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雷聲滾滾,房間裡忽明忽暗。
王麗欣看著穿好衣服的陳川,還是忍不住往他身下看了看,不得不說,剛才真是驚到了,到現在還是心神未定。
「你和周琪還聯繫嗎?」王麗欣問。
「沒。」
「我今天出門,就是想給她送東西呢,我得走了。」王麗欣說著往前走了一步。
她一腳踩在地上的水漬,由於實木地板表層有蠟,不像複合地板那樣有防滑層,所以地上很滑。
噗通!她摔了個屁股墩兒,整個人在地板上彈了好幾下。
「嗷…」王麗欣捂著屁股慘叫一聲。
其實以陳川的反應,他這被靈果淬體過的身體,第一時間抓住她也不難,但是第一,怕扯爛她的衣服,那樣更不雅。第二,萬一像泡沫劇里演的那樣,他上去扶,結果被對方拉倒了,兩人滾在地板上,這時候,突然有人回來看到,那多狗血。
所以,陳川選擇沒扶,靜看王麗欣摔了個結實的。
她屁股彈性著實很好,身子在地上彈了好幾個回合才消力。
「咦,王老師?」隨著樓梯上傳來的腳步聲,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響起。
陳川和王麗欣一起扭頭看去,看到安悅從樓梯走了上來。
安悅瞪著眼睛,看到穿著姐姐衣服的王老師坐在陳川身前,那姿勢,那高度,惹人懷疑,啥意思呀,她也不是三歲小孩。王老師坐在陳川面前,這是幹嘛呢?
三人互相看著。
王麗欣試圖站起來,但是劇烈的疼痛只能讓她發出慘叫。
「她摔倒了。」陳川覺得有必要簡單的說一句。
「對,痛死我了,扶一下扶一下。」王麗欣衝著陳川的腰部伸出手。
安悅趕忙跑過來。
安悅小聲道:「王老師,我姐在後頭呢,她車位被人占了,在那等人挪車,還沒上來。王老師你快走吧。」
「哦好,但是……」王麗欣被安悅連攙帶扶起來,往樓下走去,心裡有個疑問,我為啥快走呢。
到了樓下,王麗欣看著陳川說:「能不能送我一下,我去送藥。」
「行。」
陳川拿一把雨傘過來,跟她一起走出去。
王麗欣走路還是一瘸一拐,可見剛才摔得不輕。
兩人走到小區門口,陳川也懶得去車庫開車,正好門口停著計程車,就坐在進去。
到了車上,陳川才問:「給周琪送藥?」
「嗯,哮喘的藥,她姥姥用的。我姥姥也有哮喘,用的一款藥挺好,但是現在不好買,我就去給送一點。她媽媽問醫生了,說這個藥,可以先用一點試試。」王麗欣揚了揚手裡的袋子。
「哦。」陳川背靠座椅,看著車窗外的雨絲。
周琪家離這邊比較遠,車子得跑一會兒。
嗡嗡!
手機想了,陳川看了看,是翔通物流。
「陳先生,您的918已經到了三天了,您什麼時候來提車?這車這麼貴,放我們這,我們也不踏實,今天又下雨,倉庫需要騰地兒,您看……」
陳川道:「行,我一會兒去取。」
掛了電話,王麗欣問:「你要取什麼,現在去?」
「一個快遞,不著急。」陳川道。
兩人坐在後排,王麗欣還穿著安蒂的襯衣,實際上,兩個女人的身材比較相近,都是屁股大腰細腿長的類型。
王麗欣感覺道陳川的目光,有點尷尬的道:「這女人的衣服,我穿不慣,我穿自己的衣服更好看。」
「嗯,你自己的衣服比較潮。」
「真的?你注意過?」王麗欣側過身來問。
陳川回想了一下道:「有次體育課,你穿著齊臀小短裙,脖子上還綁著一根黑色狗繩,那套裝扮很大膽,有印象,我還……」
「還什麼?衝過啊?」王麗欣糾正道,「那不是狗繩,那是Choker,頸部飾品,很潮的。」
「哦,還以為是掛狗鈴鐺用的,還想著送你個鈴鐺呢。」
「去你的,老土!」王麗欣來了興致,回憶起以前高中時候的事,又道,「我家裡還有那張衣服的照片呢,有空找出來給你看看。說到鈴鐺,銅的鐵的我沒興趣,金的可以考慮,哈哈。」
「好啊,給你打個金的。」
兩人聊著天,氣氛仿佛回到多年之前,車子開到北區的一片老住宅。
下了車,兩人走進去,在一個破舊樓的一樓,看到一戶人家開著門,有人在進進出出。
「咦,這就是周琪家,怎麼了?」王麗欣走過去,小聲喊,「周琪?」
「哎,來了。」一個帶有御姐音質的女生回應了聲。
緊接著,陳川看到穿著緊身牛仔褲和白色高領線衣的周琪走了出來,她一雙腿被褲子裹得很緊。
周琪看到陳川,愣了一下,詢問的目光看向王麗欣。
