道。
一旁，陸遊方看著這一幕，看到林小昭正好在張口時，葡萄飛了進去，這一張櫻桃小嘴一張一合，看得有些入神，喉結動了動。同時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把大神途手遊項目做好，一定要賺大錢！到時候賺了大錢，就找這麼個妹子，專門坐對面吃葡萄給他看。
辦公室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鎮哥好！」
一道整齊的打招呼聲傳進來。
陳川往門口看去。
看到一位個頭在190公分以上的高個青年走進來。青年冷漠的眼神，看著辦公室里每個人嘴巴里都有一個水果，便有些驚訝，這是開水果茶話會呢？
隨後，青年看到了坐在沙發上吃葡萄的陳川，不僅臉色一變。
「鎮哥，你來了，是這個，就是坐沙發上吃葡萄的那個。」張子偉用衛生紙擦乾鼻血，道。
「陳川？」高個青年目光一凝。
陳川也認出了對方，這是曾被他一腳踢飛出十幾米，並抓著頭髮撞牆的葉鎮。
其實剛才，張子偉打電話，稱呼「鎮哥」，陳川就猜到了。
「陳川，你好。」葉鎮伸出手來，是有握手的意思。
陳川一抬手，丟了個小葡萄過去。
葉鎮感到手心刺痛，看看手裡是個葡萄。
「呵，陳哥請我吃葡萄？謝謝。」葉鎮把葡萄放進嘴巴里。
陳川道：「葉鎮，最近……你沒聯繫我表嫂盧熙雅吧？」
「啊？」葉鎮後退一步，忙說，「沒有，沒有，我最近，特別忙。」
「忙？忙是你不聯繫的理由？」陳川一把將手裡的半串葡萄丟過去。
嗖！
葉鎮早有心理準備，雙手忙捂臉彎腰。
嘭！
葡萄砸到他的手上，葡萄汁噴的到處都是，還噴到了白裙子妹妹林小昭身上。
林小昭「啊」了一聲。
葉鎮感受到手背火辣辣的疼痛，可想而知，地上這幾個倒霉的，特別是被蘋果桃子丟中鼻子的，那得多疼？
葉鎮道：「就算不忙也不會聯繫她。」
一旁，張子偉懵了。這……這可是葉鎮啊！葉坤的弟弟！葉坤是誰？葉坤是段斌都惹不起的人！
段斌出行，車隊是清一色的大捷豹。
而葉坤出行，則是清一色的邁巴赫，這就是差距。
而現在，葉坤的弟弟葉鎮，竟然怕這個陳川？還被陳川丟了葡萄，也不敢還手，不敢還嘴？
「鎮哥……他們來我公司打我。」張子偉弱弱道。
「怎麼回事？」葉鎮問。
陸遊方插話道：「我公司來了新員工林小昭，我多跟她說了幾句話，我承認，我有些喜歡小昭，但是我沒有騷擾她。昨天下班，我想請小昭吃飯，結果不小心踩到她裙擺……被張子偉看到，張子偉當場過來打了我一個耳光，踹了我一腳，當著那麼多員工的面。後來，今天早晨，我又碰到張子偉送林小昭上班，張子偉見了我，又打了我耳光……於是，我老闆就帶我來打回來。就這麼回事。」
葉鎮點了點頭。餘光掃了一眼坐在那吃水果的陳川，又看看張子偉。
葉鎮道：「張子偉，人家不小心踩了小昭的裙子，你就打耳光？人家作為公司經理，不要面子的？給人家道歉。」
「鎮哥，早晨時候，段斌路過，還拍了我兩板磚……現在他們又找上門……」張子偉道。
啪！
葉鎮一耳光抽過去，抽得張子偉原地轉了一圈，冷聲道：「道歉。」
張子偉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葉鎮打他耳光。什麼意思？葉鎮還怕這姓陳的？
但接觸到葉鎮冰冷的目光，張子偉沒了脾氣，低頭沖陸遊方說：「對不起。我不該當眾打你，請你原諒。」
