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隊長,這次任務你有幾分把握?」趙軍和柳汐月走在路上。
「五分,這次任務的疑點太多了,更何況……我們五行盟沒準還有內奸。」柳汐月扶著下巴,若有所思。
「不好說啊,可能這次我們任務結束,組織里就要變天了。」
…………
陳竹此時正坐在自己的臥室中,伸了個懶腰,然後扭頭看向剛蒙蒙亮的天空。
黎明破曉,一縷縷陽光開始戳破雲朵,灑在了房間裡。
「都八點了。」
陳竹看看放在床頭柜上的手環,然後就起床準備洗臉刷牙趕去學校。
雖然他今天本不想去學校的,可是老劉那邊得說清楚,而且明天就要出任務了,估計就更沒時間,能早點說完就說完。
「不知道伊玲玲去學校了沒,應該去了吧?」
…………
學校里
叮鈴鈴——叮鈴鈴——
「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弦弦掩抑聲聲思…………」
朗朗上口的讀書聲從那窗戶縫中露出,陳竹與此同時也打著哈欠進了班。
「我操,那小子還敢來學校?都多少天沒來了?」
「勇士啊!」
「此子真乃神人也!」
陳竹迎著同學們的目光坐下,對於那些閒言碎語,他已經在豐富的閱歷下學會了免疫。
目光掃過,最後落在了那熟悉又英氣的臉上,伊玲玲果然也來學校了,兩個人默契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誒誒,陳竹,你們倆這幾天又去幹嘛了?怎麼整天不在學校?」黑不溜秋的小胖子的頭湊近了些,兩隻眼珠子寫滿了好奇。
「比賽,訓練唄,還能幹什麼?」陳竹敷衍答道他也不好解釋什麼,只能隨口扯兩句。
「鄔欣,我們倆不在這幾天,老劉頭都幹了些啥?」
「老劉頭整天盯著我們學習,也沒心思說你倆,不過他今天神色有點古怪,像被帶帽子了一樣。」
「噗——」
一旁喝水的伊玲玲聽到這話差點就嗆死了,拍了拍胸脯,溜圓的眼睛看了看陳竹,一副怎麼辦的樣子。
陳竹也有些頭疼,硬生生絞盡腦汁想了一節課,最後還是沒辦法,趁著下課時間,硬著頭皮和伊玲玲去了辦公室。
那一頭風情,配上此時老劉頭那雙死魚眼,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老劉頭就這么正襟危坐在那張四角椅上,眼神看不出喜怒,但是直盯著兩人,盯得兩人渾身發麻。
「我現在把你們倆當同事呢?還是把你們倆當成學生?」老劉說話時似笑非笑,不過傻子也能聽出其中的不滿意味。
「嘿,這話說的,那還不是看老師您麼?」陳竹嬉皮笑臉,他知道這件事瞞不了太久,畢竟有哪家小孩整天去比賽還到處是冠軍的?只不過家裡那老兩口子對他過度信任罷了。
辦公室里就他們三人,寂寞無形滋長,伊玲玲忍不住開口:「老師,我們倆清清白白,只是一個隊伍的。」
老劉擺了擺手,他在意的是這個麼?誰年輕時還沒點這種心思?他只是覺得自己班裡有兩尊大神待著,心不踏實,萬一哪天這兩個一個出事了,他這班主任還干不幹了?
「你們倆是什麼序列?」他想了想,還是把話題轉到了其他方面。
「我是火系。」伊玲玲說完看了眼陳竹。
「我……額不清楚,冰系?或者規則系。」陳竹自己也搞不清楚,只知道這兩種能力他都可以使用。
老劉頭眼中震驚神色一閃而過,隨之而來的是擔心,他可是聽說這世界不只有秘境裡的異獸這一危險,雖說他這把老骨頭遇不到,但面前這倆個,恐怕是想避也避不開,畢竟,除了他們正統組織,還有那些邪門歪道,多的是危險,這倆個又是新一代天驕,刺殺估計是少不了的,就拿昨天的黑衣人,多半就是其中一員。
「你們倆注意安全,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也就只有個二階下品,還是個輔助能力,不過幫幫忙還是綽綽有餘,有麻煩來找我,畢竟你們是我學生,時間不早了,你倆先回去吧。」他擺了擺手,神色依舊,不過語氣中也透出了擔心之味。
「誒,陳竹,你說你這個老師是怎麼接觸到超能的世界的?畢竟現在對於一般人來說,超能力仍舊只存在於電視裡面。」小玉閒著沒事,剛剛對話她也聽得一清二楚,不禁好奇這個外強中乾的中年男人。
「跟我一樣唄。」陳竹無所謂答道。
「你是個例外!哪有這麼多的伊玲玲?」小玉一副看傻子的眼神。
陳竹也被這句話點醒了,是啊,哪有那麼多人像他這麼幸運,理所當然地從一個外人到現在這個身份,這種非自然的能力只有那些大家族的傳承和從小就天賦異稟的人,這也是為什麼五行盟大廳里全是成功人士的模樣的原因。
他不禁瞅了瞅坐在床邊背靠他們的老劉頭,又轉頭離開了辦公室,這是個有故事的男人啊!
…………
老劉,本名劉青山,從小就活得苦,家裡人當時欠債,被欠債的逼死了他素未謀面的奶奶,一家人東奔西走,最後路上生下了他,農村到城市哪有那麼容易?農村還能靠著地賴以生存,到城市呢?
只有干臨時工,苦活累活全是父親和只有六歲的他干,母親在街邊擺攤賣著靠自己手藝編的小花環,走到哪干到哪。
一家三口就這麼渾渾噩噩過日子,到了劉青山該上小學的日子,避也避不開了,一家人湊著身上不多的零錢,雜七雜八地攢出了他的前程,他也沒辜負家裡面的老兩口子,學習好,自然成了「別人家的孩子」,不過父親卻在他高考那年走了,母親禁不住家裡的頂樑柱離開,跟著一起去了。
就這麼家裡只剩他一個,他靠著省下來的錢和貧困生資助上的大專,靠著優異的成績搞到這麼個老師的名額,一干就幹了幾十年。
他還記得自己父親死的時候哭的昏天暗地,醒了哭,哭了睡,再之後母親死了,他發現眼淚哭幹了,怎麼也哭不出來,就這麼坐在橋上,學著大人,用著打工的錢買了瓶啤酒,坐了一晚上,愣是沒跳。
就在當老師的頭幾年,他遇到了改變他一生的事,他遇到了一處秘境。
裂縫就開在他租的房子附近,他什麼也不知道,就走了進去,這一進,就差點要了他的命,他硬是在秘境找了一塊地方貓了五天,餓了就翻垃圾桶,渴了也辛苦秘境裡下雨,他用衣服接。
秘境被人通關,他也就莫名其妙出來了,不知道他是運氣好還是差,人家見他進了秘境沒死,索性就帶他回了天道宗,一直混到了現在。
後來啊,人家問他為什麼不找老婆,他也什麼都沒說,笑了笑,他都是把頭掛在褲腰帶上的人了,幹嘛還要禍害人家?
乾脆就把學校當自己家,學生當自己孩子,當了個班主任,還有了個口頭禪:「留得青山在,何怕沒柴燒?」
是啊,人都快死了,不還是活過來了麼?
老劉頭坐在辦公室,看著窗戶外的藍天白雲,笑了笑。