「哦,我在路上碰到陳川,就一起來了。」王麗欣道。
「快進來吧,今天正好有人來看房。」周琪道。
「看房?要賣房子啊。」
「嗯。」
陳川從一開始就注意著周琪的情緒,還以為周琪看到他會眼睛一亮,露出一抹不可覺察的喜悅,隨後眼神又黯淡,偽裝成平淡的模樣……
但實際上,周琪好像沒什麼心理波動,就像是看到普通同學一樣。
這是一棟老樓的一樓,採光和通風都不好。
陳川的姥姥家也是這種樓。
這樓其實很難賣的,賣不上價錢去,甚至能不能賣掉都不一定,除非有不差錢的人買了等拆遷。但這兩年也不像以前了。
周琪家裡有一百多平,面積尚可,就是比較暗。
陳川和王麗欣坐在沙發上,看著周琪去倒水拿水果。
周琪說:「你倆先坐會兒哈,我招待一下看房的人。」
「你去忙吧,我給你把藥放在這裡,坐一會兒我們就走了。」王麗欣道。
「吃水果吧。」周琪把果籃放在兩人面前,然後就去忙了。
王麗欣眼中帶著疑惑看向陳川,問:「你和周琪,你倆見面,怎麼都不冷不熱的?我看她毫無波動的樣子?」
陳川一笑道:「那還能咋的,本來以前就沒啥。就是能聊得來,多聊了幾句,一起吃了幾頓飯,壓了幾圈操場。」
「鑽了幾次小樹林?開過幾次Hour room?」王麗欣打趣問。
陳川無奈道:「你可別亂說,人家是很清白的。」
嗡嗡!嗡嗡!
茶几上的手機來了信息。
王麗欣和陳川一起看過去,這是一個粉色美圖手機。
魏總:周琪,你想好了嗎?想好了,明天來楓露莊園吧,我現場打給你錢,這樣你家也不用賣房子了。一百萬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魏總:穿那身白色長裙來。
這兩條信息,讓陳川和王麗欣面面相覷。
王麗欣撓了撓鼻翼,掩飾一份慌亂的情緒,眼睛看向穿著牛仔褲和白線衣的周琪,她玲瓏有致的身材依然吸睛,但是眼神和表情沒有了高中時代的神采飛揚,變得……冷靜,沉穩或是陰鬱。
陳川喝了一口水。
「這房子採光太差了,戶型也不好,廚房好小。」看房的人抱著胳膊挑毛病,「賣150萬太貴了,算了再看看吧。」
「房子看好,價錢還可以談。」周琪說。
「關鍵就是房子沒看好呀,能怎麼談,100萬賣嗎?」看房的大姐道。
「100萬你說笑了姐,咱們看看別家吧。」中介也看不下去了道。
王麗欣也站起來,沖陳川使眼色道:「咱們也走吧?」
「好。」
周琪過來道:「你倆剛來就走呀,再玩一會兒唄。陳川現在這麼帥了呀,好久沒見了。」
「改天吧,我組織局聚一聚,我還有事呢,陳川你呢,在這坐會唄。」王麗欣道。
「我也要取快遞。」陳川道。
「那好吧,不留你們啦。」周琪說。
內屋裡,傳出老人咳嗽的聲音。
陳川和王麗欣出了周琪家,上了計程車。
兩人在車上都沒吭聲。
「那條簡訊,我要不要勸一勸周琪呢?她萬一做傻事怎麼辦?」王麗欣開口道。
「那算什麼傻事?做與不做,她比你我都明白,成年人的取捨在於自己的選擇。均衡存乎萬物之間,但是,以我對她的認識,她不會去的。因為……」陳川沉吟著。
「因為什麼,艾歐尼亞,昂揚不滅?」王麗欣笑道,「算了,咱倆別拿人家的糟心事打趣了,你要取什麼快遞,我陪你。」
「你別賠了,我怕嚇著你。」
「嚇著我?你取大炮啊?我偏要看看了。」
計程車到了翔通物流公司大門前。
陳川和王麗欣下了車,走進去。
外面還下著雨。
一個青年打著傘迎上來:「陳先生是麼?裡面請。」
陳川跟對方交接了,簽了字,在倉庫里,看到了蒙著黑色帆布的918。
掀開帆布,金屬液態銀的保時捷918靜靜的趴在地上,仿佛一頭沉睡的遠古神獸,低趴的造型,透明的機艙蓋,兩個沖天式的排氣管,使得它看上去像是一台趴著的機甲。
仿佛排氣管噴火,機甲就能漲起來飛翔。
「乖乖哦,這是什麼車?排氣管衝著天?下雨怎麼辦哦?」王麗欣驚訝的看著。
陳川道:「排氣管朝上沒關係,下雨也不怕,一腳油門水就出來了。上車吧。」
「你的車?」
「是啊。」
「租的?」
「買的啊,我就說嘛,別嚇到你。」陳川打開車門,啟動引擎。
一般跑車,啟動時候會有「轟轟轟」的咆哮聲。
但在這台918由於是油電混動,所以啟動時候,竟然是一點點聲音都沒有,就仿佛沒啟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