「沒事了，我也已經打回來了。原諒你了。」陸遊方說。
這兩個衝突的當事人，算是互相諒解了。
葉鎮看看陳川，問：「陳哥，事情這算是結束了吧？」
陳川站起來往外面走去。
張子偉正站在門口的位置，說擋路也不是很擋。
但陳川偏從他那走。
啪！
陳川一抬腳，將張子偉踢到一邊去。
張子偉平白無故的又被陳川踢了一腳，給踢到牆根，火辣辣的疼痛傳來，被踢的地方是大腿，感覺大腿要斷了似的，帶著這種疼痛，他看著陳川帶著陸遊方離開了。
張子偉一肚子火，但是也不敢發，他叫葉鎮來，是想葉鎮收拾陳川的。結果葉鎮給了他一耳光，還讓他道歉，臨走，人家還踹了他一腳。這一腳，是真的疼！
陸遊方則是抬頭挺胸，看上去特神氣。
這一遭也確實神氣，讓他有種，趙子龍七進七出長坂坡，還能全身而退的感覺。
到了外面。
陳川和陸遊方上了車。
陸遊方問：「老大，那個叫葉鎮的，看上去那麼氣派，而且帶了十幾個人來，為什麼怕你？是因為，他知道你有錢，惹不起嗎？」
「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被我揍過……」陳川道。
「你能打人？你能揍人？」陸遊方打量陳川。
因為在高中時期，也沒見陳川跟誰打過架。沒有人打他，他也沒有打別人。
總之，陳川這個人在高中，乃至大學時期，除了長得帥，沒有其他地方引人注意過，算是小透明。
面對陸遊方的這個問題，陳川笑笑沒回答。
在海琴市，打去他家火鍋店鬧事的葉鎮手下。
在蓉城，打唐梓言的一夥小弟。
在湘城那個雨天，打馬尾一夥。
在首爾的夜晚，打七合會的四十多人。
這四場戰鬥，都是一個人把對面一群人打服。
說到打架，真是沒在怕的。
但在老同學面前，他就不顯擺了。
「遊方，你姐姐也很能打。以後有事，叫你姐姐，她能一個打十個。」陳川道。
「好……但我不敢驚動她，怕她狠起來，連我也打。」陸遊方道。
他姐姐陸菲璐，上學時就是掄著折凳打人的怪力女。
後來被陳川用系統道具強化了跆拳道精通柔道精通，打架能力直接指數提升。
如果陸遊方叫她姐來，張子偉可能會被打殘。
陸遊方也可能順帶被打的下不來床。
「老大，我姐其實也挺漂亮的，身材吧，你別看她矮點，實際上身材比例特好。這個以前也知道，以前假期，你來我家找我玩，咳，實際上，我知道你衝著我姐的白腿來的……咳。」陸遊方嘿嘿一笑，「收了我姐得了……」
「呸！哪有你這樣的弟弟？」陳川道，「咱倆可是同學啊遊方！你給我推銷你親姐？」
「我尋思我推銷我自己，你也不要啊。」陸遊方道。
「……這是重點嗎？」陳川無語，這搞程式設計師出身的傢伙，思維好怪。
「我姐一直單身，沒談過戀愛，都24了！她在感情方面，純潔的跟白紙一樣。」陸遊方道。
「你是嫌我死得不夠慘。你覺得我和你姐好了，萬一我倆哪天吵架，她會不會爆衣把我乾死？」陳川道。
「嘿嘿，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倆的事，到時候誰干誰也不一定，或者說都一樣……」陸遊方道。
「無恥啊，你這樣的弟弟，無恥。我看你就是悶騷，給你憋壞了，你趕緊找個女朋友吧，把你憋了23年的貢獻出去。」陳川道。
「這不是看好林小昭了麼……結果人家沒看上我。」陸遊方道，「老大，咱們中午看了她的簡訊，知道她媽媽有困難，要不你借我幾百萬，我趁機做做好事，接近接近她？等項目上線，賺錢了還你。」
「對啊。」陳川眼睛一亮，「謝謝提醒。」
「嗯？」
「給你記一功。遊方啊，一會兒我去天海洲際酒店開個房，房號發給你，你去跟林小昭說，如果她需要錢，就到那找我。」陳川道。
「等，等一下……老大，是找你？還是找我？」陸遊方弱弱問。
「找我。」
「找我？」陸遊方道。
「我！找我！」陳川道。
「我？找我？」
「找你老闆，我！傻嗶滾！」陳川一腳把陸遊方踢出車門，開車走了。
「哎？哎？」陸遊方一個滾地葫蘆翻滾到車外，坐在地上莫名其妙，看著巴博斯800在轟鳴聲開遠了。
「該！活該！走狗！」身後想起一個女聲。
陸遊方回頭一看，是白裙飄飄的林小昭。
陸遊方忽然深知了剛才陳川把他踢下車的良苦用心……肯定是後視鏡看到林小昭出來了，給自己製造和她獨處的機會！
老闆好心啊！
「小昭。」陸遊方嘿嘿一笑。
「別和我說話。」林小昭道。
「你怎麼沒讓你男朋友開車送你走？」陸遊方問。
「張子偉是我同學，不是男朋友！你別亂說！他上午被爆頭，下午被你打耳光，又被蘋果砸破鼻子，還被你老闆踹傷了腿，他能開車？」林小昭瞪眼道。
陸遊方看得痴了。
這個妹子怎麼看怎麼美，連生氣的樣子都超可愛。
「嘿嘿，我也回公司，我叫個滴滴，咱倆一起啊。」陸遊方道。
林小昭白了一眼，沒回話，走向一旁的公交站。
陸遊方撓了撓頭，追上去道：「等一下，你媽媽是不是遇到困難了？」
「你怎麼知道？」林小昭皺眉。
「你手機……」
沒等陸遊方說完，林小昭過來使勁推了他一把，質問：「你看我手機？」
陸遊方被林小昭推了一下，支吾道：「不是故意看啊，它放在桌上，來個什麼推送亮屏了，看到張子偉給你發的微信……小昭，一會兒我給你發個酒店房間號，你若想要錢，就去那……」
「你說什麼？你混蛋！去什麼去啊？」林小昭又用力推了他一下，氣憤道，「有錢就了不起嗎？走開，我不想看見你！」
「我，我沒錢啊……」陸遊方辯解道。
「走開！」
一輛巴士來了，林小昭跑上車。
陸遊方看清，這是一輛2路汽車。
巴士開始開動了。
「等，等一下！」陸遊方追著喊，「小昭，你是不是要回公司拿手機啊？」
「關你什麼事！」小昭坐在窗戶邊氣呼呼。
「不是，不是，不是……」陸遊方氣喘吁吁追不上，「你，你，你坐反了。」
巴士已經開遠了。
……
陳川開車回到村里。路上買了些東西，給爺爺奶奶送去。
然後回到自家小院，看到門口有輛白色寶馬，是輛3系。
「哪個親戚來了？」
陳川走進院子裡。
聽到一個溫婉的女人的聲音，她說道：「你若是不幫我，我真要賣山水佳境的房子了。我倒是沒什麼，睡大街也成，可是可憐我女兒，跟著我沒地方住了呀。」
後面聽陳父說：「賣了可以租房子住啊。」
「你手裡不是有錢嗎？上回你在同學群里說，你火鍋店可賺錢了，你現在開那麼好的邁巴赫，你兒子那麼出息，你應該也是有存款的吧？我又不是白要你的，我是借呀。」那女人道。
「我知道是借，問題是，我正打算再開一家火鍋店，」陳父道。
「行吧，那我先走了。」
廳門被推開，一個資質秀麗的苗條女人走出來，看到陳川後，也沒打招呼，低頭路過了。
陳父跟著送出來，見到陳川在院裡，就說：「這是你林阿姨，叫。」
「阿姨好。」陳川道。
「你好。」女人點了頭，快步走上門口的那輛白色寶馬。
車子開遠了。
陳父道：「她也是慘，跟人家合夥開店，被合伙人卷錢跑路，她要承擔賠償責任。」
「原來是她的店。」陳川記得昨天跟孔言在萬象城外看到的，便說，「昨天逛街時，看到她被圍攻了，憤怒的客人打她罵她，還拿雞蛋丟她。」
「那麼慘？」陳父驚訝。
「還被人推到地上，扯頭髮。」
陳父嘆氣：「她也是愛折騰，做過電腦生意，開過餐廳，又把餐廳盤出去，資金投到美容店上，結果又被合伙人騙。她是想多掙點錢，但還是太容易相信別人。」
「問你借多少？」
「合伙人卷跑了770萬，這不是要命麼？誰有這麼多錢借給她？十萬八萬的，我或許可以……咳，動員動員你媽借給她。但是這個數，怎麼借呢。」陳父道。
陳川也沒做聲。
這女人的身份和關係比較敏感，所以也不能輕易包攬這事。
如果是爸的其他朋友有困難，鑑於現在手頭上有26億，能幫也就幫了。
但這位，誰知道當年和他爸有什麼事呢。或許自己有個親妹妹都不一定呢……
想到這，陳川看看陳父。
陳父道：「她在山水佳境有套房子，據說那小區房子貴，若是賣了，或許能救她。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山水佳境……
陳川對這個小區有印象，之前，也就是過年時候，在慕容南枝來之前，從一個大禮包里開出了一套山水佳境複式精裝樓房兌換券，也就是得了一套那小區的複式房。面積是140平，總房款500萬。
「她是有個女兒吧？」陳川問。
「嗯，叫小昭，前不久剛回國，最近正找工作呢。原本想介紹給你，但是看你沒興趣，也就都沒提這茬了。」陳父道。
「小昭，林小昭……是她呀。」陳川恍然，怪不得有些眼熟，還真是挺像她媽的。
「你認識？」
陳川點頭道：「陸遊方的公司新來個女員工叫林小昭，應該就是她了吧。我看那林小昭反正也是四處跟朋友借錢呢。」
陳父呵呵一笑：「你見過了沒？挺漂亮的吧？介紹給你做女朋友，要麼？」
「不會是妹妹吧？」陳川開玩笑道。
「啥妹妹？我說的是林小昭呀，林倦語的女兒。」陳父道。
顯然，陳父是沒聽出這個玩笑話。
陳川適可而止，知道老爹最正經，也最單純，便嘿嘿一笑，沒再繼續提，這玩笑也不好笑…
「你樂啥？問你呢……要不要跟林小昭吃個飯？」陳父又問，「我是這樣考慮的，咳，這不是她媽的處境很困難嘛，你呢，如果跟林小昭感覺互相合適，在一起的話，你若是手頭寬裕，能幫一點是一點，省得她娘倆真的賣房子睡大街。」
「你想幫？」陳川問。
「不是我想幫……因為，畢竟同學一場，而且，你不知道，咱家第一個火鍋店開起來時，她借給咱家錢，借了30萬給咱們。當時的30萬，可結實呢。人總要，懂得報恩對不對？」陳父道。
陳川點點頭。
「那我給你約一約小昭？」陳父拿出手機。
「不著急，那位林阿姨應該不止你一個同學。讓她先去想辦法吧，如果最後她都借遍了，還是籌不到錢，我就看情況幫一幫，以我的名義，給爸你無關。這樣媽就不會追究你了。」陳川道。
「好。當然了，我倒也不怕你媽說，因為本來也沒什麼。」陳父道。
「唔……那誰知道呢，她怎麼直接來咱們家找你？談事不應該去咖啡店什麼的地方嘛？」陳川笑問。
「是啊，這不是正好證明沒啥，不怕別人看到嗎？我就在家，她開車來，村里人都能看到。也不藏著掖著。」
陳父表情認真，不像是說假話。
以陳川對老爹的了解，這是個蠻正派的人，幾乎可以說是自己認識的男人里，最「不惑於心」的一個。
傍晚。
父子兩人在家裡炒了菜。
張湘雲在火鍋店看店，晚上沒有回來吃。
在這個海邊小村的家裡，父子兩人難得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